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職業之師尊 第12章 冷若冰霜

    測試廣告1    沈顧容趴了一會,才撩起白髮,起身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看書否 m.kanshufou.com

    他該想一想,一個人該怎麼去離人峰的藏書樓一趟。

    正思考着,出了知白堂,便瞧見牧謫正抱着一沓紙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桑樹下,似乎等待許久了。

    沈顧容挑眉,緩步走了進去。

    牧謫看到他走來,微微頷首:「師尊。」

    沈顧容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牧謫低着頭,恭敬着說:「等師尊一起回泛絳居。」

    沈顧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牧謫會特意等他。

    沈顧容微微想了想,大概猜出來小主角是在想法子報自己之前救他的恩情,他短促笑了一聲,淡淡說:「回泛絳居之前,我要去趟藏書樓,你隨我一起去吧。」

    牧謫從沒見過沈顧容笑,聽到這聲有些愕然抬頭,對上沈顧容溫恭如玉的眼神,突然怔住。

    沈顧容看到牧謫突然呆滯了,微微偏頭:「嗯?怎?」

    牧謫驟然回神,立刻低頭:「是。」

    沈顧容穩穩地抓住了牧式路標,宛如抓住了希望。

    他正要讓牧謫帶路,牧謫就主動錯了前方半步為他引路。

    沈顧容點頭看着小牧謫烏黑的發旋,唇角輕輕勾了勾。

    這孩子,倒是恩怨分明。

    藏書閣在九春山,離泛絳居不遠。

    兩人走過索橋,順着山階緩慢往下走。

    山階兩邊全是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涼風習習,走了片刻便到了離人峰的藏書樓。

    藏書樓的長老正在書閣前曬太陽,掃見沈顧容過來差點從軟榻上翻下來,立刻手忙腳亂地起身行禮:「見過聖君。」

    沈顧容差不多習慣了所有對他戰戰兢兢的態度,一點頭:「我來尋一本書。」

    長老忙打開藏書樓的雕花木門,將兩人迎了進去。

    傳說中,離人峰藏書樓是整個三界九州藏書最多的書樓,甚至京州皇室也曾派人來借孤本,只不過奚孤行不想和凡世牽連,以書樓之書一概不外借,把人給打發走了。

    沈顧容走在鱗次櫛比的書架間,書樓中分經史子集,林林總總四層書樓全是書籍。

    長老捧着人魚燭在前方引路:「聖君想要什麼書?」

    沈顧容道:「坤輿圖。」

    「坤輿圖在四樓。」長老引着他上了木質台階,藏書樓來人甚少,周圍瀰漫着木頭潮濕的氣息,「三年前掌教剛將九州坤輿圖革新,只要三界中有的城池村鎮,上面全都有。」

    沈顧容點點頭,偏頭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後的牧謫,道:「有想借的書嗎?」

    牧謫正默不作聲爬着樓梯,沒想到沈顧容竟然會問他,愣了愣正要搖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僵硬地點頭。

    沈顧容道:「那你就去吧,不必陪我。」

    牧謫:「是。」

    沈顧容跟着長老繼續上樓。

    很快,兩人上了四樓。

    四樓空曠,只有四面牆壁上擺放着真真切切的書籍,而在中央則是放置着一張虛幻的地圖。

    長老道:「聖君,這便是坤輿圖。」

    沈顧容還是頭一回瞧見這樣能飄在空中的地圖,這張坤輿圖好似將偌大天地縮放在一張紙上,有山脈、江流、密密麻麻的鄉鎮城池,離得近還能隱約聽到江流潺潺的聲響。

    沈顧容看得嘖嘖稱奇。

    長老很少看到這位深居簡出的聖君,見他對坤輿圖有興趣,連忙道:「聖君想要尋哪座城池?」

    沈顧容想了想,說:「什麼城池都能知曉?」

    「正是。」長老道,「離人峰已有千年,但凡是一千年內存在過的城池全都記錄在冊。」

    沈顧容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手腕間的木槵珠子,沉默了片刻,才道:「那這千年來,有回溏城這座城池嗎?」

