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園中一片幽靜,葉凌此刻被雷劈的渾身漆黑,躺在紫竹林中,林中淡淡霧靄籠罩着葉凌,天材地寶所積聚的靈氣,正幫着葉凌療傷。
另一邊,陳炎正扛着木板,在一邊修着木屋。之前葉凌的那座被顧寧遠帶出去毀壞了,陳炎正給葉凌建座新的。
清風徐徐吹來,葉凌的神識從識海中走出來,重新睜開了雙眼,卻見自己身處紫竹林中,渾身漆黑。
他自嘲一笑,跳進旁邊的小溪里清洗了乾淨,又換上一身問天宗弟子的道服,從林中走了出來。
葉凌見陳炎正給自己修房子,急忙上前幫忙,道:「叫師父費心了。」
「師父為徒弟費心,那不是應該的嗎?」陳炎笑着道:「想必這房子,你也住不上幾天了。」
葉凌不可置否,他說過這次踏入盈沖境以後,就會下山去尋找兩個師弟的下落。因此,他估計自己不會在太虛園多待。
師徒兩個隨意閒聊着,一座小木屋很快就建成了型。
完成了一切,陳炎坐到石桌旁,拿起一壇醉雲釀,遞給葉凌:「好久沒喝了吧,先解解饞。」
「還是師父懂我!」
葉凌笑着接過酒罈,仰頭便灌下去一大口,抹着嘴笑道:「好幾年沒嘗酒味,當真是想念的緊。」
陳炎也笑着舉起一壇喝了起來,二人正對飲着,虛空之上來了一人,對他二人道:「這酒香太濃,由不得我不來。」
葉凌定睛一瞧,正是虛寞塵。他丟過去一罈子酒,道:「我閉關這數年,你莫非一口也沒喝到?」
虛寞塵迫不及待的拍開封泥,飲下一口,神色精神的不少,道:「你閉關,你師父也閉關,諾大的太虛園冷冷清清,便是喝酒也無味。」
陳炎滿不在乎的道:「宗門裏想陪你喝酒的車載斗量,問問青玉峰那些小妮子,誰還不做一兩回你虛寞塵的春夢啊?」
葉凌聽了也笑着看向虛寞塵,虛寞塵神色如常,看着酒罈道:「可惜沒有懂酒的,不然我倒是願意獻了自己的身子。」
陳炎大笑着道:「你何時這般無恥了,倒令我沒有想到啊!」
「酒喝多了,醉了。」
虛寞塵今日來,倒是顯得心事重重。
葉凌倒也沒有在意,他與虛寞塵的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虛寞塵救過他,他記着這份情,至於深交倒是沒有。交集也不過是喝酒罷了,算不上朋友。
夜色漸深,虛寞塵帶着一身酒氣告辭而去,陳炎也回了後山,臨走只是告訴他要下山時去後山一趟。
葉凌送走兩人,也不耽擱,回到屋子裏盤膝坐下,神識沉入識海中,去翻那本雷經。那雷經每翻一頁,雷電便打在葉凌的神識上,淬鍊提升。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葉凌知曉這等方法,能夠使他的神識迅速變強,因此也就不怕艱難。
木屋裏,葉凌盤膝而坐,看似平靜,可滿身都是汗水,幾乎浸透了衣衫。與此同時的識海里,葉凌的神識正痛苦的哀嚎,滿地打滾。
第二天一早,葉凌自木屋中榻出來,他目光明亮,周身道力充盈,淡淡鋒芒繚繞,足見修為精深。
他背着木劍踏空而去,重又來到了戰神谷,直接選擇了第十一層。但見那白衣人的身影重新出現,他打量着葉凌,微微驚訝:「劍修?想不到我問天宗也有劍修。」
葉凌也不多言,周身鋒芒畢露,木劍出鞘,劍道大勢沖天,向着那白衣人便攻了過去。葉凌此刻已經是盈沖境,修為大增,這齣手的實力也是十分不凡。
那白衣人眉頭一挑,運轉道力便迎了上去,兩人交手不知幾千次,那白衣人終究不敵此刻的葉凌,道身被毀。臨消失之前,他出言道:「你的劍,很鋒利,只是這鋒利似乎並不屬於你,這不是你自己的劍道。」
言罷白衣人身影消散,葉凌周圍景物變化,來到了更上一層。這一層出現的,是一個着黑衣的中年人,眉宇間透着威嚴,他看向葉凌手中的木劍,出言道:「我太虛一脈有用劍之人?這柄木劍看上去倒是不俗,據我所知,我宗開山祖師的好友,便是用木劍。他有一柄木劍就存在我宗門之中。莫非就是這一把?」
葉凌搖了搖頭,道:「這是晚輩機緣巧合下得來的,並不是宗門裏的珍藏。」
「原來如此,」那黑衣中年人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太虛一脈出了劍修倒是不凡,讓我試試你的手段吧!」
話音剛落,但見這黑衣人氣勢一勝,大道氣息蔓延而來,無形道力瞬間鎮封了葉凌的四周。
葉凌心念一動,腳踏玄天殘影急忙奔走起來,可是他的動作卻已經完全落在了這黑衣中年人的眼中。
那黑衣中年人大手一揮,道力凝結而成的掌印朝葉凌抓來,這一掌之下生機滅絕,虛空破碎。
葉凌劍勢沖霄,鋒芒劍氣縱橫殺出,將那掌印湮滅其中。黑衣中年人眼前一亮,道:「好鋒利的劍,不過再鋒利的劍,也不過是一道薄片而已!」
說着話,黑衣中年人道韻流轉,忽然身子朝葉凌衝過來,一雙拳頭好似泰山壓頂,朝着葉凌搗來。
葉凌見了,不躲不避,反手將木劍收在背後,化拳為劍,迎了上去。兩人拳來拳往,身子從東到西,由南至北,打了個天昏地暗,虛空崩塌,幾千個回合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但聽得一聲巨響,兩人的身子才各自震退回去。黑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好強的道身,你的道身已經能和不滅境的修士媲美了,我太虛一脈居然出了這樣的弟子,真是後繼有人也!」
葉凌一拱手,道:「前輩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有些機遇,才到了今天的境界。」
