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又一座的營帳,一群突厥人穿着皮衣,正在趕着自己的羊群放牧,在營帳的中間,突厥頭旗正在咧咧飄揚,頭旗之下,一丈高的銅爐和大鼎,正在沸騰的煮着什麼。
上面的一切,您一定會詫異,怎麼出現突厥人了,現在是貞觀十七年,突厥不是早就被殺光了。
作者是不是腦子又抽了?
實話和您說,作者腦子沒有抽,剛剛的場景就是突厥大帳的場景,而且這樣的場景並不是在塞外,而是在大唐長安,有人一定會疑問。
大唐長安有突厥人,這怎麼可能?
當然有可能,只是這突厥人並不是真的,他們都是假扮的,而他們假扮的地點就在東宮,要求他們假扮突厥的人就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我們的這位太子爺,是一位狂熱的追星者,不過,這個白痴他追崇的對象不是超級明星,而是已經過氣的突厥,他對突厥的崇拜不像現在的明星粉絲,看到自己的偶像就熱淚盈眶、高聲尖叫求籤名,回家後還是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日子照常繼續。
他不是。他把追星當成了正業,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模仿突厥人,甚至把東宮完全改成了突厥部落。他把身邊那些長相類似突厥人的士兵挑選出來,五個人編為帳,讓他們像突厥人一樣,梳上辮子,穿上皮衣,趕着羊群在宮內作放牧狀。
他還製作了頭旗,搭建了許多帳篷,自己也穿上突厥服裝,說突厥語。
最可氣的是,他還命人鑄造了近一丈高的銅爐和大鼎,然後仿效突厥劫掠,讓手下的假裝突厥人到民間搶來馬牛羊,在爐鼎中煮熟,和眾人一起「抽佩刀割肉相啖」。
不僅如此,李承乾還喜歡玩行為藝術...裝死。
就在此時...他對左右突然喊道:「我試作可汗死,汝曹效其喪儀。」
此話一出,所有東宮中假扮突厥人的侍衛,就開始嚎啕大哭,跟着開始騎馬圍着他奔跑,用刀劃着自己的臉頻,以示悲傷。
這些都是突厥的贊禮行事。
李承乾就這麼悠閒的躺在自己幻想的草原之上,此時的李承乾心中別提有多安逸,好像這個時候,他就是真正的突厥首領,享受着自己子民的哀嚎。
忽然,就在大家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突然坐起身來大聲喊道:「使我有天下,將數萬騎到金城,然後解發,委身思摩,當一設,顧不快邪!」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人都迅速的跪了下來,因為這話說的真的是太大逆不道了,城是今天的蘭州,思摩是歸順唐朝的突厥將領,設是突厥的部落首領。
這個身份高貴的大唐儲君,竟說自己的夢想是將來登基稱帝後,帶着將士當一名突厥部落的頭領,在大西北過漂移不定的遊獵生活。
你說這些人會不會害怕?
倒是李承乾卻無所謂的道:「你們跪什麼跪...都起來,全部都起來...!」
看着胡鬧的李承乾,那些侍衛是真的害怕到了顫抖,但是在不遠處,李元昌的嘴角卻露出了開心的弧度,好呀,是真的好。
自己的這為侄子,是一點都沒有遺傳到自己哥哥身上的優點,不過,現在的李承乾變成這個樣子,卻是李元昌最想要看到的畫面,這樣,只要李承乾真的登上了皇位,那李元昌就可以輕鬆的將李承乾給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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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
李元昌一聲呵斥,那些假扮突厥人的侍衛們都快速的撤離了這裏,要是別人打擾了李承乾的興致,李承乾一定是大怒。
可是抬眼看到是李元昌,李承乾這才點頭示意:「王叔,您怎麼來了?」
「能不能別裝死了...。」李元昌微微的撇了撇嘴。
只是李承乾的眼神卻暗了下來:「我不裝死,難道還要真死...我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還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李元昌微微一步向前:「振作起來,我們的大業很快就要成了...。」
「蛤...?」李承乾微微搖頭:「難道王叔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錢了,本來吃下敦化坊的西市店鋪是我們大業成了最關鍵的一步。
可是誰知道,李佑這個傢伙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的從襄州回來了。
父皇讓我將所有的一切都還了回去,一點都不允許私藏,我們的大業又停滯不前了...!」