    長老微微躬身:「聖君稍候。」

    他走到牆壁旁的書冊,翻找了片刻,道:「聖君,三界並沒有這座城池。」

    沈顧容:「你確定?」

    長老頷首:「正是。」

    沈顧容徹底松下一口氣,他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沈奉雪也才一百多歲,這個世間千年來都沒有「回溏城」,便說明他是真真正正穿到了虛構的書中。

    「聖君還需要什麼嗎?」

    沈顧容搖頭:「多謝。」

    長老嚇了一跳,忙頷首道不敢。

    沈顧容下了樓後,牧謫已經抱着要借的書,站在門口等着。

    「借了什麼書?」

    牧謫將手中一本泛着黃色的書給他看,上面寫着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問心》。

    沈顧容沒多想,帶着牧謫離開。

    在回泛絳居的路上,牧謫始終一言不發,沈顧容又是個不耐寂寞的性子,有這個機會自然要讓牧謫對他「禽獸」的印象改觀。

    他隨口起了個話頭:「虞星河呢?」

    牧謫回道:「他住在外門弟子的住所,下了早課便回去了。」

    沈顧容偏頭看他:「外門弟子?」

    牧謫渾身一僵,低聲道:「我……同星河怕宿在九春山會叨擾到師尊,便擅自搬去了長贏山,望師尊責罰。」

    沈顧容心想,就沈奉雪那個好心辦壞事的活吃人性子,你們搬走遠離禍患才是正常的做法。

    之前奚孤行曾說過這個,沈顧容當時還以為這倆糰子是隨離索住在內門弟子住處,也就沒在意。

    沈奉雪座下入門弟子,宿在別門外門弟子,那其他弟子會怎麼看待這兩人?

    「無礙。」沈顧容道,「讓虞星河儘快搬回來就行了。」

    牧謫小臉一白。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聽到沈顧容的心裏話,但總覺得擅自窺探他人內心極其不禮貌,除非是不得已要動用靈力時,他很少會主動窺探沈顧容的神識。

    但是現在,牧謫心尖微顫,突然不可自控地想要窺探沈顧容到底在想什麼。


    這種能夠掌控對他最有威脅之人的神識這種事,對年幼的牧謫來說,幾乎算得上是扭曲的誘惑。

    心間仿佛有兩個一黑一白的小人在相互打架。

    「不要隨意窺探他人神識。」

    「之前他沈奉雪都能隨隨便便侵入我的識海,我為什麼不能反過來看他的?」

    「師尊知道會打死我的。」

    「是他將靈力輸入我的丹田,要怪也是怪他自己。」

    牧謫頭疼地按住了額頭,最後他還是年紀太小,又擔心沈顧容會對虞星河不利,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再次運轉體內的靈力。

    沈顧容心想:「回來住好啊,回來住我就能天天揉糰子了。」

    「還是虞星河脾氣好,讓抱就抱,讓揉就揉,不像這個小崽子,抱一下都不行。」

    牧小崽子:「……」

    沈顧容之前似乎是沉迷折騰牧謫,哪怕虞星河每天撒歡地在他面前賣蠢,沈顧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次沈顧容突然要虞星河回來,牧謫還當他在打什麼壞主意,沒想到卻聽到了這些話。

