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荻見二人又爭辯個不休,掃興的嘟嘟嘴,回到了屋檐下。 23us.更新最快
蘇幕遮接過油紙傘,豎在牆根,又將她拉過來整理了一下衣領,見衣服沒濕,方目指院中兩位,「你認識他們倆?」
「會稽山鳥窠禪寺道觀的主持。」葉秋荻,「他們二人一人擅長種茶,一人擅長炒茶,父親在世時飲用的山茶全出自他們之手。」
「的確是好茶。」蘇幕遮立時想起了師父泡的茶。
他前世至今生飲茶無數,幾乎所有的名茶都飲過,唯獨師父的茶最讓他回味無窮。
只是師父他老人家對茶葉寶貴的緊,蘇幕遮除了在師父招待貴客時蹭茶外,只能盜茶。
想到此處,蘇幕遮哀怨的看了葉秋荻一眼,他盜出來的茶葉幾乎都被師姐收繳去了,但每次被師父責罰的都是他。
蘇幕遮現在對《靈柩經》倒背如流,一大半拜盜茶責罰所致。
葉秋荻見他眼神,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踮起腳尖拍了拍蘇幕遮腦袋,「乖~」。
「我又不是獅子球那懶貨。」蘇幕遮鬱悶,師姐這是把他當做獅子球來安慰了。
「我也不是。」葉秋荻顯然記着方才蘇幕遮安慰她的手段。
「咳咳,禪寺道觀怎麼起了個鳥窠名字,莫非住在裏面的都是鳥人。」蘇幕遮忙轉移話題。
葉秋荻隨父親去過鳥窠禪寺道觀,外出經過會稽郡時,有空也會去寺觀里為父親請茶。
據她講,鳥窠禪寺道觀位於陡崖雲上,唯有一條濃蔭夾着的險要路能上去。
在崖壁下抬眼望,岩壁間有許多黑洞,時有羽族出入,多為鳥窠,禪寺道觀的「鳥窠」之名即由此而來。
至於為何即名禪寺又稱道觀,乃是因為鳥窠禪寺道觀為二人共建,但一人信佛,一人信道,是以取了個鳥窠禪寺道觀的名字。
這名字只是權宜之計。二人都想獨佔鳥窠上那片雲,將名字徹底定為鳥窠禪寺或鳥窠道觀,為此他們一直爭鬥你不休,不放過任何一爭高下機會。
起初是佛道之爭,二人都想駁倒對方更改信仰,以此達到更換屬意名字的目的。
但佛道之爭糾纏上百年,豈是二人能夠相互駁倒的?
久而久之,倆人的爭鬥由佛道之爭移到其它物事上,並因此鬧出許多笑話。如斗酒,鑽到紹興酒家酒窖內,喝的人事不省,愣是不知誰先醉倒的;飲水,二人坐在鳥窠崖上泉眼旁用瓢舀着喝,愣是將溪水斷流,二人也喝到頭暈眼花,嘔吐痙攣,若非師父葉秋正好趕到,倆人非喝死一個不可。
後來在葉秋勸下,二人決定挑不致喪命的來比拼,盤坐在石碑上身子紋絲不動或許就是他們今日比拼的,葉秋荻因此在進廟時莫理他們。
「這倒有趣。」蘇幕遮望着院子中二人,他們依舊在為誰的屁股先離開石碑而爭論個不休,渾不在意漫天的大雨。
「王爺,晚飯已備好了。」侍女東籬過來稟報。
「好。」蘇幕遮頭,拉住葉秋荻的手正要過去,就聽身後倆人齊聲道:「和尚溪花,道士雲起時見過王爺。」
倆人在一致對外時倒是默契十足。
蘇幕遮回頭,見他二人已經站在了屋檐下,只是身上在不斷滴水,較檐外還要大。
「藥王谷蘇幕遮見過二位前輩。」蘇幕遮拱手。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太客氣。」道士揮揮衣袖,甩起的水珠迎面而來,幸好葉秋荻拉了蘇幕遮一把才躲過去。
「呦,葉子挺心疼你這師弟的。」道士打趣葉秋荻。
葉秋荻不屑的避過頭,不過蘇幕遮看到她的耳後根紅了,她只要一害羞就會如此。
「前輩此言差矣。」蘇幕遮拱手道,「將水灑到誰身上也是不道德的,師姐只是不想讓你在品行上落了溪花前輩下乘罷了。」
「你這娃子倒是伶牙俐齒,跟你父親一個樣。」僧人溪花笑道。
「前輩認識家父?」蘇幕遮詫異。
蘇詞最為坊間所津津樂道的是他建立北府軍後的事,至於他在江湖上的行事還是一團謎。
蘇幕遮自出藥王谷以來,還是首次聽到江湖人談起他。
「認識,太認識了,浪蕩江湖的遊俠兒,鼎鼎有名的帶劍者。當年盜走和尚不少好茶呢。」僧人溪花至今起來,也是一臉惋惜。
蘇詞以遊俠兒行走江湖,這蘇幕遮是清楚的。不過初聞他之江湖事便是盜茶……
葉秋荻得意的向蘇幕遮挑眉。
蘇幕遮尷尬,這也算子承父業了吧?
「好了,好了,不要敘舊了。」道士雲起時在一旁揮袖,「吃飯要緊。」
「對對,吃飯要緊,吃飯要緊。」僧人溪花一聽吃飯,立時換了一副臉,跟在道士身後越過蘇幕遮徑直到大殿用飯去了。
蘇幕遮與葉秋荻面面相覷,這倆位倒是挺不拘束見外的,怪不得一言不發就出手搶酒。
搖了搖頭,蘇幕遮拉着葉秋荻進入大殿,一僧一道已不客氣的坐在漱玉為倆人備好的位置上大快朵頤了。
見二人進來,道士還不客氣的招手,「酒呢,快取酒來。」
蘇幕遮將隨身帶着的酒囊扔給他們。道士雲起時接過,先「咕嘟咕嘟」暢快的灌了一口,被僧人溪花搶走後方擦了擦嘴,道:「不是好酒,你子一定是把好酒藏起來給媳婦偷喝了,不厚道。」
蘇幕遮變戲法似的又取出兩罈子酒,扔給勾首領他們一壇後,笑道:「想喝好酒也成,不過得要茶葉來換。」
「嘿,還真和你父親一個德行。」雲起時。
「承蒙誇獎。」
「要換也成。」溪花將將酒囊放下,笑道:「先把你父親盜走的茶葉賠了。」
蘇幕遮故作正經道:「前輩笑了,朔北王是什麼人?天立地的大英雄,光明磊落的男子漢,怎會盜茶葉呢,一定是你們記錯了。」
他這話是把自己也夸上了,不過也只是嘴上,蘇幕遮還是將酒封打開遞給了兩人。
葉秋荻也不饞,她手上酒罈中尚有,而且在蘇幕遮方才取酒時她眼睛一亮,直覺告訴她這罈子酒蘇幕遮還有。
葉秋荻拉漱玉坐下,五人圍坐在火堆旁,佛像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半飽之後,葉秋荻方問:「方才在雨中,前輩有一件難事,不知是什麼難事?能難住二位的事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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