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啊,你這下可把我害慘了!」下一刻沈行知換上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在記憶慣性的作用下,他下意識的稱呼廟祝為神婆。
沈行知捶足頓胸的說道,他估計這房子修起之後,自己還是躲不掉那個女鬼鄰居。
「喂,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廟祝一聽說你家房子被燒了,就忙前忙後的張羅着給你蓋新房,她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你不僅不知感恩還惡語相向,你這種人活該當一輩子乞丐。」沈行知的言行讓那些幫他蓋房子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婦人指着沈行知一臉憤怒的說道。
郭北縣說小不小,但要說有多大其實也不大,沈行知這個傻子其實也是名聲在外,畢竟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跑到山下隱居,整日穿的破破爛爛的本身也是話題,所以郭北縣許多人都知道沈行知這個人。
正如在沈行知眼中這位城隍廟祝是個神婆一樣,在其他百姓眼中沈行知就是一個傻乞丐。
「唉,抱歉剛才一時失態,但你們真的不必如此......因為原先那房子就是我自己放火燒的。」沈行知被婦人一頓臭罵,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言語有些太不知好歹了,於是一臉歉意的道了歉,而後非常尷尬的說明了原因。
沈行知一句話頓時讓氣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一臉錯愕的看着他。
自己放火燒自家房子,這樣的事對正常人來說都是聞所未聞。
「房子修的也差不多了,各位也辛苦了,要不都回去休息吧。」少女廟祝沒有因為沈行知對自己的不敬而生氣,反而在聽到沈行知令人匪夷所思的解釋後讓眾人暫時離開。
剛才沈行知的表現已經讓這些人很生氣了,於是大家紛紛拿起工具離開,很快木屋前就只剩下沈行知和少女廟祝,還有幾堆燃燒着的篝火。
此時沈行知和少女廟祝都在相互打量着對方,在沈行知的記憶中,眼前這個少女確實是世間少有的善人,她不僅打理着郭北縣的城隍廟,還時常救濟窮苦百姓,更關鍵是此女心思活絡,也不是一味的無償救濟,而是將那些窮苦貧困的百姓聯絡到一起,讓這些人互幫互助。
就比如沈行知的房子被燒了,她就會找來許多人來幫沈行知蓋好新房,按正常情況下沈行知也會因此加入她們,等到別人有困難時,在這個少女廟祝的組織下,沈行知也會出工出力去幫助別人。
這位廟祝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能力,其實已經建立了最初的合作社性質的組織,只是這位廟祝也沒想到,這一次她幫助的對象竟然是個另類。
「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方便說出來嗎?有什麼困難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啊!」安靜的氣氛首先被廟祝打破,顯然在她看來沈行知燒掉自己的房子是有難言之隱的。
沈行知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廟祝,老實說他覺得眼前這位廟祝簡直就是女頻小說中的傻白甜女主,她一生行善處處都為別人考慮,也虧了這個世界還沒到群魔亂舞人心險惡的時候。
「實不相瞞,我已經決定去投靠親戚了,這郭北縣這輩子都不打算回來了。」沈行知不想與這位廟祝有太多交集,於是直接說明緣由,還把衙門開據的路引展示給了廟祝。
「你要去從軍?但也不至於連房子都燒了啊?」廟祝看到路引先是一臉釋然,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沈行知此刻真是覺得有些無語,這廟祝還刨根問底起來了,可自己也不能真告訴她,說自己是擔心以後這屋子旁邊會有人家,這隔壁人家還會出一個命運悲慘的女鬼吧?
「我說神婆,你能不能不這麼好奇?我就是個傻子啊,傻子做事全憑喜好,我心血來潮想燒了房子無牽無掛的走行不行?」沈行知明顯有些敷衍的回答道,他真是後悔又回來這一趟。
而且沈行知此刻心中還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機會,繼續將這木屋毀掉?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就算去從軍,以後榮歸故里總還要回來吧,人老了也要落葉歸根吧?有房子在這,以後才能找到自己的根。」廟祝聽到沈行知說無牽無掛的走,覺得他這句話很不吉利,一連呸了幾口幫沈行知去了晦氣後,又語重心長的勸着沈行知。
「我就沒打算回來,去了戰場馬革裹屍,哪還有什麼落葉歸根?」沈行知很想快點打發走這個廟祝,他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拒人於千里之。
然而沈行知的言行卻使得事與願違,他的樣子反而讓廟祝覺得思想很危險,這如何能讓廟祝放心沈行知一個人,萬一這傻子想不開又做出了什麼傻事怎麼辦?