    沈顧容:「牧謫到底什麼時候能願意讓我抱?」

    牧謫:「……」

    牧謫一個踉蹌,腳一崴,直接摔到了三層台階之下。

    沈顧容嚇了一跳,本能伸手一把將牧謫卷到了懷裏。

    牧謫驚魂未定,愕然看他。

    沈顧容抱緊他,眸光微垂。

    「哎,這小子看起來冷冰冰的,抱起來倒還挺軟。」

    牧謫:「……」

    牧謫臉微微綠了。

    沈顧容把他放在台階上坐着,自己單膝點在下方石階,不顧牧謫微弱的掙扎一把握住了牧謫的小腿,輕輕捏了捏牧謫的腳踝。

    牧謫吃痛地「嘶」了一聲,一出聲立刻死死咬住唇,把痛呼聲強行吞了回去。

    沈顧容挑眉看他:「疼?」

    牧謫死死咬着牙:「不、不疼。」

    疼也不叫。

    沈顧容不太相信,嘗試着又輕捏了一下。

    這下牧謫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沈顧容:「哈哈哈哈哈!倔小糰子還真好玩。」

    牧謫:「……」

    沈顧容見牧謫沒力氣掙扎,伸出雙手想要把他抱在懷裏。

    牧謫小臉蒼白,咬着唇倔強地小聲說:「我自己能走。」

    沈顧容見他滿身寫滿了抗拒,只好起身後退了一節石階,說:「那你嘗試着走幾步?」

    牧謫特別能忍,腿腕劇痛無比但還是不想在沈顧容面前丟人,嘗試着往前跳了一下。

    離人峰石階本就陡,牧謫的小短腿平時走都很費勁,更何況還傷着。

    他蹦了兩下徹底沒撐住,直接一個踉蹌直直朝着石階摔了下去——要是這一下栽實了,肯定會磕個頭破血流。

    牧謫一陣驚慌,正要伸手撐住石階緩衝一下,就嗅到一股苦澀的藥香,接着一雙手輕柔地接住了他,把他小小的身體穩穩地擁在了懷中。

    牧謫臉騰地一紅。

    沈顧容垂眸,透過輕薄的冰綃能看到他淺色眸瞳的一派柔色。

    沈顧容輕聲說:「沒事吧。」

    牧謫呆了呆,心尖微微一顫。

    下一瞬,他就聽到沈顧容拼命忍笑的聲音。

    「這孩子真倔,都疼得眼冒淚花子了竟然還說不疼。」

    「不愧是我徒弟,真能裝啊。」

    「哈、哈、哈、哈!」

    牧謫:「…………」

    牧謫面無表情地抱着書,掙扎着伸小手推沈顧容的衣襟,小臉不知道是氣得還是臊的一片通紅。

    他有心從沈顧容懷裏蹦出去,但又實在疼怕了,只能咬着唇一聲不吭,把抗拒直接寫在了臉上,想讓沈顧容自己良心發現。

    可惜沈顧容眼瞎,把他抱得死緊,沿着石階慢悠悠往上走,還有閒情和牧謫閒聊。

    「你怎麼想起來借這本書?」

    牧謫還在賭氣,悶聲不理他。

    沈顧容也不覺得尷尬,又問:「那你認得幾個字啊?」

    他只是想問問牧謫認不認得字,畢竟小反派虞星河連「誅邪」兩個字都不認得,牧謫比他還小,應該也是半斤八兩。

    但是在他做完故意捏完牧謫的腳踝、還強迫把人家抱在懷裏這種遭人恨的事後,再問出這句話,莫名有種故意嘲諷的嫌疑。

    牧謫被他虐習慣了,當即就想歪了。

    他悶聲說:「靜心經上的字,我全都認得。」

    沈顧容正巧看到了不遠處的泛絳居,聞言語調沒什麼起伏地誇讚他:「哦,可真聰明。」

    牧謫:「……」

    聽着更像嘲諷了。

    牧謫沉寂了幾日「欺師滅祖」的心再次躍躍欲動。

    沈顧容心大,沒察覺到牧謫敏感的小心思。

    藏書樓和泛絳居在同一條山階上,讓沈顧容沒什麼困難地順利到了住處。

    他本來想把小牧謫送回偏院,順便再溝通溝通師徒感情,但牧謫一直掙扎着要下來自己走,沈顧容只好把他放了下來。

    牧謫小臉通紅,一瘸一拐地朝偏院蹦。

    沈顧容在後面說:「真的不要為師送你回去?」

    小牧謫蹦得更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牧謫漲了一秒的好感度立刻驟降谷底。測試廣告2



第12章 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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