統一天下不能靠談戀愛啊 一 安樂 第十九章 夢醒時分

    測試廣告1    父王顯然為自己這順勢而為的一石二鳥之計洋洋自得,他恐怕不知道,因為這一點縱容,一個女兒險些沒了命。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不,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的。不就是一個從來都不甚在意的庶出公主麼。

    她苦笑着搖搖頭,這倒沒什麼,自己早該看開了。

    她摸摸腰間玉玦,那玲瓏剔透的翡翠隨着春意漸深,變得愈發溫潤。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古人誠不我欺。她不過是一位小透明公主,做什麼去越俎代庖呢?簡直是自不量力。

    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大約是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迷了心緒,加上景國王宮裏發生的那些事也隨着時間漸漸遠去,她竟真的產生了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個總是一臉溫和微笑示人的質子,知道晏國和晟國這一番默契配合謀劃中,他扮演了一個多麼微妙的角色嗎?

    是他的話……不可能想不到吧。

    她忽然覺得很疲倦。

    人就是這樣矛盾,理智明明清楚一切,卻總也忍不住欺騙自己。

    開春以來,活在平和寧靜的幻夢之中,直到今天才意識到幻夢一戳就破,那不過是她自欺欺人。

    竹林遇刺時,他擋下了刺向她的劍,把她護在身後。

    在日月鑒中,他們僥倖逃過一劫,枕着星河,披着星光,難得心平氣和地說說話,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他的懷抱,很暖和,可當時那樣堅實寬厚的胸膛,此時回憶起來,虛幻得沒有一點真實感。

    也不知在那片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地方待了多久,他們休整夠了,才想起探索一下周圍,看看如何才能回到現實。沒頭沒腦地試了好久,他們終於發現,潛入流淌的星河之後,再浮出水面,竟就到了一片迥然不同的地方,正是烏雲翻滾的陰沉白晝。

    高聳的山巔,有親切而熟悉的召喚,讓他們心中油然而生一個念頭——爬到這座山頂,就能回到人間了。

    那山看着極高,登起來卻並不覺費力。一條曲折小路盤繞於懸崖邊,陡峭直上。一側是懸崖,另一側則是青樹參差、翠蔓披拂,目之所及只能看見其盡頭深深地蔓延到雲霧中去。

    烏雲滾沸,天地無聲。日影漸暗,這天地間仿佛有什麼隱形的巨大存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原本覺得這日鑒之中不知怎的瀰漫着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氛,但攀爬了好一會兒,除了頭頂依然是青雲堆聚不見天光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

    安樂拿着根樹枝埋頭往前走,時不時用樹枝挑一挑道旁樹上搖綴垂掛的茸茸青蘿,覺得頗為有趣,望了望身前一步的高大藍色身影,忽然開了口:「所以,你故事裏的那位公子,不是你對吧?」

    「……對。」

    「但是這位公子和那位姑娘,你都認識?」

    「是。」

    「你們景國要動兵了,是不是?」

    「……我怎麼知道,大概不是吧。」

    問這幾個問題時,安樂一直緊緊盯着嬴鈞的臉,卻見他始終神色如常,只在她突然發問時略微顯出了無語的神情。

    這都不上當,唉。他怕不是個千年老妖精吧?

    她心下有點兒氣惱,正好這時手上樹枝被松蘿纏住了,一時不防備竟甩脫了手去,頓時有些掛不住了,賭氣又撿了根樹枝,撒氣般使勁兒抽打那些青綠色泛着瑩瑩白光的綿綿松蘿。

    身邊似乎傳來一聲溫柔的輕笑:「這裏已經挺高了,你小心點兒,走路別分心,注意腳下。雖然不知道在這菩提境中磕了摔了會怎樣,但既然不知道,還是提防着好。」

    「哦。」

    「沒套到我的話,這麼不高興?」

    呵,男人。她把樹枝甩得噼里啪啦,不想說話。

    又走了幾步,溫玉似的嗓音再次響起,這次竟帶了一絲若隱若現的寵溺:「我給你再講個故事吧。」

    「我有一個朋友,他是一位公子。」

    她挑挑眉毛,看過去:「你這位朋友,說的是你自己嗎?」

    「不是,就是一位朋友。」嬴鈞禮貌地低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是彬彬有禮的溫和表情,仿佛一個完美的面具,看不出一點破綻。

    「呵,好吧。」她轉過頭來,偷偷翻了個白眼。


    「這位公子自認才華卓著,雖不敢說有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匡時之略,但終究是心懷社稷,總有憂國憂民之思。他的國家興盛強大,他便驕傲無比,欣慰於自己夙興夜寐、苦心經營總也是有回報的。」

    雖說是個不甚吸引人的開頭,可根據她聽那些說書人故事的經驗,接下來估計要有一個「但是」了,不免悄悄豎起了耳朵。

    「但是」果然來了:「可後來有一天,他的國滅了。」

    啊?這故事只有開端和結局,沒有發展和高氵朝的?

