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笑話,除了燭龍大人與鐘鼓大人,誰還配被稱為神龍?」
嚴格意義上來講,此界唯一的一條神龍,就是創始之神銜燭之龍。其餘包括應龍在內,都不能以神龍概括。
而作為例外的應龍鐘鼓,實則是燭龍力量的延續。否則光以鐘鼓的心性,當初連龍穴創世火的考驗都過不去,要論資質只怕還不如慳臾。
若非銜燭之龍在危急關頭,賜予龍息救了它的命,鐘鼓根本活不下來,更遑論成為隱約超越三皇十神的大神通者。
不過,謝雲書倒是真遇到過銜燭之龍,雖然和這裏的不是同一條,但也不是仙獸應龍能夠碰瓷的。
因此,謝雲書依舊漫不經心:「信與不信。等我斬了你,你不就清楚了?」
「千多年前,你們群仙圍攻燎煞,卻奈何它不得。今日誰給你的底氣,敢與本座爭鋒?」
「你是應龍還是角龍?」
謝雲書不答反問,卻見一人從他手中接過天鹿劍,形成以二敵二的陣仗。對面頭生龍角的魔族,甫一瞧見玄戈露面,瞳孔稍一收縮,已然斂去部分輕視神色。
玄戈直截了當地說道:「它未必是魔域本土之魔,當是許久之前從常世而來。」
「辟邪王竟然僥倖未死?」
人,站在這裏就是答案!
玄戈兀自說道:「我曾有耳聞,碑淵海除了新晉的赤厄陽,還有你這樣一頭外來之魔,攛掇碑淵海向外擴張。沒有你的支持,赤厄陽說服不了那幾位老資格的大天魔,來擄天鹿城的虎鬚。」
「它們就是太小心……有我在,眾魔齊心協力,攻破天鹿城根本不算什麼難事。本座,角魑。」
相比起手持鋒利長刀,一身血色戰袍的赤厄陽。自稱角魑的類人魔物,全身似乎披着一層漆黑的鱗甲,並沒有持着任何武器。
他那稜角分明,寫滿桀驁不馴的面孔上,擺明了認定自身龍甲,即是最為堅實之守護的態度。而在他手腕處,之前天魔劍砍中的那部分,居然只斬出深刻的裂痕,未能將之穿透。龍族身軀之強韌,由此可見一斑。
角魑毫不避諱地說:「今日就算你們一起,我也一定會拿下他。」
「巧了,我也對屠龍很有興趣。」
謝雲書道:「角魑,聽名字並不像是應龍,那沒事了。」
「你懂什麼?」
對於仙神有着天然的痛恨對立情緒,角魑毫不客氣地駁斥道:「自從鐘鼓大人撐天柱死寂沉眠,龍穴就幾乎沒再誕生過應龍。伏羲老兒節制各方,竟讓我等龍族遵命而行。四海龍王幾個背叛鐘鼓大人的傢伙,不配被稱為應龍!」
當初經過與祝融、共工一戰,天柱傾倒,鐘鼓豁命撐立,力竭沉睡。此間巧合太多,不論伏羲有意無意,最後都摘了最大的桃子。
要知道當初的龍族,仗着鐘鼓庇佑、燭龍餘蔭,一個個都不把仙神放在眼裏。存在一些龍族原教旨主義的魔龍,似乎也沒什麼稀奇。
而按照巫山神女的記憶,上古時天界之龍已經不少,反而不周山到現在沒什麼龍了。可參考不周山龍族當初崇尚自由,飛天遁地無所不至的本性來看。鐘鼓沉眠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秘辛,實在令人不敢深入細想。
伏羲不會存有壞心,卻不代表不想限制龍族。鐘鼓的力量令伏羲心有餘悸。有機會讓龍族遵守天規律令,本就是天帝治理常世的一環而已。
畢竟,龍族的兩個大靠山都倒了,該招安的應龍又招安了部分。剩下數量較多的角龍,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前往不周山龍穴經歷創世火考驗,實在是一個充滿玄學的未知數。
特別是,從風晴雪採摘不到完整的,需要暮年龍族澆沃的龍血草醫治玄戈這件事來看……角魑的憤恨抱怨,雖然出自單方面的偏見,卻也不是沒有其來由。
「哼,當初補天一事結束,不周山龍族不久四散。本座寧死,都不會向爾等天界眾神屈膝。」
「所以,你的確還是頭角龍。」
古劍世界的天界,哪怕跟魔域打出腦漿,謝雲書等砍了一個大天魔,拍拍屁股就能走人,那也管不着後續不是:「摸不到仙獸之頂,我跟玄戈照殺你不誤。」
「哦,看來你也知道我龍族凌駕仙妖之上。」
角魑叉腰冷笑,像是聽到天大笑話:「可惜,當年本座就有機會進入龍穴。只不過不願投效天界,才進入魔域修煉罷了。」
怨恨同樣也是一種力量。
既然無緣以龍穴創世火進階,角魑選擇進入魔域,輾轉四方,自也大有提升,走上邪龍之路。
