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育朝身側橫着瞥了一眼,身上氣息被制約,這會兒別說動,說話都費力。
薛平此刻走過來,跟陳文池一起將重枷給他帶上,連拖帶拽將人再度丟在周澤面前。
於縣令傻了!
現在不知該說啥,一個傻了十二年的人,竟然還是個高手,按照周澤所說,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操控在他的股掌之間,這就厲害了。
門前老徐已經拎着一個白髮老道進來,雙目緊閉不知是暈過去還是重傷,人被丟在地上,身上的鎖鏈發出一聲脆響,一動未動。
眾人都看過去,張培育看到此人,目光怔忪。
周澤臉上的微微笑意沒有褪去,反倒帶着幾分懶散。
「此人你應該認識吧?」
張培育沒說話,周澤搖搖頭。
「再裝傻子就沒意思了,都到了這一步,你覺得你還有什麼退路,或者說脫困之法?
你的後路,都被本官堵死了,至於此人,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的背景是吧?」
張培育轉頭看向周澤,目光如刀,也懶得再掩飾。
「你好大膽子,你可知他是誰?」
周澤仰頭笑了。
「你說說吧,我真不知道,這個青雲觀的觀主張孝錦,跟你如何說的,我只是知曉你們是骨血至親,他是你的伯父。
當然他有可能跟你說,他是你的生父,出於種種原因,無法相認,只是偷梁換柱,將你放在張孝恩身邊撫養,本官猜對了嗎?」
張培育愣了,這表情已經說明,周澤最後的那句話,顯然已經猜中。
周澤嘖了一聲,緩步來到張培育近前。
於縣令伸手,想要說讓他小心,不過伸出的手,還是頓住了。
畢竟周澤帶來的幾個人,早已聚集到周澤身側,一副保護的姿態,下一秒就能將撲上來的人亂刃砍死。
張培育不斷思索着周澤的話,費力地側頭,看向走過來的周澤。
「你說伯父,是怎麼回事?」
周澤蹲下,朝着老徐擺手,老徐拎着張孝錦手抬起來,將拇指裸露出來。
「你在張家生活了快二十年,你見過你父親張孝恩的拇指吧?
拇指的指甲比常人短了一截,你看他的也是如此,你的也是如此,這是血脈遺傳,張家的子嗣都如此。
當然,你會說你兄長張培雲沒有,這個不奇怪,因為張培雲並非你父親的骨血,你母親當時嫁給你父親時,已經有了身孕,不然你母親家中為何給了那麼多嫁妝。
而這個張孝錦如何跟你說的,其實以及無所謂,他讓你裝傻,或者是傳授你絕技,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張家,怎麼樣要不要聽聽他如何說?」
張培育看向老道的手指,別說短一截相似,就是指甲蓋上面縱列的紋路都非常相似。
努力回憶了一下,確實父親也是如此,一時間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周澤看向張培育,笑了一下。
有反應就好,其實這案子已經算是破了,張培育裝傻多年,不過是在隱忍,也為了順利成長。
而張孝錦不過是希望更容易掌控張家,至於此人為何不跟自己的弟弟相認,反倒對這個孩子下手,這就不得而知了。
「準備水碗銀針!」
這事兒甲丁不用吩咐,早就準備妥當。
周澤一聲令下,趕緊快步端着走過來,小心地防止碗中的水漾出來。
周澤一擺手,他懶得親自下場,這事兒讓甲丁辦就行,滴血認親的路數,也不用多說。
古代人信這個,雖然不願意,也是不得已的手段,水碗放下,甲丁抬眼看向周澤,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
親自給張孝錦手上刺了一針,這針可不是針灸的那種細針,而是類似一個扁扁的刀子,非常鋒利,有疥瘡需要拔毒的時候,開口用的。
甲丁舉起張孝錦的手指,故意側身,讓張培育看清,一針下棋,朝着碗中滴落。
隨後走到張培育面前,如法炮製刺入張培育指尖,刺痛讓他一抖,可眼皮都沒敢眨一下,死死盯着滴落的血滴。
兩滴血稍微有些散開,不過各自在各自的區域,並不相容。
張培育就這樣瞪着眼,似乎還想等着奇蹟的出現,可漸漸血滴融入水中,也都分別在各自的位置,並沒有相融。
周澤回到座位,朝着甲丁一擺手,張培育的目光看過來。
「老徐將張孝錦喚醒,陣法排開,免得引來不必要的人。
張培育你心裏一定覺得不甘,沒關係,你父親的屍骨在工房,還有一種滴血驗親的方法,不是滴在水中,而是至親的骨上。
血融入骨中就是至親,一會就拿你和張孝錦的血一起來試試。」
甲丁沒廢話,已經打開一個箱子,端出來裏面的托盤,上面是一節白骨。
也不用吩咐,甲丁捏着張培育的手指,擠了擠那個傷處,幾滴血落在骨頭上,那血珠直接滲透在骨頭裏面,仿佛融入了一般。
隨後捏着自己的手指,刺了一針,擠出幾滴血,這次奇蹟發生了,骨頭上仿佛有油阻擋一般,直接滾落。
就在這時,旁邊的鐵鏈嘩啦一聲響,張孝錦直接坐起來。
一眼就看到將橫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老徐,他呲牙左右一看,這才發現,周遭早已不是之前的青雲觀。
手上腳上的鎖鏈,都不是普通材質,稍微一辨別,張孝錦沒了剛剛的銳氣,不過這些人的目光顯得怪異。
他心裏慌得一批,畢竟之前一點兒沒感知到周遭的變化。
黑髮鬼和紅衣女鬼更是感知不到,就在他手撐着地面想要調整一下姿勢的時候,發現了自己手指的傷口,同時也看到了一側戴着重枷的張培育。
「育兒......你怎麼在這裏?」
周澤一拍驚堂木,老徐一把抓住張孝錦的衣領,直接將人按在地上。
「堂下之人,報上名來。」
張孝錦的脖子被按着,頭髮被老徐一扯,被動地仰起頭,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如此公堂上,被人控制,身邊還有一個戴着重枷的張培育。
「呵呵,貧道掌管青雲山上青雲觀一鴻道人,乃是方外人士,未做盜搶之事,何須你一個小小縣令問詢?」
周澤氣樂了,方外人士就可以不受縣令問詢,這話真的夠大氣。
「小小縣令?看來你覺得自己不是大唐子民了?你到底是哪家家觀的觀主?
本官倒是要知道知道,誰這麼大的口氣,竟然可以跨過朝廷的管制,自行治理?」
張孝錦愣了愣,沒想到這個縣令口齒如此厲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周澤可沒空,給他想對策,驚堂木用力一拍。
「答不上來,那就是口出狂言,藐視公堂,杖責二十,給本官狠狠的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7s 3.922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