    而且……慢着,這故事裏的公子國都被滅了,可一個景國一個晏國都好好的,敢情他真是擱這兒講故事呢?

    安樂一不留神,被路上一塊石頭絆了一跤,嬴鈞眼疾手快便託了她一把。她站穩了便想抽回手,沒想到他竟沒鬆手,於是她趔趄了一下,一時沒留神就歪在了他身上。

    ……餵。手勁大了不起?

    她想開口抗議,可他垂首看過來,她忽然發現那雙眼睛亮得出奇,裏面似乎飛速閃過許許多多景象,一下子怔住了。

    嬴鈞還在一絲不苟地講故事:「一時之間,公子所有的信念支撐都倒塌了。他一輩子都在學君臣父子,忠貞不二,按照世間君子最美好的德行時刻要求自己。」

    「當這一切都沒了依託,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安樂一時想反駁。

    其實,華夏九州,大大小小這麼多國家,爭到如今,哪個不是憋着鼓氣,覺得自己才是正統,是天選之子,該滅了其他國家成就大業的。天下只有一個,豈能人人稱心?

    可她看着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張了張口愣是沒發出聲音,只聽得他繼續道:「天意如此吧,他後來還是變了。後來,他又成為了去滅別人的國的人。」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雞鳴響徹雲霄。

    那聲雞鳴帶來了洞開的霹靂,將幻境中的他們引去了回到人間的出口,也驚醒了此時的安樂。

    她鬆開已經被手捂得溫熱的玉玦,嘆了口氣。

    他講這個故事,或許是在委婉地提醒自己也暗示她吧。

    ——他們終究,在相互敵對的陣營里。

    她看着鏤空花窗外伸入的幾縷日光,漸漸地拉長又拉長,日晷似的繞着她的榻邊轉了一圈,春意漸濃,王宮裏的日子就這樣無波無瀾地過去。

    念錦最會在王宮的犄角旮旯到處遊走。安樂託了她去摸各處情況,很快就得知父王果然已不動聲色地加強了質子所居延仁宮的護衛,宮禁之外的巡邏也有所整頓;還借發現春獵時有人慾加害質子之名,請他儘量不要出延仁宮,倒是變相的軟禁。

    想來重重宮禁之中,嬴鈞插翅也難飛,不可能逃回景國去。

    太平公主在春獵時好好地過了把癮,這些日子不再三天兩頭跑來鬧着找安樂一起出宮玩兒了,安樂便能圖個清淨。

    於是,圖清淨的安樂只得聽着念錦愁眉苦臉,長吁短嘆:「哎呀,殿下你說這怎麼搞的,嬋兒娟兒她們還託了我給質子殿下送雲錦糕去的,這下我也去不了了!」

    安樂苦笑,這些小姑娘還是太單純了些,在王族中人普遍對嬴鈞忌憚如虎狼的晏國王宮,還能看中他那一副皮相,想着如何跟人家殿下搭訕呢。

    念錦還跟她說,這位質子殿下和和氣氣,每次都待她格外的好,所以小夥伴都托她給他轉交吃食。當然了,念錦信誓旦旦地對天發誓,嬴鈞雖然好看,但一點都不是她的菜,她可從沒動過什麼歪心思!

    嘖,她們哪裏知道這人皮囊底下的一副七巧玲瓏心,不不,明明是一副黑心腸。

    安樂捏了一把念錦的小肉臉:「念錦,你着什麼急,莫非是拿了她們許諾的好處?我對你還不夠好麼?也太傷我的心了。」

    「哇殿下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興有自己的小姐妹了麼?再說了,你前兒吃了嬋兒家裏做的青梅羮,不也嘴饞叫我再多要幾份兒麼!」

    兩個小姑娘笑鬧成一團,只是笑着笑着,安樂還是沉默了下來。

    前方戰報連連,但到底只是別國交戰,對晏國王族來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裏依然是一派春風和暖。

    只是聽宮人說,加強了護衛的延仁宮中,時時會傳出優美瑟聲,曲調哀婉愴然,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嬴鈞此時,倒仿佛真成了個輾轉落魄的質子,客居故國千里外,望月思鄉斷腸人。

    ……安樂也不知是該同情他,還是同情自己。

    一切平靜如常,但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心下不安。細細思索是不是漏算了什麼地方,卻始終無頭緒。

    也許這種不安來自於她已清晰預見的危境。

    無論景國與晟國是否交手,交手後後續如何,晏國都堪稱岌岌可危。

    西側為景,東側為晟,晏國夾在當中,懷玉璧而短兵戈,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卻逃不脫這進退維谷的困境。

    一定有什麼不對勁。可究竟是什麼呢?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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