這麼些年下來,角魑深入魔域定大有進益,否則不可能光靠鱗甲,就接下謝雲書一劍。它就算還不是應龍,那也差之不遠。
而如果說辟邪是妖獸中的天花板,那應龍更凌駕於仙獸、妖獸之上。可只要不是此界應龍,謝雲書琢磨着他跟玄戈聯手,仍然問題不大。
謝雲書念頭一定,此刻再聽角魑嚼舌頭講古,便沒有太大意義。說白了,進入魔域的龍與始祖魔一樣,大抵對人間與天界仙神,都存有強烈恨意與侵略意願。
思緒及此,謝雲書當即將天魔劍握緊,對玄戈道:「你要多久消滅那頭異種?」
「殺異種不是什麼難事。」
「那我先攔着這頭天魔,赤厄陽和異種交你?」
兩人如此肆無忌憚交流,仿佛視天魔如無物。赤厄陽登時怒極反笑,身後三道魔爪,頓生囂狂魔焰,橫衝直撞西向敵。
「我改主意了,既然你們如此輕視大天魔,那就讓孩子們給你們好好上一課!」
異化之魔千奇百怪,大魔之中亦算上流的瞬魍,在天星盡搖影響下,同樣得到不小增幅。
隨着赤厄陽指令從魔域通道內一躍而出。瞬魍的頭顱密佈數十隻血眼,仿佛一頭大好的舔食者,前肢生有堅韌的膜翼,剛一露頭就高高豎起軀幹,朝着兩人吐出一片紫色的毒霧。與此同時,扒在卻邪之門上的魔眼,亦陡然發出暗淡的虹光,與魔目爪等形成三面合圍之勢。
電光火石一瞬,謝雲書、玄戈左右閃開魔眼魔光衝擊。旋即,玄戈一振雙臂,辟邪焰解之力瞬弭魔氛,將幾頭魔目爪一併斃殺。
與此同時,謝雲書面對瞬魍撲殺,卻是行雲流水催動新生的辟魔錐,霎時一道奪目殛雷,給瞬魍來了個口爆,連帶着瞬魍體表流動的紫色閃電,一併裹挾了進去,直接把它從內部給炸成了粉。
謝雲書和玄戈,一個專業誅魔,一個天生辟邪,又都是天魔級數以上的強者,算上克制的話,要殺大魔那還真就是砍瓜切菜,殺狗一樣簡單,壓根不怕什麼群體圍毆。
不過,就在兩人各自殺敵頃刻,赤厄陽翻天一躍,崩山一擊墜頂轟落。玄戈雖新力未足,天鹿劍亦然橫前一擋,眨眼地裂山折,身陷土埋,依舊不改眉色。
另外一旁,謝雲書也被角魑一拳突襲,還沒收回五劫辟魔錐。人卻受到猛烈衝撞,仿佛卡車撞行人似的,將他迅猛彈飛了出去。
不管如何,龍族肉身的強悍,都是無與倫比。哪怕謝雲書專門吃了許多加屬性的天地奇珍,和這頭老龍相比仍然有絕對差距。
可謝雲書身雖後撤不止,敏捷異常還手一翻,天魔劍所發滔天魔焰,已由一條連成長線的劍光,凝聚針對角魑腕部之前被天劍一斬的位置,迅雷不及掩耳風雷疾貫,迫使角魑橫臂擋拆。
數息之後,就在在謝雲書落地卸勁同時,亦撕扯掉角魑的幾片堅硬厚鱗。但角魑的身體,卻仍完好無損,依然並未負傷。
謝雲書不由暗想:到底不愧是逼近應龍的強者,這甲疊這麼厚……天魔劍打魔龍,好像沒什麼優勢啊?
「混賬……你殺過龍,還吃過龍?!」
參考魔龍燎煞以前,一個照面就撲死了四個沒防備的仙人先例。角魑見謝雲書完好無損,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仔細打量了起來。
這不看不得了,一看角魑就氣着了。謝雲書這腰間的凶龍氣息,雖然看起來不如他強,但卻有種應龍呼風喚雨的底蘊在。而角魑轉念一想,謝雲書這身體素質,顯然也不是一般仙人該有的,兩眼頓時就變得通紅起來。
他本就對謝雲書勢在必得,而今近身一交手,覷出些許端倪,那更視謝雲書為殺同族的寇讎。
不過被角魑誤會,謝雲書壓根不在乎。再說,敵人雖然想多了,好像結果也沒猜錯。
無垢附近的那頭凶獸應龍,活着的時候是菜了點。可死後不僅龍血化作的龍晶,被用來提供瓊華飛升的燃料,龐大的靈力還供給謝雲書升級。之後龍筋被做了一條仙人法寶,龍骨鑄劍用,龍肉還能用來調理身體。
要是沒謝雲書,應龍五百年的生命之源,都夠發動浮空堡壘馭界樞,當超級破城光炮用。
謝雲書怎麼一算,那頭凶獸應龍死了居然比活着還厲害……只能說有正統龍族修煉之路不走,走凶獸這條路就不對。
但這些跟角魑就沒有提太多了。
謝雲書開門見山道。
「我只有一個問題。你進入魔域,修魔突破角龍瓶頸,殺你之後,也會掉魔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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