看着嘆息的李承乾,一邊的李元昌則時露出一絲微笑,跟着直接遞給了李承乾一張紙道:「殿下,看看這是什麼?」
「什麼呀...?」接過了紙張,李承乾一看,有些訝異的問道:「王叔,你是來戲耍本宮的嗎...你也給本宮出了一道題目?」
「呵呵...!」李元昌笑了起來:「殿下,它可不是一般的題目。要知道,它可今年春闈的題目...!」
此話一說,李承乾雙眼驚訝,露出了驚駭的表情看向了李元昌:「王叔,你怎麼弄到這個...?」
「說來也是天助我也...今日我去平康坊喝酒....!」李元昌將自己如何得到春闈題目的經過給說了一遍,只是李元昌以為這春闈題目是天助他們,但是事實上,卻完全是李泰自導自演的一部戲。
就連李元昌都被李泰給戲耍了。
此時的李承乾和李元昌還沉浸在歡喜的氣氛之中。
「這真的是太好了...如果我們將這些都給賣出去,不用猜也知道,會有大批的世家公子去買,一封賣個一千貫,只要賣個一百份,那就是十萬貫。
有了這十萬貫,我們就可以給我們的五千人馬添加甲冑弓弩等裝備了,這樣等日後我們清君側的時候,底氣又會足上幾分...!」
李承乾激動不已,臉上沒有了剛才的落寞表情。
「是呀...而且我估計我們會賣更多,至少五十萬貫,那個時候,我們還可以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如果侯君集有什麼壞心思,我們也可以制衡一二...!」
「好...王叔,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這次我們要好好的撈一筆,等這筆撈完...孤要親手宰了青雀..!」
說完,李承乾露出了狠辣的眼神。
此時的李承乾已經到達了瘋魔的狀態了,就在前不久,李承乾已經決定要找殺手去刺殺自己的老師。
而且一殺就是兩人。
第一位就是于志寧,于志寧在李承乾身邊很盡職,對於太子的一切不良行為,他都不顧一切地諫阻。
這可忙壞了於老師,因為漸漸長大的李殿下根本就沒過什麼良好行為。
他喜歡修築宮室,喜歡淫靡之音,喜歡血腥刺激,喜歡和宦官打成一片。于志寧發現太子竟然和宮中的太監互換衣服,他看不下去了,就進諫說,宦官禍國映民早有先例,要和他們保持距離。
看到李承乾私自帶突厥人進宮,于志寧馬上說,這是皇宮重地,閒人免進。李承乾很煩嘰嘰歪歪的於老師,覺得他影響了自己的心情,便決定殺死他。
還有一位是張玄素...這位張玄素更深的得罪了李承乾,就在前一年,李世民想要鞏固李承乾的地位,告訴文武百官,太子還是太子,別亂想。
下了一道詔令,「詔自今皇太出用庫物,所司勿為限制」這道詔令等於給李承乾送去了一棵搖錢樹。在此之前,太子的開銷是有一定標準的,如果沒有皇帝特批,宮廷供需部門可以拒絕支付他的計劃外開支。現在好了,國家銀行成了李承乾的提款機。
李承乾把這項特權用到了極致,花錢如流水,」
未逾六句,用物已過七十萬」。不到兩月,李承乾就花掉了七十萬多文錢,不客氣地說,這位太子爺太能敗家了。
貞觀時期,七十萬錢是一筆巨款。朝廷最高級別一品大員,每月棒祿錢是六點八貫,也就是六千八百文,像于志寧、張玄素這樣的三品高幹,每月的薪水才五千一百文。
李承乾兩個月的零花錢,比一品官一百個月的工資還要多;三品官辛辛苦苦工作十年,工資還不夠太子六十天的花銷!
張玄素見太子如此揮富鋪張,有點心痛,他向李世民上奏,痛批李承乾的驕奢以及其他不檢點行為,隨後李世民直接將太子李承乾的權利給奪了。
雖然說李承乾根本就不在乎這點金錢,畢竟才七百多貫,但是張玄素打小報告卻已經深深刺痛了李承乾,他恨上了于志寧和張玄素,這種畸形的恨意越來越強烈。
這些恨意讓李承乾越來越開始按耐不住了,他不想活在這樣壓抑的世界之中,如果不能率性而活,還不如去死。
他不想再要壓抑自己,他想要釋放,想要獲得真正的自由,登上那個位置也許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那麼他就登上去又何妨。
反正他自己的父親,也不就是這樣自己登上去的。
他只是走了自己父親的老路而已,沒有什麼差別....李承乾再次倒在了自己東宮的草地上,這一刻,他感覺無比的安詳,看着天空,這才是自己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即使你是自己的親弟弟,想要搶奪,那麼自己只會對你不客氣。
「青雀...等孤殺了你,孤就離開這長安...不殺你,孤已經有心魔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是你的親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說着,說着,李承乾閉上了眼睛,眼角一絲淚花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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