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
三頭妖怪瞪着那骷髏般漆黑的眼睛打量了一下許惑的面孔。
那手中的爪子也緩緩收斂了起來。
的確是細皮嫩肉,吃起來應該水漬漬的,滑膩香甜。
自家真人,的確是好這口。
對於這幾頭妖怪來說,它們還沒有玉漱真人那麼高的審美標準。
不過卻也知道自家真人喜歡這種白嫩嫩的男人。
幾頭妖怪互相看了看,身上繃直的毛又卷了起來。
嘭!
身後,那兩頭妖怪提着那黑瓮走了上來。
「哼哼。」
「吼唔。」
……
五頭妖怪當着兩人的面,哼哼哈哈一陣聽不懂的語言交流。
顯然,這五個傢伙還不能口吐人言,這個級別的妖物,卻不知道是憑什麼能割下七品練氣士的耳朵。
很快,五頭妖怪有了決斷。
只見一頭妖怪拿起了那黑瓮的蓋子,直接扣在了白陸豐的瓷瓮上。
而另一頭妖怪則是扛起黑瓮,倒扣在了許惑的頭頂。
剎時,許惑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下一刻,許惑感覺大瓮被人扛起來,突然整個人一陣失重,就如騰雲駕霧般飄了起來!
不過那感覺竟然平穩的很,沒有什麼顛簸之感,就如飄在雲端一般。
有點意思。
許惑感覺挺新奇,雖然看不到外面,但是許惑能感受到那妖怪奔馳的速度非常快。
好像是在屋檐上飛馳。
過了大概盞茶的功夫,只聽「嘩啦」一聲,卻是妖怪背着大瓮跳進了水裏。
在水中,那妖怪原本就不慢的速度,極度飆升!
饒是許惑都有些驚訝,這速度,在水中簡直如離弦之箭般迅猛!
在那急速之下,許惑整個人都靠在了水瓮的後面,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推背感。
不到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那幾人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周圍也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陣嬉笑的人聲。
那背着水瓮的妖怪一陣縱躍,許惑便感覺自己來到了平地之上。
又是一陣騰挪,周圍的嬌笑歡聲更盛。
琳琅清脆的風鈴在瓮外環繞。
「不錯,今個沒耽誤時間,真人正擺好宴席呢。」
突然,一道聲音發尖的女聲傳來。
「呦?」
「怎麼多了一個?」
「嗚唔,嗷嗷!」
「哦?」
那女聲道:「行啊,我知道了,等會兒帶給真人看看。」
「若是喜歡就給真人留下伺候,不喜歡,和今個老頭一樣,烤了給大夥加餐。」
「打開吧。」
咔!
下一刻,一絲金蒙蒙的光線灑落,讓一直悶在黑暗裏的許惑微微眯眼。
「呦!」
突然,那女人發出一聲驚呼,當即聲音軟了下來,道:「好個俊俏郎君。」
說着,那女人揮了揮手,道:「走吧,今個怕是加不成餐了。」
聽到這話,身邊一陣腳步聲遠去。
許惑轉頭一看,卻是瞳孔一縮。
只見身後卻是五個身材高挑挺拔的漢子,正一步步的朝着不遠處河畔走去。
而就在走出大概十丈後,五個人驟然一變,化為了之前那捲毛猩猩般模樣,跳入了水中。
許惑若有所思。
「呦,白大人,今天衣衫倒是工整啊,那五個小畜生沒用強吧?」
許惑此刻轉過頭,站起身來。
旁邊的白陸豐也已經站起,只是神色有些僵硬。
而在兩人面前,則是一名身穿褐色襦裙,露出身前大片雪白的嬌俏婦人。
這婦人嘴角的一道疤痕,但卻不算破壞美感,反而多了一絲妖凝。
「沒有。」
白陸豐僵硬道。
「那感情好,咱真人可是真心待大人呢。」
說着,那婦人一雙美目瞟向許惑,道:「這位公子估計真人也會喜歡的緊。」
「不過白大人放心,您和真人有感情在,真人不會冷落你的。」
神他媽感情!
