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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裏,詩雨一直處於懊惱自責的狀態之中。
外賣到的時候,她飛快地奔去開門。
拿過外賣之後,她笑嘻嘻地看着詩風,說:「姐,吃飯啦,我點了你最愛的那家。」
詩風「嗯」了一聲,起來一塊兒和詩雨到了餐廳。
詩雨很貼心地幫詩風把盒子打開,又給她拿了一雙筷子。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詩風心頭一暖。
以前少不經事,總覺得離開家人可以自由;一直到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她才意識到了家人的重要性。
詩風和詩雨差了四歲,詩雨比較會撒嬌,詩風總覺得她出生之後父母對自己的愛就沒有那麼多了。
過去的歲月里,詩風對詩雨一直抱着很深的敵意,覺得她不懂事兒,被寵得無法無天。
這種觀點,在她治病的那段時間裏徹底被顛覆了。
詩雨對她很好,很耐心,一點兒都沒有當初的驕縱。
後來,詩風暗暗發誓,她一定要用後半生所有的愛回報家人。
這幾年,她們姐妹兩個人一直住在一起,感情好得沒話說。
詩雨偶爾會很淘,詩風基本不會介意。
**
「姐,吃啊。」詩雨見詩風半天都沒反應,眼神又是放空的,趕緊把手伸到她眼前揮了幾下。
詩風回過神來,拿起筷子:「嗯。」
「姐……我剛才沒打擾到你們吧?」
詩風略顯冷淡的回應讓詩雨有些不安,她又開始懊惱,「我都破壞你們兩次了!」
詩風看了她一眼,平靜地說:「沒準備做什麼。」
詩雨下意識地接話:「可是我男神剛才明明都要親你了,要不是我出現,你們兩個說不定——」
詩風面無表情地打斷詩雨的幻想:「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詩雨:「好嘛。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詩雨覺得,自己還挺了解詩風的。
以她的性格和經歷,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一個男人,絕對不可能三番兩次地留他在家裏。
甚至還對他兒子都那麼好……
要是他們兩個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後來詩風一直沒有說話,詩雨也只能乖乖地沉默。
……
莫南驍在下午四點半的時候醒來,莫逆帶着他回了家。
臨走的時候,他對詩風說:「明天早上,我等你。」
「嗯?」詩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莫逆說:「救我。」
詩風:「……知道了。」
然後莫逆就走了。
詩雨在旁邊站着,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聽得一頭霧水。
她好奇地問詩風:「救他是什麼意思啊?」
詩風說:「每個心理諮詢師都在救病人。」
詩雨似懂非懂:「哦……我還以為救他的時候你們倆得做什麼別的事兒呢。」
詩風看着詩雨,語氣有些無奈:「你是女孩子。」
詩雨大方地點頭,「我知道啊,我還是漂亮的女孩子呢。」
詩風:「所以,思想別太野蠻。」
詩雨:「……」
**
莫逆回到家裏的時候,客廳完全大變樣。
他皺眉,一直到莫婉從樓上下來,他才想起來莫婉的確是該今天到的。
莫婉自幼就很潔癖,她沒出嫁之前,每天都會把家裏打掃得乾乾淨淨。
親戚朋友們總說,莫婉一點兒都不像莫家的孩子。
父親是畫家,莫逆的天賦就是從他那裏繼承來的;
母親在中國音樂學院教大提琴演奏,莫婉以為自己也能繼承一點兒她的天賦。
沒有,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
於是,莫婉成了全家唯一一個十指能沾陽春水的人。
莫婉見莫逆回來,加快速度下了樓。
她停在莫逆面前,看了一眼莫南驍,然後笑着問他:「你還知道帶我們南驍出去啊?」
莫逆說:「找他媽媽了。」
「他媽媽有什麼好找——」
莫婉下意識地反駁他,話說到最後時,她才反應過來莫逆剛才那五個字信息量有多大。
莫婉瞪大眼睛:「他媽媽?你是說……那年我們救下來的那個女孩子?」
她記得,莫逆前段時間還打電話回去問她來着。
當時她也沒放在心上,就見過一次,根本記不清楚她長什麼樣子。
莫逆說:「她明天過來。」
莫婉震驚:「……真找到了?你確定?」
莫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鬆開莫南驍徑直走到了畫架前,然後蹲下來把工具箱打開,將裏頭的顏料全部倒到了地上。
莫婉氣急:「我剛才給你收拾好,你倒出來幹什麼!」
莫逆幽幽地回她一個字:「用。」
還好莫婉這兩年心理素質鍛煉得夠好,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能被莫逆氣暈。
莫婉也懶得理莫逆了,她蹲下來,跟莫南驍溝通感情。
莫南驍四歲之前就是跟着保姆和莫婉的,後來見面的次數少了,他也沒跟莫婉生疏,不會排斥她的親近。
