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空中的馬雲騰本來表情一直有些遲疑,突然臉色一變,脫口說道:
「是時空波動!」
他在天缺上獨自修煉了千餘年,天缺經常會對時間空間進行跨越,而每次跨越都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強烈的多,他沒想到在地星上也能體驗到, 所以一開始居然未想起來。
馬一笑掙開眼睛,滿臉疑惑,他雖然感受到異常,但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聽到這裏一邊思索,嘴裏一邊念叨着。
「時空波動,不可能啊?」
徒然間, 西北方向一道細細的紅線沖天而起,衝到一定高度突然崩裂, 整個過程並不起眼,但馬雲騰卻明顯到感覺到在紅線崩裂的瞬間,夜空發生了極快而又微小的閃爍,同時空間震盪感大增,但接着就消失無蹤。
此時夜空似乎又恢復了正常,馬雲騰仔細感覺,空間震盪的那種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但馬雲騰卻清楚,剛才看到的那道血紅的紅線定然是非同小可之物,否則不會引起時空的震盪。
由於距離太遠,無法知道紅線到底是什麼,但馬雲騰卻總感覺心裏似乎沉甸甸的,似乎有事要發生。
回到地面,馬雲騰依然輕皺着眉頭,眾人都看着馬雲騰,衛雲遲疑了一下輕輕問道:
「馬大哥, 什麼是時空波動?」
「對啊, 大哥,剛才怎麼了,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趙潛也嚷嚷道。
「雲騰,你確定是時空波動?你以前感覺過時空波動?」馬一笑此時也一臉正色。
馬雲騰點了點頭。
「確定是時空波動無疑,只是想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引起的,似乎跟剛才的紅線有關,真是奇怪!」說完馬雲騰又陷入沉思。
衛雲見馬雲騰居然沒有答理自己的問話,不覺臉一陣發紅,心裏難過,凝神見馬雲騰低頭思索,似乎是碰到了什麼難題,應該不是故意不答理自己的問話,想到這裏心裏又一陣釋然。
大家的目光接着又都集中到了馬一笑身上,顯然是想從他的身上找到答案,而馬一笑好像神情也有些飄忽,似乎在回憶什麼。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一個山凹之中,一男一女立在空中,男的一身緇衣, 目光平靜的看着前方,而男子旁邊有一團濃濃的黑霧在輕輕的翻騰着。
慢慢的,黑霧化做一人形,變成一個俏麗的女子,但身形外依然有一層黑霧在繚繞,面龐更是看不清楚。
女子也不說話,輕倚在男子身邊,兩人均默默的立在那裏,神情凝重。
兩人前方一座大型的祭台,祭台上放置着一個紫色蓮花形法器,此時法器還閃爍着微弱的黑色光芒,隨着光芒閃爍,空間也如水波紋一般輕輕的波動。
過了許久,女子向男子身上靠了靠,輕聲問道:
「大哥,我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那名男子用手輕輕攬着女子,並未回答女子的問話,目光慢慢變的深遠,似問似答的說道:
「沒想到沉寂了幾十萬年的聖地突然覺醒了,難道受到了什麼感召?或許……我們的把握會大一些吧。」
黑衣女子將男子的胳膊摟的更緊了些,又過了一會,女子一抖手,收回蓮花型法器,兩人對望一眼,化做一黑一紅兩道光芒遠遠而去。
百拙派,馬雲騰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間老想着那奇怪的時空波動,心裏有一種淡淡的焦躁感,似乎預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卻又說不上來。
睡不睡覺對馬雲騰來說無關緊要,因為不能修煉,漫漫長夜只有跟普通人一樣睡覺打發時間,夜已深,眾人早已各回各屋,只剩下瑟瑟秋風在幽深的小院裏遊蕩,時而拂動樹木花草,時而拍打着窗柃。