「夜已深,屋外寒深露重,不如我們去屋裏談吧?」廟祝一心想要打開沈行知的心結,她索性邀請沈行知進屋去談。
沈行知愣了一下,他自然看出來這廟祝不打算離開了,於是他語氣故作陰沉的說道:「這荒郊野外夜深人靜的,你就不怕我對你心生歹意?」
「你雖然看起來傻裏傻氣的,但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再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有城隍神力護體,你是打不過我的。」忽然少女廟祝對着沈行知一笑,她目光清澈如水,言語卻有些打趣的說道。
少女廟祝說的輕鬆,可沈行知卻眉頭微皺,因為他剛才感覺到,在神婆說自己有城隍神力護體時,他確實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股隱晦的力量波動。
「看來這個神婆還有些真本事,她應該是真能溝通神靈,既然如此正好從她身上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神靈的情況。」沈行知心思急轉,他發現這神婆出現倒是自己的一個契機。
於是沈行知語氣緩和的說道:「這房子是你修的,以後和我沒有絲毫關係,既然是你這個主人邀請,那我就進去看看。」
神婆無所謂的笑了笑,率先邁步走進了新建的木屋。沈行知緊隨其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當進到屋內沈行知發現,這屋裏桌椅板凳甚至連床架都有了,都是用木頭剛做的,屋內還充斥着明顯的新鮮木料氣味。
「你真有神力護體?」來到屋內沈行知率先開口。
廟祝臉上依舊掛着淺淺的笑容,一直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她對沈行知點了點頭,而後饒有興致的說了一句:「你可以試試啊。」
沈行知愣了一下,神婆的回答讓他始料未及,不過下一刻沈行知忽然叫了一聲:「好」。
話音未落,沈行知猛的一拳打出,直奔廟祝的臉頰。
然而沈行知這毫無徵兆勢大力沉的一拳,在距離廟祝還有寸許的地方停了下來。
沈行知看到在廟祝身上忽然出現一層淡淡的金光,自己的拳頭正是被金光擋下的。
「叔叔,確實是香火信仰神力,不過只相當於黃級中高階的力量。」金光出現時,沈行知腦海中就響起了蘇倩的聲音。
沈行知這一拳也只用了肉身的力量,他雖然可以輕易破除廟祝身上的神力,但這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道金光已經是無法抗衡的力量。
「你這人力氣還蠻大的,不如留下來吧?以你的能力其實有很多機會的。」
廟祝身上的金光快速斂去,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沈行知,目光之中有些許讚賞之色。
沈行知聞言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而後他大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你行善積德籠絡人心,看來志向不小啊!你做這些都是那位城隍大人授意的嗎?」
如果沈行知去演戲,絕對有實力問鼎影帝了,此刻他故作高深的說道,那模樣好像早已看穿了廟祝的所有心思。
當然他自己心裏清楚,這不過是他裝的罷了。
「哈哈,你果然不是真的傻。我做這些確實還有更大的目的.......你看這是咱們郭北縣,四面都被群山環抱,我想的是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後,在西北的群山之中開鑿一條水渠,這樣就能引婺水入郭北,徹底改變郭北縣的風水格局,讓這裏變成魚米之鄉,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下一刻廟祝一臉興奮的說道,說話時她還用一截燒焦的木棍在木桌上畫了起來。
沈行知一臉無語的看着廟祝在自己面前描繪的宏偉藍圖,他感覺眼前這神婆的想法簡直和那個炸開喜馬拉雅山引印度洋暖濕氣流到青藏高原的設想有得一拼了。
「神經病.......」沈行知不客氣的說了一句,他感覺自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眼前這神婆或許真的有些神。
「怎麼樣?留下來和我一起完成這一壯舉吧?人生其實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做的。」廟祝不知道沈行知口中的神經病是什麼意思,她依然一臉興奮,繼續的挽留沈行知。
沈行知估計神婆就是靠這宏偉的藍圖聚集了那麼多窮苦之人,可他已經不想再和神婆說下去了,於是直接出言拒絕道:「你的理想很偉大,但是我不感興趣,我有自己的夢想,祝你早日成功吧!」
說完這幾句話沈行知就打算轉身離開,不過還沒等他走出木屋,廟祝又說了一句:「其實這也不是我的夢想啦,那能說說你的夢想嗎?」
沈行知聞言腳下一頓,他到底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他雖然很不認可神婆的行為,但又不得不承認神婆是個真正的大善人,至少她是打算把一生都獻給郭北縣了,她所考慮的也是讓郭北縣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
所以沈行知想了一下,有些敷衍的說道:「我的夢想嘛……男兒自當帶吳鈎,黃沙百戰覓封侯。」
「好志氣!咦,你好像讀過書的樣子?」廟祝看向沈行知的目光更加讚賞,不過隨即又表現的有些好奇。
沈行知隨口一句話,可不像是個山野傻子能說出口的。
「讀什麼書?我就聽說書先生說的。你剛才說改變郭北縣風水格局還不是你的夢想,那你的夢想是什麼?」沈行知隨口解釋了一句,不得不說對眼前這個神婆沈行知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
神婆聞言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羞澀的表情,而後略微低頭,小聲說道:「我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我的意中人八抬大轎彩旗十里,來迎娶我過門。」
「啥?嫁人?神婆還能嫁人?」沈行知徹底懵逼了,他發現眼前這廟祝和自己理解的廟祝完全不是一回事。
「喂,我只是廟祝又不是尼姑,為什麼不能嫁人?」被沈行知那麼一問,神婆第一次表現的不高興起來,她語氣不忿的反問了沈行知一句。
「算了算了,我孤陋寡聞了,那就祝你早日夢想成真,告辭了!」沈行知覺得已經沒必要和神婆交流下去了。
隨即沈行知毫不猶豫的離開,心中還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個神經病,當自己是紫霞仙子啊?」
看着沈行知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這一次廟祝沒有再出言挽留,只是看着空蕩蕩的木屋她神情有些遺憾。
「哎,這裏群山環抱風景宜人,倒是可惜了這剛建好的屋子,不過以後稍加佈置自己來住也不錯。」廟祝的聲音在木屋中響起,如果沈行知聽到她這番話,估計說什麼也要回來再燒一次房子。
(依然沒什麼時間寫,不過我好像漸漸習慣了忙碌,最近雖然還是一天一章,但每章字數都在四千字左右了,我儘量保持下去,再爭取提高。)160335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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