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科長,您下班啊,我來幫您拎。」
丁遠森一到單位,看到財務科科長魯仁慶出來,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
「你是那個那個」
「丁遠森,審訊室的丁遠森。」
「哦,對,是你,是你,也下班?」
「哎,下班,您瞧,這東西我看着怪沉的,我幫您拎回去。」
「哎喲,謝謝了啊,我家離這不遠。」
魯仁慶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了丁遠森。
他做夢也都不會想到,幫他拎東西的這雙手,一個小時不到前,剛剛才殺了一個人。
丁遠森一路陪着魯仁慶說話,說自己是個新人,什麼都不懂,還要請魯仁慶這樣的老前輩多多關照才是。
魯仁慶當然不會去刻意關照這個毫無背景的新人,嘴上敷衍着,可心裏總算是對丁遠森留下了一些印象。
一路把魯仁慶送到了家門口,丁遠森把東西放下:「魯科長,我先回去了。」
「進去喝口茶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您先忙着。」
丁遠森哪裏會不知道他只是在那假客氣一下?
徐滿昌的屍體很快就會被發現了。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考驗。
在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到宿舍,吳開明大概又有什麼任務,還沒回來。
在宿舍里坐了一會,去隔壁宿舍,找個藉口借了一塊肥皂。
老實說,還是有些心神不定的。
徐滿昌的屍體被發現後,會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自己刻意沒有帶走的金表和金戒指,會不會被發現屍體的人給順走了?
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數。
8點的時候,洗刷一下上床睡覺。
眼睛是閉着的,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都睡不着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丁遠森就起來了。
吳開明還沒回來。
不能早去上班,否則會被人發現反常的。
看到床頭柜上有根煙,大概是吳開明剩下的,從來不抽煙的丁遠森,鬼使神差的拿起煙點上。
大口大口吸着。
在那百無聊賴的坐着,好不容易熬到了點,這才穿好衣服出門。
才出去,就看到吳開明急匆匆的回來了:
「快,出事了。」
「怎麼了?」
「徐滿昌被殺了。」
「什麼?」丁遠森「大驚失色」:「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昨天下午被發現,晚上確認了身份,聽說翁區長在捕房待了大半個晚上,認領屍體。」
「啊,那我得趕快回去。」
開始了,終於要開始了!
力行社特務處,上海區總部。
各個科長的負責人,各大隊大隊長都被叫去開會了。
底下的特務們全在紛紛議論徐滿昌之死,但都沒有準信。
一進辦公室,行刑手高壯叫了聲:
「哎喲,你可算回來了,出大事了。」
「徐隊長被殺了?」
「你也知道了?」
「打進來就聽說了,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有人說是尋仇,有人說是情殺,鬼才知道怎麼回事。」
高壯正在那裏興致勃勃說着,辦公室門推開,情報組組長古希夏走了進來。
「古組長。」
丁遠森和高壯兩個人立刻站了起來。
「嗯。」古希夏點了點頭:「發生了點事,大概你們也有所耳聞,我們正在展開偵破,最近可能會有比較多的人被帶進來,要加強審問。」
「是。」
「高壯。」
「即日起,由你擔任審訊室助理審訊員。」
「是!」
高壯一怔,助理審訊員不是丁遠森?
丁遠森心裏也是一沉,難道自己暴露了?
「丁遠森,你到區長辦公室去一趟。」
「是!」
丁遠森有些頭皮發麻。
「小丁啊,出了點事。」翁光輝在那看着一份文件,也沒抬頭:「徐滿昌被殺了。」
「是,我來上班的時候聽說了。」丁遠森平靜地說道。
「我昨天晚上去認的屍,是徐滿昌。」翁光輝專
心致志看着文件:「巡捕房請了法國大夫來驗屍,那些外國醫生交關的厲害,一驗,就知道死亡時間是下午3點到4點之間。死因嘛,被硬物連續砸擊頭部而死。」
「真是殘忍。」丁遠森一聲嘆息。
「是啊,很殘忍。可也奇怪了,搶劫吧,身上的財物一樣沒少。尋仇?倒有可能,做我們這行的,誰沒有幾個仇人?」
說到這裏,翁光輝終於放下了文件,抬頭看向了丁遠森:「小丁,我聽說你昨天下午身體不舒服,出去買藥了?」
丁遠森一顆心沉到了底,那麼短的時間,翁光輝就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動向:「感冒了,不舒服,去配了點藥。」
「去哪配的?」
「寶璐源藥鋪。」
「咱們附近就有藥鋪,要跑那麼遠做什麼。」翁光輝意味深長的一笑:「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還以為徐滿昌的事和你有關呢。對了,昨天我讓你幫我去寶璐源順道帶的六神丸你幫我帶回來沒有啊?」
一秒鐘的時間,丁遠森確認了幾樣事。
翁光輝已經猜測到徐滿昌之死,和自己有關了。
是他暗示自己去對付徐滿昌的。
然後,他在保護自己。
下午離開的這段時間,是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嫌疑。
現在,有了翁光輝的證明,這條嫌疑也不復存在。
最後一點,才是最可怕,也是後患無窮的:
從這一刻開始,自己成了翁光輝的人。
自己永遠都有一個把柄握在翁光輝的手裏。
無論翁光輝將來要自己去做什麼,自己都必須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不想了,還是那個辦法,走一步看一步。
必須儘快在這裏站穩腳跟。
丁遠森立刻回答道:「帶了,昨天回來的時候您下班了,我放在辦公室,一會給您取來。」
翁光輝很滿意。
丁遠森有兩個回答:
他否認曾經幫人帶過藥,那麼,就是堅定的拒絕自己承認和徐滿昌的死有關。
第二個回答,順着翁光輝的意思去說話。
把自己最大的把柄坦然的交給對方。
這一刻,丁遠森就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那什麼都好辦了。
翁光輝滿意的點了點頭:「徐滿昌死了,一小隊缺了個隊長,我觀察你很久了,在審訊室埋沒了你的才華,去一小隊當個代理小隊長吧。」
「是,謝謝區長栽培。」
「先別謝,我還有兩件事要你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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