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遭不測?
就這幾個字,頓時讓丁遠森警覺起來。
傅家發是自殺的。
如果真的是自殺,許元及必然不會用上這幾個字。
而且,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說?
許元及卻好像自己茫然不覺:「哎,可憐啊,才多大的孩子啊,聽到他的死訊,我姐姐哭的是死去活來的,你說一個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節哀,許老闆。」丁遠森不動聲色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許元及嘆息一聲說道:「但我就覺得奇怪我那外甥怎麼會自殺了?」
來了,來了!
丁遠森沒有說話,而是聽許元及說了下去:
「我那個外甥我是最了解不過的,他雖然上過陸軍軍官學校,又到力亨元公司做了,可他非常怕死,平時過條馬路都是左看右看才敢過的,這樣的人怎麼用勇氣自殺呢?」
果然有問題。
不過和丁遠森想的有問題有點差別。
丁遠森之前也懷疑傅家發是不是真的自殺的,畢竟既上過軍校,又在特務機關工作過的,這膽量和意志力怎麼都比普通人強吧?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正好相反,這個人是特別的怕死。
「我這心裏雖然有疑惑,但卻從來沒有提過。」許元及又說道:「再說了,兩個行業,我也不明究竟,但這個疑惑卻就此在我心裏紮根了。」
丁遠森不動聲色問道:「許老闆和康先生關係那麼好,為什麼不讓他去調查一下呢?」
「老康工作繁重,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他了。」
許元及明顯的言不由衷:「在亨元公司,除了老康,我還認識別的朋友,問起來,都對您丁先生是讚不絕口。不知道丁先生方不方便幫我查一下我那外甥的真正死因?」
「不方便。」
丁遠森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
許元及一怔,大是尷尬。
本來以為對方即便拒絕,也會用比較委婉的方式。
哪裏想到,這麼直截了當?
「那真是唐突了。」許元及訕訕說道。
沒想到,丁遠森卻又說道:「許老闆,你也知道,在我亨元公司,要做這樣的事情何等麻煩,若沒有好處,誰願意幫你做?」
許元及啼笑皆非。
太直接了,太直接了。
許元及打過交道的人也不少了,可像丁遠森在這樣的,還真正是頭一次遇到。
他是商人,怎麼做再清楚不過,當即說道:「如果丁先生願意幫我這個忙,我能夠給丁先生什麼回報,我暫時不好說。但丁先生請放心,我在上海灘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決不能讓丁先生白忙了。這裏有張支票,就當是丁先生的定金了。」
看起來他早就有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支票交給了丁遠森。
丁遠森接過來一看,嚯,好大的手筆:
美金一萬。
正經金城銀行開具的。
這個時代,一萬美金絕對是筆巨款了。
這還僅僅只是定金而已!
丁遠森看了下,又將支票還了回去。
許元及皺起了眉頭:「丁先生是嫌少?要多少儘管開口。」
他的想法是,丁遠森既然剛才能夠那麼直白,肯定胃口不小。
「許老闆,這先放你那裏。」
讓許元及再次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丁遠森淡淡說道:「我這個人呢,是有價格的,你錢給足了,什麼都好商量,可事情還沒辦呢,什麼定金不定金的,我不收。等我把事情辦成功了,我的報酬是什麼,咱們再商量吧。」
許元及隨即問道:「難道你不怕我到時候賴賬?」
「賴賬?賴就賴吧。」丁遠森一笑:「買賣最忌諱做的是一次性的生意,這點許老闆比我更加清楚。許老闆真的想賴賬了,將來總有落到我手裏的一天!」
「好!」
許元及贊了一聲:「爽快,丁先生是個爽氣的人,我總也不會讓丁先生失望便是了。」
此時的他,才真正的對丁遠森另眼相看。
這個人,實在讓人捉摸不定。
看起來似乎是個大老粗,可辦事辦得如此漂亮。
此時的丁遠森,卻在想着另外一個問題:
是誰把自己推薦給許元及的?
許元及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能來今天的酒會?
葉簡文?
從他剛才的舉動來看不像。
翁光輝?
似乎也不太像。
「哈嘍,丁先生。」
在葉簡文和姜冬妮的陪伴下,斯特羅皮終於出現了。
許元及立刻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真是抱歉,丁先生。」斯特羅皮客氣地說道:「來的人很多,還沒有招待丁先生,這裏的東西都是可以隨意吃的。」
他媽的洋鬼子,說的好像我沒有吃過自助餐似的。
丁遠森微笑着說道:「斯特羅皮先生朋友遍上海,忙一些原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今天我是不速之客,還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
斯特羅皮如此說道:「本來我是不準備見你的,但葉先生很誠實,向我介紹了一下你的真正身份,啊哈,一個特務,神秘的職業,所以我還是準備見你一次。」
有什麼神秘的?不過既然你決定見我,那就有機會了。
斯特羅皮和他看起來純正是在閒聊,說說特務工作的神秘性,平時做些什麼。
丁遠森不會告訴他,只是敷衍了事。
「斯特羅皮先生。」葉簡文找到了個機會插嘴:「我也坦誠的告訴過你,利升真正的老闆,就是我們的丁先生,關於福鑫遺留下的生意」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斯特羅皮打斷:「我已經說過了,除了高樂田先生,我不會和其他任何人打交道的,這點是原則性的問題。」
自己想好的一肚皮話還沒說呢,就被徹底澆滅了希望。
丁遠森有些意興闌珊。
看起來,這個老外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了。
「丁先生。」斯特羅皮卻偏偏好像願意和他說話:「最近的顧莊氏殺夫案的逆轉,你聽說過了嗎?」
聽說過嗎?
那就是我一手導演的。
「是的,聽說了。」
丁遠森勉強回道。
「真是奇怪啊。」
斯特羅皮喃喃說道:「你說,這後面會不會有人在策劃的呢?不然顧莊氏一個小小女人,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為什麼會忽然說道顧莊氏?
斯特羅皮又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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