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八百開始崛起 第714章 雷霆之怒

    無論是熟悉錘子的警衛排士兵們,還是方詩恆,這一刻其實都緊張到極點。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雖然錘子也有獵殺過小野豬的實戰經歷,但從體型和體重上來說,狼青犬佔據絕對優勢。

    而且,狼青犬能成為日本陸軍的專用軍犬,可不是省油的燈。

    這種犬並不是日本本土原有犬種,而是以德國牧羊犬和日本本土鬥犬雜交而來,既有德國牧羊犬的智商和強壯,又有鬥犬的兇猛、嗜血的特質。

    在東北,關東軍甚至殘忍的用活人來訓練狼青犬的攻擊性,而狼青犬也沒辜負日本陸軍的信任,成為他們搜捕時最好的幫手。

    但實際上狼青犬的主業可不是用來干架殺人用的,以日本民族『扣定眼吮指頭』的摳逼尿性,殺人的事有飛機大炮,那還會做這種無用功。

    花費大量時間和金錢培育出來的狼青犬主要是用於追蹤和通訊,所以該犬種的體格沒有德國牧羊犬那般強壯,反而更為修長高挑。

    四條腿修長,奔跑是它的優勢,但真放在打鬥上,個頭過高,就是個破綻。

    在戰爭中,中國軍隊為了對付這種殘忍的狼犬,專門針對它的弱點尋找了江浙一帶的一種名為『板凳狗』的矮腳土狗。該犬種同樣兇猛好鬥,尤其喜歡利用自己敦實的身材咬狗的喉嚨。

    經過訓練的中國土狗在戰場上和狼青相遇,狼青犬幾乎沒有勝績。

    而『錘子』之所以被唐刀取名錘子,其實也和它的身材有關,雖然當時很消瘦,但其骨架寬大,四條腿也很粗壯,唐刀本能的已經想到它吃好喝好長得膘肥體壯的樣子。

    或許擁有『板凳狗』基因的錘子個頭放在中華田園犬里已經算是大隻,但和體高近一米的狼青犬一比卻是矮了整整半個頭。

    所以,狼青犬可以很輕鬆的低頭咬向錘子的脖頸。

    但狼青犬低估了馬上就要被它咬中脖頸的中國土狗的智慧,從兩條狗相撞的那一刻,它就被錘子騙了。

    於是,驚駭中卻無計可施的士兵們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就在狼青犬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的當口,向前猛躥的錘子竟然四腿發力猛然『剎車』!

    狼青犬的大嘴咬了個空,不過,鋒利的犬牙終究還是有收穫,長達三厘米的犬牙從錘子臉頰上划過,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但相對於先前那種即將被一口咬中脖頸的致命傷,這點傷絕對是算不得什麼了,觀戰的士兵們緊張的心神微微一松。

    下一刻,狗臉上已然是鮮血淋漓的錘子猛地一扭頭,四腿發力向上,一口咬中身高體大的狼青犬的脖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回馬槍吧!方詩恆和士兵們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

    狗,一旦聰明起來,就沒人啥事兒了嗎?

    這可是要害,驟然遇襲的狼青犬驚恐之下帶着錘子就地翻滾,四隻爪子拼命的在錘子身上撓動,企圖將陰險的對手從自己身上扒拉掉。

    可錘子尋覓了半天甚至甘願冒險將主動權讓出才獲得如此致命一擊的機會,那可能那般輕易放棄?不管狼青犬如何翻滾,也不管狼青犬的利爪在自己身上刨的狗毛直飛,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牢牢咬住狼青犬的脖子。

    狗和人一樣,都需要從氣管向肺部輸送氧氣,氣管和動脈被咬中的狼青犬原本就獲取氧氣有限,又如此劇烈掙扎,無疑大量消耗原本就不多的體內氧氣,更是將它向死亡的深淵中推入。

    沒過一分鐘,狼青犬的掙扎就逐漸變得平靜,但錘子依然死死咬住,直到兩分鐘後,狼青犬龐大的軀體徹底歸於寂靜,這才鬆開嘴。

    抖抖渾身的毛髮,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經死在自己嘴下的對手,將目光投向正關切看着它的士兵們,咧開嘴,吐出長長的舌頭,微微擺動了幾下尾巴。

    仿佛在和這些士兵們說:看,老子乾的也不錯吧!

    狗子在向自己的戰友們顯擺自己的戰果,陽光卻照在這條毛禿嚕了不少、狗臉上更是還流着血卻無比驕傲的中國土狗身上。

    「真的,它就是一名戰士!我們中國的戰士!我從它身上看到了勇敢、智慧和力量!」這是方詩恆在後來的戰場總結會上對一條狗的總結。

    無疑,這樣的錘子值得被如此誇讚!