**
詩風晚上睡得很安穩,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
吃過早飯以後,她坐地鐵到了莫逆家裏。
看到莫婉的時候,詩風以為自己走錯了。
「不好意思。」她道歉,然後回首打量了一下四周。
……好像沒錯。
「找莫逆的吧。」
莫婉看到詩風這一系列的動作,被逗笑了——她還挺可愛的。
「進來吧,他就在客廳畫畫呢。」
莫婉說到莫逆的時候,神情特別溫柔。
詩風心裏有些不對味兒。但她還是回以微笑:「謝謝。」
詩風跟在莫婉後頭走進去,下意識地想去換拖鞋,下一秒她發現,她的拖鞋已經在莫婉腳上了。
於是詩風放棄了這個念頭。
詩風進來之後,莫逆把畫筆扔到地上,直直地朝着她走了過去。
莫婉站在旁邊盯着,她想看看莫逆要幹什麼。
莫逆在距離詩風一米的時候停了下來,轉過身子和莫婉面對面。
他低頭看了一眼莫婉的腳上的拖鞋:「她的。」
莫婉一臉莫名:「什麼她的?」
莫逆:「鞋。」
莫婉:「……」
莫逆:「脫`了,給她。」
聽懂莫逆的意思之後,莫婉特別想罵人。
如果不是詩風在場,她一定會把莫逆罵得狗血淋頭。
但詩風在,她就只能按照莫逆說的——把拖鞋脫`下來給她。
莫婉本來以為莫逆良心發現,在她來之前提前準備了拖鞋給她。
現在看來,她可真是高估自己了。
算了,習慣就好。莫婉這樣安慰自己。
詩風在旁邊站着特別尷尬,莫婉脫`下拖鞋給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只是過來——」
「穿。」詩風還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莫逆就把彎下腰把拖鞋放到了她腳邊。
這下,她不換也不行了。
為了結束這種尷尬的局面,詩風用最快的速度換了鞋。
換好鞋之後,詩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微笑着說:「我們可以開始了。」
莫逆沒給她回應,他把莫婉拉到身邊,給詩風介紹:「我姐。你見過一次。」
詩風是完全不記得的。被救下來的那一瞬間,她眼裏只看得到莫逆一個人。她以為當時只有莫逆一個人。
「您好。」知道她是莫逆的姐姐之後,詩風心裏莫名地輕鬆。
莫婉:「我看起來很老么,怎麼都用上敬稱了?」
詩風搖頭:「不老,很漂亮很年輕。」
莫婉被誇笑了:「小姑娘,嘴真甜。不過,按年紀算,我是比你大很多。我們莫逆就比你大十好幾歲呢。」
詩風笑着應她:「是的。」
剛說完這句話,詩風就被莫逆拽着上了樓。
**
莫逆這次把詩風帶到了他的臥室。門關上的那一秒,詩風的心跳瞬間加速,就是那種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感覺。
莫逆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把她牽到床邊。
詩風坐下來,把手抽回來。她努力保持平靜。
「前天晚上犯病了?」她問莫逆。
莫逆點頭,他抬起手來指了指牆壁。
詩風看過去,看到了很多血痕,不由得一陣緊張:「怎麼回事?」
莫逆:「你不在的時候。」
詩風會意:「是前天晚上嗎?」
莫逆默認。
「醫生開的藥應該還有啊。和你說過很多遍了,一定要按時吃藥。」詩風柔聲勸說莫逆:「光靠心理諮詢是不夠的。藥很重要。」
莫逆隨手繞起一縷詩風的頭髮,放到鼻尖嗅了嗅。
淡淡的花香,帶着她身上固有的味道,從鼻腔傳到了肺部,很快在體`內彌散開來。
一把火燒得正旺。莫逆說話的聲音比先前啞了很多。
他說:「心理諮詢不夠。」
詩風點頭,「對啊,不夠的。所以你要——」
後面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了。因為莫逆把她的嘴堵上了。
嗯,用他的嘴堵的。
詩風的大腦空了整整有一分鐘,才推開莫逆。
莫逆的吻很淺,他準備深入的時候,已經被詩風推開了。
詩風轉身從床頭柜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這期間,莫逆的眼神一直集中在她的嘴唇上。
他的聲音更沙了:「但你夠。」他說,「藥比不過你。」
這絕對是莫逆對詩風做過的最越線的一次行為,可詩風怎麼都生不起氣來。
她把紙巾扔到紙簍里,然後對莫逆說:「以後別這樣了,好嗎。」
莫逆點頭,「好。」詩風微笑:「謝謝。」
……以後當然不這樣了,因為以後會更過分。
這麼想着,莫逆也笑出來了。過了一會兒,他提醒詩風:「記得請假。」
詩風:「嗯?」
莫逆:「我姐來照顧南驍。我們後天出發。」
詩風不解:「不是還要等一段時間嗎?你昨天說的好像是下個月呢。」
莫逆往詩風身邊挪了挪,死死地盯着她。
詩風本能地往後退,莫逆再往前,她再往後。最後,她靠到了床頭,被莫逆堵着。
他靠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不想等。現在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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