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聲稱是要為馬甲、馬丁報仇。」馬雲騰道。
衡止略一沉吟,道:「待會兒提起這事由我來說話。走吧,出去見過何掌門再說。」
餘慶經過橙子身邊,大着膽子伸手摸了豆豆一把,嘖嘖贊道:「真是一隻好狗啊!下回看見那幾個混蛋,記得燒了他們的狗腿!」
小狗一雙眯眯眼彎彎的,衝着餘慶「嗯嗯」兩聲,甚是友好,那可愛的模樣逗得餘慶一陣心花怒放。
馬雲騰卻莫名其妙有些不爽,見餘慶還想再摸,忍不住一手把橙子拉到身邊。
餘慶爪子落空,氣道:「我又不是摸橙子,你至於小氣成這樣?!」
馬雲騰不理他,側頭瞪了橙子一眼,豆豆體內藏有橙子的元神分身,跟她本人能有多大差別?怎麼可以讓別人隨便手來腳往的?!
橙子猜到他的心思,乾笑兩聲垂下頭,他這是吃醋呢!
豆豆在她的指揮下馬上爬到馬雲騰身上去賣萌討好,惹來餘慶一個大白眼:「真是世風日下,連只狗都不學好,就知道拍馬屁!」
何攜在洞外急得團團亂轉,一見他們出來連忙將他們帶到一邊道:「發生了何時,剛才有幾個六品長老聯袂到嚴頻仙君那裏告狀,聲稱石長老被你們在仙靈泉內突然出手重創焚去雙足。」
衡止道:「我們幾個人在仙靈泉中修煉,忽然有人以音波攻擊之術大喝一聲,令我們同門四人差點走火入魔,幸好我師弟師妹及時發現施以救治才保住性命。」
何攜大吃一驚:「竟有此事?!」
「那幾個惡徒還想繼續加害我們,我家橙子才放出靈獸還擊,只因一念之仁放了他們離去,沒想到現在卻被反咬一口。」衡止簡短把經過說完。
何攜心裏暗暗叫苦,原來又是那幾個混球惹事,可偏偏那嚴頻仙君最是蠻橫護短,但願故晚仙君能夠勸住他了。
「這事若真是他們理虧,敝宗一定會秉公處理,不過此事已經上報至嚴頻仙君那兒,還請幾位隨我去分說一番。」何攜的態度由始至終甚是溫和公允。
伸手不打笑面人,餘慶一肚子怨氣也不好向他發作,而且棲霞派始終是萬靈仙界上的一流宗門,實力遠非他們幾個人能夠撼動的,能夠對他們這麼客氣已經算不錯了。
所以他們也沒有多話,就隨何攜而去了。
「這是往馬氏莊園?」馬雲騰走了一段路,發現方向不對,當場沉下臉色。
何攜道:「嚴頻仙君原本想直闖仙靈泉,被故晚仙君勸住,現在兩人都在馬氏莊園內。」
馬雲騰不語,他還沒準備好該用什麼心情再次踏足那個讓原身萬分痛恨的地方。來的時候直接從鴻籌谷一角進入禁地之內,他還暗中鬆了口氣,沒想到終究是要在今日面對。
肩膀上的小狗拿軟軟的鼻子頂了頂他的臉頰,「嗯嗯」叫着用力扭了扭圓滾滾的小身子,馬雲騰側頭看見它那與橙子如出一轍的擔憂表情,忽然覺得心裏一陣輕鬆。
他已經不是原身,不是原身以前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孩子了。
他們從馬氏大宅的北門進入,一路上無數人抬頭發現何攜身後的馬雲騰,都是一副吃驚的神情。
這不是號稱失蹤的三少爺嗎?
第一次看見他身邊站的不是性感美女,而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肩上還趴着一隻小狗,什麼時候自命風流的三少爺口味竟然變得這麼古怪了?!
馬氏大宅的正廳之內,兩名八品祖師高高端坐在上首,氣氛甚是凝重,馬雲騰等人才踏入大廳便感覺到好幾雙意味不明的視線往他們身上招呼。
其中重點關注對象自然是馬雲騰與橙子兩人,還有小狗。
四名六品期仙君正是剛才在仙靈泉中尋釁的人,他們見到小狗,不約而同面露驚恐,雖然很快鎮定下來,但根本瞞不過嚴頻仙君。
他就納悶了,就小狗懶洋洋趴在馬雲騰肩頭那副德行,左看右看像寵物多過像妖獸,就算在寵物裏頭也是很弱很遲鈍的那種,真有那幾個傢伙說的厲害?
馬雲騰的容貌也讓嚴頻仙君心生疑惑,太像馬大那個不成器的三小子了!如果不是馬雲騰身上明明白白的八品中期修為,他幾乎要以為他就是馬氏三少了。
故晚仙君一直想說和擺平此事,會是跟他這副長相有關嗎?
