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騰冷眼旁觀,對書生的好感有加深了幾分。雨下了一會兒,開始慢慢減緩,官道遠方出現兩個人影,正快速向這邊奔來,速度有如奔馬,迅即就到了亭前。
馬雲騰打量二人,這兩人也是修行者,一個體型強壯,顯的非常彪悍,也就是剛進入重生期,另一個身材普通,但是已經跨入了成丹期,可以稱得上高手。兩個表情均陰冷高傲,令人生出距離感。
看到這兩個,青年人劍眉一揚,好似強忍怒氣,慢慢走出涼亭。
體態彪悍的人看着書生,冷冷的說:「陽星,我勸你還是死了心,趁早回去吧。」
青年滿臉激憤,澀聲說道:「你們青風門雖然是名門大派,但是也不要欺人太甚!」
那人又嘿嘿冷笑道:「小子,我勸你還是好言聽勸,趁早回去,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否則……」
說到這裏,彪悍之人目光中射出兇悍的目光,厲聲恐嚇說道:「否則你這位寂陽派的少主恐怕就不是灰頭土臉那麼簡單了!」
「寂陽派!」馬雲騰心裏一動,這不就是玉陽子仙人交待自己要找的門派嗎?這也太巧了吧?前腳剛收到玉陽子的委託,後腳要找的人就自己撞上來了。自已一下天缺難道就有如此好的運氣?
馬雲騰撓了撓頭,本來大海撈針的事情,卻得來卻全不費功夫。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此寂陽派是否是玉陽子口中的寂陽派還未可知,修行界如此之大,小門小派重名也不是多新鮮的事。
雖然還不能確定,但馬雲騰卻心情大好。師父天經中曾經說過,所有的偶然其實都是必然,冥冥中自有運數存在,他不是特別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能儘快完成玉陽子的囑託,也的確是了了自己一樁很大的心事。
而對於青風門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一般人都會有所反感,馬雲騰雖然涉世不多,但千百年也不是白活的,兩方誰對誰錯,暫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先靜觀其變。
陽星此時雙目盡赤,顯然也是準備豁出去了,但看了看四周,強壓着怒火沉聲說:「咱們換個地方再說這事!」顯然,他是不想在這官道上發生爭執,怕殃及無辜。
但青風門的人顯然沒有這個耐心,眼光向涼亭里一瞟,冷冷的說:「想要命的閒雜人等都給我走開!」
涼亭里的人大都是普通百姓,早已感覺到其中的火*藥味,知道這些人不一般,也顧不得雨還沒停,都匆忙離開,生怕被禍事波及到。最後涼亭里就剩下兩人,一個是陽星,一個就是馬雲騰。
陽星凝神看着馬雲騰,有些意外。馬雲騰面容淡定,目光坦然的看着陽星。
這時體型彪悍的青風門人惡狠狠的盯着馬雲騰,正欲發怒,被旁邊另一個人制止住了。這種情況敢留下的肯定不是善茬,那個想發彪的人顯然也想到了,沒再理馬雲騰,把目光轉回到了陽星身上。
陽星縱身飄出涼亭。兩人修為在馬雲騰眼裏都很低,重生期剛能御劍,青風門那人劍為金色,劍身上不時閃耀着電光。陽星劍為火紅,也有如一團火焰在不停的浮動。非常明顯,一個修的是金性功法,陽星修的是火性功法,這點到與玉陽子一樣。
青風門那個體型偏瘦的人明顯是在壓陣,彪悍人目露凶光,嘴裏露出一絲冷笑,掐動法訣揮動寶劍,搶先動手,一道道閃電組成的電網從飛劍上揮出,罩向陽星。
陽星左手連拍幾個防禦結,抵住電網,同時也舞動手中寶劍,幻化出一團烈火,向對方攻去,兩人功力偏低,劍不能隨意而動,攻擊手段也比較單調,青風門那人主要是靠閃電,而陽星主要是靠烈焰,雖然電光頻閃、烈焰濤濤,但威力卻有限。
馬雲騰其實還真是第一次看別人在鬥法,只感覺兩人太弱,索然無味。
青風門人由於剛進入重生期不久,漸漸不敵陽星的攻擊。這時壓陣的另一個青風門人不耐煩的一抖手,示意同伴退後,自己揮劍加入。