    土狗咋的了,只要敢戰,狼犬也一樣殺。

    這倒是頗有些像現在這片戰場上豁出命去和日軍一搏的村民們。

    他們雖然付出了足夠慘重的代價,但他們卻是近乎全殲了半個日軍步兵小隊。

    當然了,如果沒有兩名狙擊手搶先幹掉了日軍機槍手,在外圍高速突進的數十中國士兵牽扯了日軍步兵絕大部分精力,無論他們如何勇敢或是武藝精湛,他們也絕不會有現在的戰果。

    但決定戰鬥最終勝利的主要原因,還是得有奮起反擊的膽量,如果沒有他們這近乎決絕的一擊,老黑的警衛排和顧西水的特戰小隊就算要全殲這裏的日軍,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決定戰爭勝利的,還是戰士本身,看着渾身傷痕卻挺立在自己戰果邊上的錘子,警衛排的士兵們對唐刀常說的那句話顯然有了更深的領悟。

    老黑和另一部分士兵沒有時間關注那邊的戰場,他的主要精力放在被團團圍住,依舊緊握武士刀的岡本朝博身上。

    看着涌過來的全副武裝的中國士兵以及瞪着赤紅眼睛盯着自己的中國村民,岡本朝博知道,自己絕無幸理。

    但他必須得像一個武士一樣死去,而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中國人殺死,尤其是不能死在那些村民手裏。

    「誰敢與我一戰?」岡本朝博雙手握着刀,惡狠狠地指向人群。

    一股子悍勇之氣撲面而來。

    但,他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他,對死亡的恐懼讓他的心並不想表面那般堅強。

    「想光榮的戰死嗎?」老黑不屑的冷笑。

    岡本朝博運足力氣握住刀把,竭力摒除對死亡的恐懼,目光死死鎖定發言的中國軍人。

    中國人向來是地位最高的人先發言,而且幾名中國士兵就在他的周圍,日本陸軍曹長敢肯定老黑就是他們的指揮官。

    若能在臨死之前拼掉他們的指揮官,也算是不虧。

    「那我可不能如你所願!」老黑下一句卻讓岡本朝博的一顆心如墜冰窖。

    「八嘎!懦夫!」岡本朝博在怒罵的當口,猛然前沖。

    雪亮的刀尖直指單手持槍卻並沒有做好戰鬥姿態的老黑。

    岡本朝博的步子不大,但頻率極快,只需兩秒,他的刀就能戳進距離他還有六米外的老黑的胸膛。

    這是極其典型的困獸猶鬥,但卻很危險。

    幾名擁有一定格鬥經驗的村民色變的同時紛紛散開。

    剛剛無比嚴密的包圍圈頓時出現縫隙,岡本朝博的眼裏閃過一絲欣喜。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從開始的絕望到似乎竭力維護大日本帝國陸軍榮譽的求戰,其實都不過是電光火石中他決定的計劃中的一部分。

    從一開始陷入重圍,這名日本老兵就沒想過死,他想活。

    他知道,以他剛剛連殺三名中國村民的做法,就算是投降,那些紅了眼敢以命換命的中國村民們也不會饒過他。

    所有生機,都得他自己爭取。

    所以,他率先進攻,用刀鋒暫時逼退中國人,露出包圍圈縫隙後他看到的目標。

    是的,包圍圈露出縫隙也沒用,這裏全是中國人,他逃不遠,但包圍圈之後卻有一個年輕的中國女人,挾持那個中國女人,才是他唯一生機。


    現在的情形全在他的計劃中,只差最後一塊拼圖。

    他在等對面那個黑臉軍人出槍。

    只要老黑出槍格擋或是反刺,那他就會借着躲避這一招躥出縫隙,將刀架到那個應該是被嚇呆了的年輕中國女人的脖子上。

    中國村民本能的暫避其鋒,但岡本朝博相信那名中國指揮官不會退,面對自己如此快捷的一刀,他必須也只能還擊。

    他的逃命大計,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只差這最後一招了。

    「砰!」一聲槍響。

    將岡本朝博從美夢中驚醒。

    中國人不光有刺刀,還有槍,各種槍。

    這部中國軍隊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不光裝備的有三八式步槍,有的背後還背着衝鋒鎗,有的腰間掛着駁殼槍。

    一陣劇痛襲來,正在奮力前行的岡本朝博腿一軟,在地上連打幾個滾,抬起頭無比絕望的看向動都沒動的老黑。

    他身側的一名士兵手裏端着駁殼槍,槍口還冒着淡淡青煙。

    顯然,從一開始,中國人就沒打算跟他玩什麼戰士的榮譽,他們有足夠把他打成蜂窩的槍支。

    雖然知道自己幾乎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但日本陸軍曹長在看了看自己大腿上被子彈擊穿的彈洞後,依舊很不甘心的問:「為什麼?」