黑衣中年人卻道:「謙虛固然是好事,但過猶不及,或者虛偽,或者自卑。我輩修道之人,理該心懷坦蕩,直指本心便好,俗世那些繁文縟節,心機顧慮,沒有必要背在身上。」
葉凌聞聽此言,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道:「前輩之言,晚輩受教了。」
黑衣中年人點了點頭,隨即收了一身道韻,又對葉凌道:「你的修為實力,我大概已經了解了,憑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境界修為,不是你的對手,就算再打下去,我也肯定會敗在你手上。更何況你剛才與我比斗,還沒有拼盡全力,若是你全力出手,此刻我已經落敗了。」
葉凌並沒有反駁,他的確還沒有全力出手,斬天劍決一式都沒有放出來,他只是想要試一試現在自己道體的狀況,如此看來,他僅憑道體的氣血之力,便能夠與盈沖境修士硬碰硬,即便他們動用道力,功法,葉凌也自信不落下風。
緊接着,這黑衣中年人話鋒一轉,道:「你雖道體強橫,劍道精純。只是你現在走的道,不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而是學習他人,我說的可對?」
葉凌點了點頭,他心中一驚,這些太虛峰的前輩果然厲害,不僅看出自己的劍道不凡,還指出了他的擔憂,不屬於自己的劍道。
黑衣中年人出言道:「雖然這劍道也足夠玄奧,哪怕是你的境界修為更進,也不會對你有所限制。可是道途一事,終究是屬於你自己的,若只貪圖他人的道果,終究要受制於人。所以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並非繼續提升修為境界,而是要尋找你自己的劍道!」
「我自己的劍道!」葉凌沉默半響,突然長施一禮,道:「還請前輩教誨,我該如何才能尋到自己的道?」
黑衣中年人出言道:「各人有各人的機遇,誰也無法做個定論。多去經歷,多去感悟,或許就能找到。一切有定數,一切有機緣,你的道,只能靠你自己去獲得!」
黑衣中年人的身影漸漸消散,他的話迴蕩在葉凌耳畔,卻沒有給出一個葉凌想要的答案。
出離了戰神樓,葉凌依舊在皺眉思索。孰不知周圍各峰弟子紛紛向他投來了驚異打量的目光。
「果然是葉凌,你看他如今的修為,似乎更加精深了!」
「難道他已經踏入了盈沖境!這怎麼可能,他才修道十年,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達到盈沖境的境界!」
「難怪前日一股雷劫降臨宗門,莫不是他破境時引來的?我當時看了還以為是陳炎要踏入天象境!」
「你糊塗了,他就算是踏入了盈沖境,又怎麼可能引來雷劫,雷劫可是踏入不滅境才會出現的天罰啊!」
葉凌顧不得周圍弟子的紛紛議論,只是微低着頭向外走,打算回太虛峰去。卻不料迎面,正有兩個弟子擋住了葉凌的去路。
葉凌抬頭一看,見這兩個人青年樣貌,左邊一人頭戴金冠,身着紫紅色道衣,周圍火氣繚繞,道韻綿延,肌體生香。右邊一人,披散頭髮,眉清目秀,一身銀色長袍,周圍有寒氣四散,凍結虛空。
旁邊有弟子認得二人:「這不是十五代弟子中的魁首,赤火峰張炳輝,天玄峰趙揚麼。」
「看他們的樣子,恐怕又是來找葉凌麻煩的。估計是因為吳振東敗在葉凌的手上,叫他們十五代弟子沒有了面子,所以才又派人來了。」
「這兩個人據說修為已經接近盈沖境巔峰,比吳振東還要強上許多,葉凌面對他們兩個,不知還能不能取勝。」
葉凌察覺了面前有人攔路,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這兩個人,道:「有事?」
張炳輝冷哼一聲,道:「無事,只不過我們要去戰神樓修煉,你似乎是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一旁的趙揚冷着一張臉點頭道:「好狗不擋路,還不趕緊讓開!」
葉凌聞聽此言,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想旁邊跨出一步,真的就把路給讓開了。
結果這突如其來的結果叫兩個人楞在了原地,周圍弟子也幾乎驚掉了下巴。誰說葉凌這個人鋒芒太盛,目中無人的?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看看人家,面對挑釁,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針鋒相對,如此這般,還能怪葉凌?
張炳輝和趙揚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張炳輝下意識的問道:「葉凌,你竟然就這麼把路讓出來了,絲毫沒有生氣?」
葉凌點點頭,道:「既然迎面對上了,總還是要有一方讓讓的,我們只是想各自走過去,這有什麼不對嗎?」
旁邊趙揚終於找回了目地,出言冷哼道:「葉凌,外人都傳你如何了得,想不到今日一見,倒是個沒有卵子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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