此人已入成丹期,法力要高強許多,局勢立即扭轉,雖然修得也是金性功法,但攻擊手段卻比剛才那個多許多,由於內丹已成,劍已隨心而御,陽星往往需要劃出幾個防禦結才能擋住此人一擊,如果不是未下殺手,陽星早已落敗多時。
陽星雖然盡落下風,形勢岌岌可危,但一反剛才鬥法前的激憤,沉着應對,苦苦支撐。馬雲騰看着不覺點了點頭,這個年輕人明知不是對方對手,依然能沉的住氣,着實不易。
青風門人似乎覺的沒有達到震懾的效果,不再浪費時間,哈哈一笑,「果然是不入流的門派,技僅如此,小子,你現在就是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覺悟吧!」
金劍凌空突然幻化成二丈大小巨劍,閃着金光,呼嘯着沖向陽星。
陽星臉色大變,想閃身躲開,但已被對方法力罩住,移動緩慢,金劍已避無可避。遂一咬牙,雖知作用有限,仍努力揮出幾層防禦結,做最後的掙扎,但眼裏卻流露出一絲絕望與悲哀——
第二卷初顯身手
就在陽星絕望之際,突然覺的有人抓住腰間玉帶將自己向後一拉,接着眼前一花,一人從自己身前有如平空幻現。陽星心裏一震,驚駭間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剛才亭中之人。
馬雲騰的出手顯然讓兩個青風門人感到意外,兩人遲疑了一下,心裏雖然警覺,但一來恨其多事,二來劍在弦上怎能不發?金劍依舊威勢不減,向下俯衝而來,存心準備重創這個多事之人。
馬雲騰第一次與人動手是在天缺伴星上與玉陽子,但那只是仙人對他的試探,準確的說這才是他第一次與人正式鬥法,心裏其實也有種莫名的興奮。
金劍來勢如電,但在馬雲騰眼裏似乎又變的的緩慢異常。金劍逸散出來的道道電芒只有小指粗細,攻擊的威勢自然也瞭然於胸,對自己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
看了看疾奔而來的飛劍,又看了看青風門兩人惡狠狠的表情,馬雲騰心存教訓之意,下手也不再容情。火克金,鼓動火之內丹,將法力運於右手,這時金劍已至眼前,一抬手,只聽「啪~「一聲巨響,金劍發出一聲哀鳴,光芒直接消散,跟個蟲子似的被拍出老遠,翻滾着落在道邊地上,不再顫動,如死魚一般,顯得靈性盡失。
而與此同時,御劍的青風門人一聲慘叫,一口鮮血狂噴出來,頓時萎頓於地。
這時那個彪悍的青風門大駭,但平時腦子不是特別靈光,對於有人敢捋修行大派青風門的虎鬚,從心理到生理上還沒有完全接受,指着馬雲騰看樣子就想破口大罵。
對這兩個青風門人,馬雲騰觀感很差。還沒等那人開口,縱身上前。
大漢突然感覺眼前一花,自己的脖子已經被人掐住,一股多少年沒有感受過的窒息感從脖子傳遍全身,眼前出現一雙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接着被平空拉起,再一感覺,功力已經被封,頓時嚇的亡魂皆冒。
還沒等回過神來,大漢就被重重的慣在地上,摔的塵土飛揚,全身每一塊骨頭都有如斷裂一般發出劇痛,以他強健的身體,居然半天爬不起來。
陽星滿臉錯愕的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眼裏流露出難以致信的神色,腦海里從來沒有這種概念,居然有人可以把一個成丹期高手已經化形攻擊的寶劍,跟拍蒼蠅似的打到一邊,而且還是徒手。他一時蒙了,怔怔的站在那裏發呆。
馬雲騰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兩個青風門人,那個瘦一點的青風門人努力抬起頭來,看着道邊上自己的寶劍跟死魚似的躺在那裏,光芒全失,他以神御劍,劍神合一,劍受重創,本體也會跟着重創。
張了張手,努力的把劍收了回來,抬起頭來,目光中充滿了驚懼。對方的修為之高自己萬難匹敵,顫聲說道:「閣下何人,為何要淌敝派的渾水?」
「滾~」
馬雲騰從心眼裏看不起他們,也沒有興趣多說什麼,淡淡的崩出一個字。
那人臉色大變,晃晃悠悠站起身來。那個彪悍的青風門人也掙扎着爬了起來,感覺功力漸漸的恢復,知道自己應無大礙,對方顯然手下留情,並未下毒手。
