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在電腦上翻看着病患信息。讀字閣 www.duzige.com
「你說你找誰,幾號床?」
「三號床,宋知舟。」陸寧聲線發啞地應着。
剛剛一路跑過來,她太着急,現在嗓子又干又癢。
護士聲音冷了些,帶着些防備:「抱歉,這裏沒這個人,你應該找錯地方了。」
陸寧拿出手機,再確認了一遍宮和澤發過來的病房號。
沒有錯,她急着再說了一遍:「就是三號床,名字可能是我記錯了。」
「你是他什麼人?」來探望病人,名字還能記錯的?
陸寧停頓了一下:「是……同事。」
護士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含糊應了一句:「他在這登記過了,出去了。」
「去哪了?」陸寧追問。
她看向桌子上的出入記錄冊,想翻開看一下。
護士先她一步將記錄冊拿開了,再有些不耐地應了一句:「抱歉,這個涉及病患,不能給你看的,去了哪我們不清楚。」
陸寧無奈地看向那本記錄冊,再着急地回了趟那間病房,沒看到人回去。
她再出門往走廊另一邊跑時,一個男人迎面過來,還不待她看清楚,已經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心裏狠狠一顫,頓住步子,看向出現在她身邊的宮和澤時,眼底毫不掩飾地失望。
「走了?」宮和澤看向她,又回頭看了眼那間病房。
陸寧聲音都要哭了:「應該沒有,護士說只是出去透氣了,沒準很快就回來了。」
宮和澤看向她狼狽不堪的模樣,蹙了蹙眉:「我的人昨晚找的時候。
說還有另外幾個人也在找他,鬧出了些動靜,他宋知舟肯定是會有察覺的。」
後來的話他沒再說下去,但她自然能聽懂。
宋知舟若不想見她,既然察覺到有人在找,那麼現在就應該不是去透氣了,而是故意躲着她。
或者很有可能,是離開了這醫院不會再回來了。
陸寧將宮和澤的手推開來,手忙腳亂地往電梯那邊跑,那個護士說還沒走遠,一定還能追到的。
宮和澤着急跟了過去,身後一眾小護士花痴地悄聲議論。
「外國人誒,天哪好高好帥!」
陸寧着急追去電梯門口,電梯還慢悠悠地在別的樓層徘徊。
她剛剛跑得太急了,腦子裏一陣眩暈,不受控制地靠着身後的牆面坐了下去。
她突然感到絕望,宮和澤說得多,他出去得這麼巧,多半是在躲着她。
他要是有意躲她,這醫院這麼大,北城這麼大,她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宮和澤陪坐到她旁邊,有些無奈地安慰着:「別急,他或許也是一時有事不想見你,或許晚些時候,會來找你的。」
「不會了,」她目光有些空洞地看向電梯,「兩年了,他還活着的話,要來找我早來了。」
宮和澤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什麼安慰都太蒼白無力。
這兩年來,她每個月都會聯繫謝正,但凡他宋知舟有半點想見她,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陸寧恍惚地坐在地上,突然不受控制地哽咽。
「師兄,你說他是不是很恨我啊,是我害了他,而且他好像還不能走路了。他一定恨死我了。」
「好了,先回去吧,坐這裏也沒用,回頭我再幫你找找。」宮和澤起身,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陸寧抬眸看他,眸底茫然而無助:「師兄,我真的想見他一面,我是不是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不少過往的護士紛紛側目,好奇地看一眼陸寧,再驚艷地看一眼宮和澤。
宮和澤看她不起來,沒辦法,又坐了回去,陪在她身邊,看她將頭埋進膝蓋里哭。
周遭有嘈雜的說話聲、推車聲、腳步聲,在她耳邊。
又似乎是萬籟俱寂的空城,她甚至還嗅到了海風的味道。
夜晚、月光、波光粼粼的海面,她哽咽到不能自已。
直到身邊的宮和澤突然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陸寧沒理他,片刻後,宮和澤又扯了扯她的衣袖。
陸寧有些煩躁地將手臂側開來,抬頭拖着哭腔開口:「你別拉我,你先回……」
她身體突然定住了,是完完全全地定住了,一絲一毫也沒辦法動彈。
時間似乎也凝結在了這一瞬間,她看到宋知舟出現在她面前。
輪椅上的男人,溫和、平靜,帶着輕笑。
她感覺她做夢了,這些年她無數次在夢裏見到過他,有時清楚有時遙遠。
但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真實而清晰。
她張了張嘴,再張了張嘴,聲音和眼神一起,如同結了冰。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看不明白了,她好像是落入了一個虛幻的世界裏。
宋知舟將輪椅推近了些,伸手牽住了她的手腕,「我聽到你在哭,就回來了。」
早就狠下心離開這裏了,去江城的機票定好了,那邊的一切也都打點好了。
在感覺到昨晚有人在找他後,他就準備離開了。
他好像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想讓她看到他此刻這番模樣。
可待在拐角那裏聽到她哭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心軟了。
他突然就想,就見見她吧,就見一眼。
就算她真的跟薄斯年很恩愛,就算她會嫌棄如今這副模樣的他,就見一眼,見一眼他就走。
陸寧呆呆地看着他,視線再遲鈍地下移,落在他牽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上。
白皙修長的手指,這麼多年過去,除了似乎蒼白了些,其他一點都沒變。
她瞳孔一點點放大,整個人傻到一動都不敢動了,突然聲線紊亂而惶恐地叫了一聲:「師兄,師兄你快掐我!」
宮和澤站起身來,對着她手背就猛掐了一下,滿臉不爽。
「夠了啊,演得差不多就行了。」還真當自己拍戲呢?
陸寧面上終於有了反應,眼底湧現巨大的驚喜,伸手就抓住了宋知舟的手臂,然後試探着捏了一下。
是真的,溫熱的柔軟的,她突然哭出聲來。
這兩年來,所有的思念、恐懼、不安、愧疚,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她想叫他一聲,可除了哭,和傻傻地看着他,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宋知舟指腹想去擦她臉上的眼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收了回去,笑着問她。
「我這個樣子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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