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之外,雪花墜落,砸在浮冰上,一落成白,鋪滿整個湖面,覆蓋了整個山河。
靜謐中,響起一陣跫音,一青衣女子轉過長廊,向湖心暖閣走來,站在各處戒備的藥王谷弟子見了,紛紛拱手向她行禮。
暖閣之上。利字當頭,蘇幕遮豈能輕易放棄,自然免不了與尚小樓討價還價,吵吵鬧鬧。倆人向來如此,此處無旁人,無傷大雅,漱玉也由他們去了。
聽到木梯上的腳步聲,他們方安靜下開,聽侍女在外稟報:「王爺,大師姐來了。」
話音剛落,帘子挑起,樹含煙走了進來,漱玉等人躬身行禮:「見過大師姐。」
樹含煙揮了揮手,見到火爐前坐着的尚小樓時微微一怔。
尚小樓收攏二胡,站起身道:「尚小樓見過大師姐。」
「春雨樓樓主尚小樓?「
「正是在下。」
「變化真是大。」樹含煙感嘆一聲,問:「身體進來可好,眼疾未再犯吧?」
「托大師姐的福,沒犯,一直都好。」
尚小樓兒時在藥王谷醫治眼疾時,樹含煙曾照顧他,只是那時尚幼,現在卻已經是大人了。知他看不見,但樹含煙還是點點頭,扭頭打量躺在軟塌上的蘇幕遮,問:「傷哪兒了?」
作為藥王谷大師姐,漱玉早早便派人將蘇幕遮遇刺的始末通報於樹含煙了。
蘇幕遮尷尬一笑,說:「只是受了點輕傷,沒想到驚動大師姐了。」
樹含煙冷哼一聲,沒搭理他,不由分說地將他胳膊拉過來,先號脈,爾後又查看他的傷口。期間,整個暖閣一片安靜,護衛在四周的藥王谷弟子靜候大師姐吩咐。
樹含煙出嫁前,師父外出採藥辦事時,藥王谷內一切俗務都由她掌管。她做事一絲不苟,馭下嚴厲,與師妹葉秋荻的寬厚有很大不同,即使時隔數年了,弟子依舊記得。
樹含煙見蘇幕遮並無大礙,抬頭環顧藥王谷弟子,見眾人皆低頭,說道:「事已發生,暫且就不追究了,但若再有此事且難辭其咎,你們自行回谷面壁思過三年。」
「是。」箋花領藥王谷弟子躬身應了。
樹含煙這才坐在上首,問漱玉:「怎麼回事?」
漱玉將大堂上刺殺經過與海流劍派之事與樹含煙講了。
聽罷,樹含煙皺起了眉頭。她沉思片刻,問:「師妹現在位於何處?」
「現在黃山拜訪丐幫幫主甫興公。」漱玉說。
樹含煙站起身走到暖閣窗前,推開窗戶,見雪花不斷砸落,道:「海流劍派今日之所以敢在王府行刺,是對藥王谷少了忌憚,想必很快他們便會對藥王谷東海之畔各處的弟子與產業動手。」
「那……」漱玉站起身來。
「命東海之畔各處弟子小心行事,防備海流劍派突然發難。」樹含煙轉過身來,說:「再傳信給師妹,她既然在甫興公處做客,相比能把海流劍派與影堂之間的勾結打聽的更為清楚。」
「是。」漱玉應了。
樹含煙繼續吩咐:「待雪融之日,我便啟程回谷,讓師妹早些過來盯着他。」樹含煙斜眼相看蘇幕遮,「身為師父親傳弟子,功夫若再不長進的話,日後豈不墮了他老人家的威名?遑論繼承青帝的衣缽了。」
正如白帝之名代代相傳,藥王谷位居東方,執醫藥之牛耳,掌百草醫病之密鑰,世人岐黃之術難出其右,因此被江湖稱之為青帝。
隨着師父葉秋去世,青帝之名卻鮮有再安在藥王谷弟子頭上了,一則是葉秋徒弟甚少,只有三人,卻是一個身負江湖惡名,一個不學成才。唯有親生女兒葉秋荻岐黃之術與武學獨步天下,奈何是女流之輩,因容貌故,行走江湖常易容化名,知其名者甚少。
蘇幕遮聽大師姐也這般說,知道自己日子怕是不好過了,不由地嘆了口氣。
恰在這時,木梯上響起「噔噔」的腳步聲,衛書帶着司馬遼挑簾跨了進來,人未到,聲先嚎:「王爺!王爺啊王爺。」
蘇幕遮正氣,聞言喝道:「沒死呢!」
衛書進了暖閣,見氣氛有些不對,隨即收聲。上前打量蘇幕遮,見他只是胳膊受了傷,才收起假兮兮的悲痛之色,道:「我與司馬兄弟正在清點禮品與各商賈的資助,聽王爺遇刺,忙放下手頭事情急忙趕了過來,卻不想還是遲了,還望王爺恕罪。」
蘇幕遮擺了擺手,問:「本王這番生日進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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