忽緊忽慢的風聲之中,突然傳出淡淡的笛音,笛音是如此的小,斷斷續續幾不可聞,馬雲騰坐起身來,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夜深了會是誰還有如此雅興,耐不住好奇,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笛音雖然小,但距離並不遠,顯然吹笛者並不想讓其他人聽見,如不是馬雲騰法力高強,又百無聊賴,可能也不會留意。
走出屋來,馬雲騰循着笛聲而行,繞過一片假山,有一個小池塘,在一個腳落的石凳上坐着一個女子,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女子一動不動坐在那裏,手裏拿着一個只有巴掌大的銀笛,輕輕的吹奏着,笛音緩緩流淌,很快就消散在風裏,白色的衣裳在夜風裏隨風擺動。
馬雲騰腳步頓時僵住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衛雲,馬雲騰本能的就想往回走,但遲疑了一下,輕咳了一聲。自己雖然對衛雲的性格不喜,但他畢竟是衛大叔的女兒,而衛大叔夫婦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己不能永遠逃避下去。
衛雲聽到聲音,身體陡然一震,笛音也嘎然而止,似乎過了一會,衛雲站起並轉過身來。低着頭輕輕叫了聲:
「馬大哥。」
衛雲眼神遊離,似乎很怕觸及馬雲騰的目光。嘴又張了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馬雲騰打起精神,臉上泛起笑容。
「師妹真是好雅興。」
相比之前對自己說話總是感覺不冷不熱,衛雲未想到今晚馬雲騰態度如此之好,眼裏不由閃過一絲異彩,輕嗯了一聲。
馬雲騰上前幾步,來到衛雲身面,面含微笑的又向四周看了看,仿佛是欣賞四周的夜色,其實他是在搜腸刮肚的想該說什麼。
衛雲見馬雲騰似乎興致挺高,不覺膽氣也壯了壯,臉上笑容更多了幾分。
「馬大哥,不好意思打擾了你。」
「師妹,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嗯,咱們坐下聊一會吧。」
說完指了指剛才衛雲坐的那個石凳,自己先坐了下來。
夜深人靜,只有自己與馬大哥兩人,衛雲心裏一甜,緩緩坐下,嘴角浮起一抹難得的笑容,第一次獨自與馬雲騰坐這麼近,衛雲心潮起伏。
「馬大哥今天態度跟以前大不一樣,或許馬大哥已經不再牴觸我了。」
想到這裏,衛雲心裏激動,身軀居然輕輕的顫抖。
馬雲騰沒有留意衛雲的變化,面帶笑容目視前方,似乎在思索着什麼,然而衛雲怎麼也不會想到,馬雲騰此時想的卻是怎麼把她給打發回天靈。
兩人均未說話,衛雲顯然並不想打破這種沉默,嘴角一直掛着難得的笑容,似乎感覺很滿足,而馬雲騰卻有些坐臥不安。
沉默了一會,馬雲騰首先打破僵局,與衛雲聊了起來,聊的無非是一些修行界的奇聞與兒時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馬雲騰在說,衛雲在聽,但馬雲騰明顯能感覺到衛雲的興致頗高。聊了一會,馬雲騰錯開話題,有意無意的說道:
「師妹,修行界並不安穩,百拙派之事定然不會善了,更麻煩的是我又得罪了天龍谷,天龍谷可是修行界的四大門派之一……」
衛雲原本洋溢笑容的臉龐突然一呆,眼裏居然流露出一絲深深的恐懼,似乎是懼怕什麼事會發生。
馬雲騰並不敢去看衛雲的表情,臉上帶着隨意的笑容,說話的口氣也看似很隨意。
「師妹,我怕你有什麼閃失,所以我想過段時間先把你送回天靈,否則你就算是少了一根頭髮,衛大嬸恐怕也不會輕易饒了我。」
說完打了個哈哈。
衛雲整個面容僵住了,面色瞬間變的蒼白,然後猛然間,將頭轉向馬雲騰,凝視着他。
馬雲騰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不敢去看衛雲的眼神。
衛雲凝視了好一會,慢慢將頭轉了回來,臉色變的更加蒼白,將頭微微垂下,望向地面,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輕輕的說道:
「馬大哥,記得小時候,因為五行雜體的原因,你不能成為一個修行者,當時我年紀小不懂事,我看不起你。可上天畢竟是公平的。
現在,我長大了,你也變成了修行界的絕頂高手,我……也喜歡上了你,可現實卻變成了你看不起我,這也許就是報應。」
說到這裏,眼淚緩緩的流了下來。
