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清紅了眼眸,輕吸了吸鼻子。
「一個寧願得罪陸家和城主府二公子,都要救我花家於水火的陌路之人,一個不顧花家死活把父母族人推向深淵的阿兄,我更願意,傾向於前者。」
花清清的頭腦和語言都是理智的,只是淚水還是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她不敢轉過身去,怕被人發現異樣。
楚月為她拭去了眼尾的淚痕,寬慰道:「一個猜測罷了,或許並非如此呢?」
花清清不言,竭力地扯着唇對她笑,萬分的委屈都刻寫在了眉眼之間。
「怪我無用,既不是優秀的陣法師,在修行方面也無天賦,不能為花家排憂解難。」
少女頹廢地耷拉着頭,說着自言自語的話。
乍然間的絕望,還有着一絲對花辭玉的期冀。
一路上,花家父母則很關心這迷途知返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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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彼此還在反思從前是否太過於苛刻,才讓花辭玉在情愛的沼澤里不可自拔。
二老接連嘆息。
望見逐漸陽光的兒子,心裏又滿是欣慰。
花辭玉則在無人處,悄悄地拿出了一把漆黑的毒蜂鈎。
自打他見過藍雪姬思考風鈴花陣的陣源之事,就有人從天而降,把這個毒蜂鈎丟給他。
作為陣法世家後裔的他,自然清楚的是,毒蜂鈎是用來鈎陣源的……
因是多日難眠,眼下烏青沉沉。
眸子裏,似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了陰翳的血色。
掙扎,糾結,彷徨。
弒父,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深吸了口氣,把毒蜂鈎藏好。
「辭玉,這是護心陣。」
花父把陣法交給了他,「護心陣,作為花家本源陣法之一,向來只有族長才能用。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如今,便給你了,你以此陣法護心,在上古遺址,或許能多得到一些機緣。」
花辭玉訥訥地望着璀璨生輝的護心陣。
入目所及,是滿滿當當的深沉父愛。
往事歷歷在目。
從稚嫩,到青年。
他曾騎在父親的脖子之上去看遠方的山。
盼着長大後,能夠成為讓父親依靠的巍峨之山。
卻不想,漸行漸遠,更多的是淡漠疏離,張牙舞爪對立時的不理解。
「爹,你不是覺得,我不如兩位阿兄?為何把護心陣交給我?」他哽咽地問。
「你年紀小,需要歷練,沒有人生來就是完美的戰士,完美的背後,是千錘百鍊的痕跡。龍生九子,且各有不同,我與你母親的孩子,自也不同。你阿兄有阿兄的優秀,你有你自己出色的地方。辭玉,跌倒了不可怕,再站起來便好,若很累,就歇會兒再站起來。」
花父說得語重心長,在花辭玉的肩頭,鄭重地拍了拍。
他打算,把花家的擔子交給花辭玉,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花辭玉捧着護心陣,低下了頭。
淚珠從眼眶滑出,滴落在夏日的草地。
……
傍晚時分。
無上殿的隊伍,抵達到了上古遺址的外圍。
神佛之音自天上來。
鐘鼓之聲環繞四面。
遠遠便看到,黃沙滾滾封天而去。
大雪紛紛揚揚,寒酥瓷器般的白蓋不住一望無際的荒漠。
近處,則看到周狂人和藍雪姬的兩座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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