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天師我錯了
張天師沒有給龔志祥思慮的時間,接着說道:
「很疑惑是吧,你一定在想,平日都非常謹慎,就怕被掌控,雖然站在太子陣營,可從不希望被掌控,而且你忠於的,一直是朝廷,是聖人?」
龔志祥雖然沒有特別的動作,但此時看向張天師的目光已經不同了,張天師接着說道。
「呵呵,你想得太簡單了,別說是你,就是這捉妖司裏面,跟陳鐸一樣被掌控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這符咒的層級不同。
老夫不參與黨爭,但不代表不知曉,賀文青想做諦聽一樣的人,掌控所有的一切,求的是什麼,不用老夫說,可你所做之事,老夫不能容忍。
禁軍一千多將士,當成你們爭奪儲君之位的籌碼,任意殺戮,能跟你說這麼多,也是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若將這符咒取出,你廢了不說,你龔家將遭滅族之禍。」
龔志祥臉上都是汗,疼痛讓他嘴唇都在顫抖,沉吟片刻,看向張天師。
「回不了頭了,有些事一步錯步步錯,卑職一直忠於聖人,即便為太子所驅使,也因為他是儲君,作為聖人的嫡長子,雖然不算出色,可畢竟是嫡出。
天師所言,讓龔某至少死了個明白,今日如若多說什麼,我龔家也逃不開賀真人的毒手,橫豎都是一個死,求天師動手吧!」
張天師站起身,鬆開了龔志祥的手腕,沒有急着去逼問,一個想要以死謝罪的人,別的威脅已經沒有用。
「忠於聖人?那龔統領覺得,老夫是否忠於聖人?」
龔志祥眉頭緊蹙,其實跟朝中所有人比起來,誰都沒有眼前這個人更忠於聖人,畢竟當年封禪遇襲,人盡皆知,張天師重傷功力大減。
也是在那個時候,賀真人開始出現在聖人左右,漸漸地張天師似乎沒有之前得到重視,連帶捉妖司都不復當年的存在。
可即便現在,也沒人說張天師不忠於聖人,他只是不涉及黨爭,一貫秉承捉妖司的古訓。
「天師對聖人的忠心無人能及,這一點志祥明白,可嫡庶有別,嫡長子的位置,就是不容有人質疑。」
張天師笑了,是那種仰頭大笑,笑到最後眼角都有些濕潤。
龔志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張天師如此樣子,可這個笑容中,龔志祥感受到一絲無奈,甚至是可憐自己,這感覺讓他愣了愣。
一個守護大唐一生的人,對聖人如此忠心,他在自己說到嫡長子的時候,如此笑容,甚至是帶着苦澀。
這難道是,對太子的血統,有所質疑?
這個想法,將龔志祥自己嚇到了,第一時間他就在搖頭,努力讓所有想法揮去。
可低頭想了一陣,似乎張天師無論是被聖人器重的時候,還是被邊緣化的時候,對待東宮太子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甚至是帶着疏離,這
想到這裏,龔志祥瞪大眼睛看向張天師,完全忘記手腕上心符的疼痛,拽的鐵鏈嘩楞楞作響,朝着張天師湊近一些。
「天師你是說,你是說,太子並非聖人骨血子嗣?」
張天師嘆息一聲,不斷搖頭,臉上的悲痛揮之不去。
「老夫掌控捉妖司五十年,所聞所見太多,可老夫有些事不能做,不能說,即便.但凡掌控捉妖司一日,老夫都不能說這樣的話,不能有損聖人威名,你可明白?」
如此一句話,龔志祥仿佛被打碎了最後的一絲希望,直接癱軟地坐在地上,楞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抬頭。
「天師我錯了,我說實話,即便我龔家無一人能逃脫,也是我龔志祥該承受的.」
京城南門外三里的一處亭子。
周澤端着桃花醉,緩緩喝着,用扇子柄戳戳不遠處發愣的老徐。
「怎麼着,你在這裏憶往昔呢?」
老徐挪動了一下位置,躲開周澤的扇子柄,長長出了一口氣,聲音不大地嗯了一聲。
崔毅湊過來,一臉的興趣,看看周澤,他不敢湊到老徐身側。
「公子和徐大哥在這裏相識的?」
周澤搖搖頭,喝了杯中酒。
「非也,我們在天牢相識的,之前小黑不是跟你說過,這亭子一年前他在此地送過我,沒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對了當時偷我銀子的是何人,老徐你可知曉?」
老徐身形一頓,隨後搖搖頭。
周澤倒了一盞酒,就這麼一個輕微的動作,周澤敢肯定,偷銀子的人,老徐一定知曉。
「不想說就算了,我現在也不差那五百兩,只是心裏憋屈,我當你是朋友,可你還對我隱瞞,哎我這是熱臉貼了你的冷屁股。」
崔毅忍着笑,這個比喻他可不敢多說啥,畢竟老徐的能力不是吹噓的,跟周澤的關係,更是他無法理解的,天雷砸下來的時候,老徐死命要撲上去護着周澤。
果然,聽到周澤如此說,老徐轉過來頭。
「我的一百兩不是給你了,我也沒再要?」
周澤搖搖頭。
「雖然沒要,可是你需要隨時可以在賬上支取,只是現在鎮南軍困難,合江商會的銀子,也全都投入到水軍中,算了不想說別勉強,我只是好奇而已,難不成是哪家紅帳子裏面的姐兒?」
老徐沒生氣,更沒有急着反駁。
周澤一怔,草不會這麼准吧,自己竟然猜對了?
放下酒盞,老徐也回過頭來,朝着周澤再度嗯了一聲。
「我去,我說老徐,你能不能好好說句話,我這問一句,你在這裏嗯一聲,到底怎麼回事兒,說來聽聽,你好好跟我說表現好,這債我可以不要,我又不是缺銀子的人。」
崔毅好奇地湊到近前,周澤一巴掌將崔毅拍開,崔毅雖然不滿,可也沒說啥,一臉不情願地出了亭子,站在很遠的地方。
等了好一會兒,周澤都要失去耐心了,老徐這才開口說道:
「她是一個官眷小姐,當年誅殺盧丞相滿門,她換做男子的衣袍,想要跟着父親一起赴死,我將她敲暈,藏在一處乾涸的井中,躲過了當日的查抄。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三日後,盧家已經被處斬,我給她安排的去處,可她不去,她說要用自己的方式報仇,隨後她消失了。
等我再度見到她,她已經成了紅袖坊的頭牌,不知跟什麼人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她說要進宮,要殺了老皇帝,為他們盧家報仇。
我只能讓她忍着,開始時不時去教她一些功夫,隨後京城中很多官宦宅子被偷,我能感知到是她做的,當然你的銀子,也是她偷的。」
周澤眨眨眼,老徐的想法他明白,畢竟老徐覺得自己是刀尖上討生活的人,而且捉妖司就壓根不允許娶妻生子。
如若老徐跟此女來往過密,遲早被發現,此女就要死,而此女如若被發現身份是盧丞相之女,那老徐也難逃一死。
所以當時此女自己走了,自己安置了身份,一切不過是不希望牽連老徐,從這一點看來,此人還算靠譜。
「這次你沒打算去看她?至少讓她知曉你還活着,也不然她刺殺的念頭,豈不是更甚了?」
老徐看了周澤一眼,周澤一頓,這個目光似乎帶着不一樣的含義,周澤也收起了之前散漫的態度,正色地問道: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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