    「砰!」回答他的又是一聲槍響。

    還是那名中國士兵開的槍。

    這一槍,打的是岡本朝博的手腕。

    翻滾時都捨不得丟棄的武士刀,終於跌落塵埃。

    而後,一名士兵才提着步槍上前狠狠一槍托將疼的滿頭大汗的岡本朝博砸翻在地,在他腰間摸索一陣沒發現手雷,才沖一直冷冷看着自己獵物的老黑點點頭示意危險徹底解除。

    「狗日的,老子要殺了你!」一名30來歲村民拎着棒子就要衝上去對準已經疼得滿臉汗水的岡本朝博砸。

    幾個理智點的村民忙給他拉住,「老八別衝動,老總們留他活口總是有用,等老總問完話了,再殺狗日的也不晚。」

    「呵呵!一個日軍小班長有個鳥用,不殺他,我只是」眼見全殲日軍心情大好的老黑微微一笑。

    心裏卻是對這個小村莊的人們的好感更甚。

    不光是全村都足夠彪悍,而且這幫莊稼漢還挺有眼力勁兒。

    「我是小隊長!」岡本朝博看向老黑,虛弱卻充滿渴望的自報軍職。

    這名中國軍人不僅無比冷酷的斷絕了他的逃生之路,現在竟然連他最後一絲榮譽也要剝掉嗎?這是好不容易才走到這個位置的岡本朝博所不能忍受的。

    當然了,比恥辱更重要的是,一名步兵班長沒啥用,但少尉級小隊長呢?或許中國人需要情報呢?那他不就有用了?

    人活着,得有價值,而價值,也或許可以讓一個人活着。

    「呵呵!是嗎?沒想到竟然是小隊長閣下呢!」老黑不由笑了,大步上前一腳踩在岡本朝博的胸膛上,接下來的話語卻是讓岡本朝博如墜深淵。

    「那我的兄弟應該有福了,想當年老子第一次殺鬼子的時候,不過才宰了一個上等兵,嘖嘖!這第一次上戰場就能宰個少尉,這牛皮能吹一輩子。」

    「八嘎!」岡本朝博差點兒沒一口老血。

    不是被冷酷的中國軍人給氣的,而是那隻大腳丫子給活生生給踩的。

    粗壯有力的大腿再加上一個成年人的體重,至少一百多斤的力道壓在胸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此時的岡本朝博已經不再去想能不能活的問題,而是就想好好呼吸一口空氣。

    所以,他只能掙扎,但一條腿已經不能動,只有一支完好的手和受傷的手去扳老黑的腿,那顯然不是差了一把力,而是好幾把。

    曾經強壯的身軀只能在老黑的腳下無助的扭動着,就像是一條被遏住命運咽喉的鰱魚。

    狼狽的令人心酸。

    只是,無人憐憫。

    想魚肉別人,那就得有被當成放上案板的魚的覺悟。

    中國人最講究一個因果,果然是報應不爽。

    看到這個情形,幾條壯漢臉上肌肉抽動,他們想笑,想大笑。

    這個一刻鐘前趾高氣昂仿佛主宰一切的日本人也有今天。

    可是,笑不出,為了這個畫面,全村最少死了二十人,這個代價,大的讓人除了心疼,再無其他感覺。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幾條壯漢的臉往下滾落。

    方詩恆被士兵們喊了過來。

    一腳將已經被踩的直翻白眼的岡本朝博踢翻,老黑指指腳下已經氣若遊絲的日本陸軍曹長:「來,給你娃一個鍛煉的機會,宰了他,當你今天的戰功!」

    「殺俘?」方詩恆的眼神猛然凝固。

    「俘虜?」老黑嘴角弧起一絲冷笑。「俘虜是對戰敗的軍人的稱呼,但剛剛的情形你這個大才子可也看見了,他殘殺的是平民是百姓,他還有資格稱為軍人嗎?或者說他還是人嗎?一個畜生,有什麼資格被稱之為俘虜?」

    方詩恆無法反駁。

    可看着已經只有半口氣吊着的人體,這位熱血青年卻終究沒辦法刺出手裏的刀。

    理智告訴他,老黑排長說的半字不錯,眼前的人不過是個禽獸,但哪怕是禽獸,他也失去了反抗能力,將他一刀刺死,實在是太超越他的底線。

    一時間,中國的天之驕子內心天人交戰,呆立當場。

    「懦夫,連個畜生都不敢殺,你跟長官喊什麼赴死?你特良的敢死嗎?敢情,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會耍口活兒。」老黑不屑的瞥了一眼呆立的方詩恆。

    而後,看向那邊站着手裏提着一把槍的十八九歲的姑娘,「姑娘,交給你可以不可以?」

    姑娘臉上掛滿淚水,卻異常堅定的點頭。

    「啊!」岡本朝博的慘叫聲響起。

    女子畢竟力弱,刺刀插的不深,所刺位置也不是要害,但那沒關係,一刀宰不掉,那就多宰幾刀,昏厥中的日本陸軍曹長生生疼醒,而後在劇痛中不斷慘呼,直到寂靜無聲。

    岡本朝博或許做夢也沒想到,原來,直接被幹掉,竟然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哪怕是那個被中國人咬斷腸子的屬下,也比他死的要乾脆利落。

    血,不斷噴濺在臉色蒼白如紙的天之驕子的身上,臉上。

    這一次,死亡更近,就在距離他不足一米的眼前。

    原來,是這麼的殘酷啊!

    血腥味兒和死亡帶來的臭味兒充斥着他的鼻端。

    終於,嚷嚷着要赴死的熱血青年再也忍不住,伏下身子,劇烈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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