馬雲騰一見衛雲眼淚流出來了,頓時慌了手腳,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不,不,師妹,你不要想多了。」
衛雲輕輕搖了搖頭,慘然一笑。
「馬大哥,我不怪你,過些日子,我就會自己回去,但我不能現在就回去……」
馬雲騰心裏一楞,馬上就明白,暗罵自己糊塗,衛雲與劉煙分開沒幾天,如果這麼快就被自己打發回去,如何面對天靈眾人,一個本性驕傲的人,不怕別人的恥笑與冷眼,最怕的反而是眾人同情的目光。
馬雲騰不由的心裏後悔,暗暗埋怨自己太也心急,見衛雲獨自在一邊默默流淚,心裏更是歉疚。
「師妹,你別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保護不了你的周全,萬一有個閃失,我無法向衛大叔、衛大嬸交待。」
衛雲嘴角流出一絲淒涼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經過幾次大戰,在她心目中,馬雲騰幾乎無所不能,連天龍谷如此勢力都奈何不了,顯然認為這仍是馬雲騰的一種託辭。
馬雲騰無奈之下,只有將自己反噬的事慢慢道了出來,一開始衛雲神色依然木然,顯得不置可否,可隨着馬雲騰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衛雲的臉色才漸漸的變了,最後轉頭看着馬雲騰,眼裏全是驚駭。
馬雲騰除了把馬一笑的事情跳過不提,其它都說的明明白白,對衛雲他心裏有一份歉疚,不願再對她有什麼傷害,否則自己實在無顔再見天靈眾人。
而衛雲也從未想到,在他眼裏有通天徹地之能的馬大哥,居然背着一個如此可怕的包袱。
見衛雲滿臉駭異的看着自己,馬雲騰露出一絲笑容,安慰她道:
「其實只要不碰到可怕的敵人,不動用大威力的法訣,是不會有問題的。」
頓了頓,又補充說道:
「但修行界並不太平,各大門派隱藏的高手絕不會太少,所以我怕如果有一天,遭遇強敵,我照顧不了你。」
經馬雲騰剛才的解釋,衛雲雖然為馬雲騰擔心,但剛才心裏的陰霾卻去了大半,輕輕對馬雲騰搖了搖頭,眼裏反而閃過一絲堅決的神色。
馬雲騰心裏不由的一陣苦笑,看來自己的一番心機不但未起到預期作用,反而起到反作用了。兩人又聊了一會,馬雲騰勸衛雲早點回去休息,自己先回屋了。
回來後,馬雲騰很有失敗感,但同時也很無奈。衛雲看來一時半會是不能把她送回去,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已近晌午,藍箭門整個院落靜悄悄的,門口也沒有人看守,原本被破壞的防禦陣也恢復了正常,但威力明顯弱了一些。
藍宗瑞此時靜靜的站在廳內,臉色非常難看,而上面座位上坐着兩個人,兩人都是公子哥模樣的少年,兩人的臉色也同樣很難看。而站在二人身邊是一中年文士,臉上陪着尷尬的笑臉。
坐在左邊的那位穿一身藍衣少年冷哼一聲。
「藍堂主,教主一直誇你行事穩健,可昨日之事,你也算是給本派丟人丟到家了,一個區區的百拙派,居然讓我們顏色喪盡,你這穩健之人似乎把穩丟了,只剩下賤了!」
藍宗瑞臉色又是一變,雙目怒火衝天,而立在二人旁邊的那中年文士連忙陪着笑臉,打了個哈哈.
「二位上使太會開玩笑了。」
然後向藍宗瑞急施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忍住。藍宗瑞面色冷然,顯然怒氣未消。
「兩位上使,藍某修為低淺,但來人的確實力太強,遠非我等能敵,對方只三擊便破掉了防禦陣,兩人上使也看到了,此時我若用強,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藍宗瑞!你滿口胡言!」
這時坐在右邊的少年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喝斥!
「防禦陣是護教法師親自布下,當日大法師曾明言,此陣法在修行界屈指可數,就算是教主如此神通,恐怕也不見的三擊便破,你為推卸責任,居然撒如此大慌,恐怕……這防禦陣被破還有一些隱情吧。」
藍宗瑞氣的臉色發紫,自己與這兩人有隙,平日自己頗獲教內賞識,沒想到此時此刻,此二人竟挾怨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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