白陸豐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羞辱之色,卻是生生忍住了。
許惑則是跳出來,道:「這位姑娘,還是先入宴吧。」
「我和白兄可是等了一夜想和玉漱真人把酒言歡呢。」
「咯咯咯。」
那美婦人嬌笑一聲,當即拉起許惑的手掌,食指再其手心畫着圈圈道:「這位公子姓什麼呀,怎生這麼猴急?」
許惑眉頭微皺,卻是不動聲色的抽出手來,道:「姓許。」
「原來是許公子,那咱們請吧。」
說着,那美婦給許惑拋了個媚眼,轉身在前面領路。
那纖細的腰肢下,扭動出一陣豐腴圓潤,撐起褐色裙擺。
許惑朝着白陸豐點了點頭,隨着美婦走上前去。
眾人面前是一道長階,最上方是一座華麗的木質大殿。
大殿建立在山上,卻是一片華麗,燈火通明。
只見雕樑畫棟,飛檐玄鳥,好不氣派!
就算是最精巧的匠人,怕是都難在如此陡峭的山坡上,建造出這麼一座聳立的宮殿。
那飛檐上掛着翠色的鈴鐺,風一吹,就如悅耳的仙音。
山路兩側的花草嬌艷,充滿了盛夏時節的溫柔氣息。
路旁有些衣着鮮亮的俊男美女,此刻都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看着兩人。
尤其是那些女子,一個個秋水含波,舌尖兒在唇瓣打轉,盯着許惑的臉蛋不放。
白陸丰神色有些緊張,許惑則是拍了拍他肩膀,小聲道:「放鬆。」
「待會兒穩住她就行,別的交給我。」
「嗯。」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大殿之前。
金色的絨毯順着朱紅漆色,一路綿延到深處。
透過粉色羅帳,隱約可見那其中人影卓卓,飄搖着瓜果香甜。
但是許惑鼻子微微抽動,卻是皺起眉頭。
「白大人,您先自己進去吧。」
突然,那旁邊的美婦嬌聲道:「我先和許公子說說話兒。」
「嗯?」
白陸豐一愣,許惑卻是眼神一動。
他當即看向白陸豐道:「白兄,你先進去就是。」
許惑眨了眨眼道:「和玉漱真人先聊着,我片刻就到。」
聽到許惑這麼說,白陸豐也點了點頭,道:「好吧。」
「多加小心。」
「咯咯咯。」
旁邊美婦嬌滴滴笑道:「瞧白大人說的,奴家還能吃了許公子不成?」
說着,美婦便拉着許惑的手,柔柔道:「來,許公子,奴家有些體己話給公子聊聊。」
許惑沒有抵抗,任由美婦拉着自己離開了大殿,走下了山路小道。
在山腰處,美婦直接拉着自己走入了密林之中。
夏日的山野花團錦簇,飄搖着濃濃的花香。
待到四下無人,那美婦雙眸動情,牽着許惑的手道:「許公子可真是俊俏呢,白大人和你比起來,還差了三分,若是咱家真人見到,怕是捨不得讓旁人碰公子了。」
一邊說着,美婦輕輕扯了扯身上褐色襦裙,露出大片雪白,濕漉漉道:「公子,奴家衣衫下……可什麼都沒穿呢。」
眼見美婦要湊上來,許惑卻是輕輕抬手一抵,淡淡道:「荒郊野外水汽太重。」
「不如先點上一根火燭,驅驅寒氣。」
許惑說着,指尖微動。
一道白焰升騰而起。
絲絲滾燙翻湧在空氣之中,面前的一切就如斑駁的畫壁般脫落。
是霧氣。
一層籠罩在周圍的霧氣被白焰燒掉蒸發,露出了附近霧色下的真容。
花草嬌艷不見,全是枯朽的黑黃色。
面前的美人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頭渾身黑毛,身材肥大四肢短小,披着一身樹皮的妖怪。
妖怪雙眸漆黑無白,嘴角耷拉着涎水,一道疤痕垂下。
近處看來,卻是有些像犬類動物的嘴臉。
許惑手指一抖白焰消散,淡淡開口。
「現在,暖和多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4s 3.9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