他一邊上前攙扶着搖搖晃晃的師兄,一邊用恐懼的眼神看着馬雲騰,身軀還在微微顫抖,並下意識的拉了拉他這位已受重傷的師兄,意思是忍了算了,他日再想辦法。
剛才馬雲騰所表現出來的驚人的實力,已經把他的膽子快嚇破了。那雙冰冷的眼神還一直在他眼前晃悠,自己被摔的七葷八素,現在才剛回過神來,回想起這人可以徒手拍飛師兄的御劍,又是一陣哆嗦。
那個青風門人顯然沒有理會自己師弟的暗示,面色潮紅,神色堅毅中帶着慘然。
「我廖破天技不如人,今日將命送於你手罷了,卻也不容人玷污我青風門聲譽」。說道這裏,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受傷着實不輕。轉頭對長相彪悍的師弟厲聲說道:「師弟,你先走!」
這位師弟渾身都在輕輕顫抖,顯然是怕極,但腳步卻也不肯移動半步。
看到這兩人居然還頗有幾分骨氣,馬雲騰有些意外,惡感沖淡了不少,但越是奸滑之輩,往往心機越深,他也不確定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在演戲,便上前一步,冷冷說道:
「你們如此咄咄逼人時,可曾想過你們清風門的聲譽?你一個成丹期的高手欺侮一個重生期小輩時可曾想過你清風門的聲譽?既然你們存心找死,我就成全你們。」
說到這裏,馬雲騰渾身透露出冰冷的氣息,臉上殺意越來越濃。
站在身後的陽星此時才算回過神來,眼裏依然還帶着驚駭,感受到這位神秘高人身上透露出越來越凌厲的殺氣,又看着重傷的青風門二人,心中不忍。
「前輩,這兩人並無惡績,罪不至死,能否……墾請放過他們?」
雖然馬雲騰背對着自己,但陽星依然深施了一禮。兩個青風門人未想到陽星居然會為自己二人求情,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馬雲騰頓了頓,沒理陽星,鼓動火之內丹,抬手揮出,霎那間眼前烈焰飛騰,火焰劇烈翻滾,瞬間幻化成一條巨大的火龍,盤旋向上,隨即一昂首,帶着滔滔烈焰沖向青風兩門人。
看着呼嘯而來的火龍,廖破天滿眼絕望。對方化形攻擊居然可以達到如此強悍地步,修為比自己一開始預想的恐怕還要高的多,臉色變的更加蒼白。
「罷了,罷了,我兄弟兩人死的到也不算太冤。」
由於感知道修為差距太大,兩人都沒做無謂的抵抗,閉目等死,但心裏卻都暗暗後悔,今日做事太絕,未給人留予後路,自己終遭報應。
磅礴的火龍似乎馬上就要將二人吞沒時,馬雲騰一抖手,火龍迅速消散,這本就是試驗兩人的虛招,也沒想真要他們的命,兩人閉目良久,未見有事,睜開雙眼,見這修為奇高的年輕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覺都臉上一紅,同時心裏泛起死裏逃生的感覺。
馬雲騰淡淡的看着二人。「兩位也是修行之人,為何不知道做事不可太絕,剛才要不是我插手,這位兄台恐怕不比你二位受的傷輕吧?修行者怎麼可以如此沒有氣量,做事咄咄逼人!」
青風門人神情沮喪默然相對。
「兩位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自便吧,傷了你們在下抱歉,你們現在就請吧!」
馬雲騰情緒里即夾雜着路見不平的憤怒,同是還有第一次與人鬥法的興奮,一會義憤填膺,一會又感覺自己做過了,下手太重,所以此時行為邏輯其實有些混亂。
廖破天沉默片刻,看了看馬雲騰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拉着師弟,一言不發,蹣跚而去。
馬雲騰轉過頭來,看着陽星。陽星一輯到地,滿臉感激。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無以為報,前輩神功,晚輩佩服之至。」
馬雲騰呵呵一笑,小時候在天靈見過衛大叔怎麼接待客人的樣子,也學着當時架式,一拱手客氣道:「兄台為人,在下着實佩服,能否亭中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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