嚴頻仙君皺起了眉頭,如果這小子跟馬大有關係,那就更不能放過了!
他一時沒想到十多年前的舊事,直覺地就認為馬雲騰可能是馬大的私生子一類,馬大能生出馬三少那樣的好色胚子,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他身邊妻妾眾多,不過百歲出頭,兒子的數量已經可以按打來算。
馬雲騰沒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只是冷冷打量着這座氣勢恢宏的馬宅正廳。
原身小時候連靠近這裏的資格都沒有,他與娘親被安排在莊子的西北角,最靠近傭人居住的地方,因為怕遭到其他同輩兄弟姐妹的欺侮,所以等閒不敢跨出那個小院子半步。
直到後來父親半年內晉升六品成功,他們的地位才發生了變化,旁人不敢再輕易欺侮他們母子,下人與莊中客卿等甚至對他們十分討好。
不過大伯、三叔的孩子卻更敵視他了,找到機會就想方設法讓他難受。而這座正廳,他仍是沒資格踏入的,因為爺爺說,只有他父親十年內成功成功晉升七品,才會承認他們母子。
萬靈仙界上許多古老龐大的修仙家族對於子侄的排行都有着一套規矩,只有資質出眾又或者母族有強大的實力支撐,才可以在同輩中擁有排名成為正式子弟否則在成年後便會被分離出去,成為旁枝,除非子女晚輩中能夠出現修煉的好苗子,不然是享受不到家族供養善待的。
馬雲騰當初十少爺的身份,還是因為爺爺發現了他的冰系單靈根,所以才「恩賜」他進入馬氏名單中,之前旁人對他的稱呼大多就是「野種」之類。
娘親與他其實並不稀罕馬氏施捨的名分,他們由始至終只是想一家三口可以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罷了。
但是因為父親的備受重視的資質與身份連這點小小的願望最終都成為泡影。
第一次踏足這座大廳,馬雲騰發現自己並沒有如想像中的激動憤怒,有的只是漠然父母相繼離世,馬氏對他便再無意義,唯一讓他日夜牽掛的只是當初害他爹娘的人,他們也姓馬,有朝一日,他會將他們挫骨揚灰,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故晚仙君一見他們到來便招手叫他們過去,老祖宗雖然並未明確表態,但是馬雲騰這樣的天份實力,總有一日會獲得認可故晚仙君很愛惜這個後輩,而且隱約覺得這將會是棲霞派未來的希望,所以今日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馬雲騰。
不等嚴頻仙君質問,何攜已經把馬雲騰他們是仙靈泉內遭遇的事說了一遍。
嚴頻仙君也知道自家這幾個晚輩是什麼德行,何攜說完那番話,他冷冷瞪了那幾人一眼也乾脆不去抵賴,直接道:「即便如此,我棲霞派的人在自家地盤上吃虧,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而且這幾個人與馬六兒、馬甲、馬丁等人身亡之事大有關聯,幾個小輩為朋友報仇又哪裏錯了!」
仙靈泉里發生的事,不少人親眼目睹,何攜要找人對質,根本不愁找不到人證,而且自家這六個子侄今早突然同時向他討玉牌進入仙靈泉,嚴頻仙君自己都知道其中一定有古怪,在這個問題上狡辯根本毫無意義。
故晚仙君與他相識多年,早知道他蠻不講理的個性,毫不退讓道:「我棲霞派一切憑實力說話,從沒有技不如人就讓師長出面以大壓小施加報復之事。他們既然敢挑釁在先,是生是死都是咎由自取。莫非我棲霞派的名氣是恃着人多勢眾,佔着地利蠻不講理得來的?!」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是教凌雲派的人刮目相看,心裏對棲霞派的評價不由得回升了幾分。
嚴頻仙君被他一番說辭擠兌得惱羞成怒:「他們殺死了馬六兒還有馬氏十將中馬甲等四人的事,又怎麼說?!」
這點故晚仙君曾聽柳三提過,雖然他估計嚴頻仙君並無證據,而馬六等人也確實有取死之道,不過那始終是馬氏、是棲霞派的人,他不禁一時語窒。
衡止道:「晚輩等人確曾見過馬六少以及馬甲、馬丁等幾位,可絕無殺害他們幾人之事。不知道前輩是哪裏聽來的謠言?」
嚴頻仙君目光轉向身後那四個六品仙君,四個人暗暗叫苦,他們哪裏有什麼證據,不過是聽人攛掇,而且欺凌雲派等人是客,又在自己地盤上,所以才貿然行事。
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馬上答道:「馬六少遇難前曾跟附近馬氏的探子道,要去見見那個長得很像他三哥的人,之後便杳無音信,不是他們殺人還能有誰?!」
衡止一聽便放心了,他就怕是那個神秘黑衣八品仙君殺了人後故意嫁禍他們,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這樣的胡攪蠻纏,再說下去也意義不大,衡止冷冷一笑道:「捕風捉影不問情由便暗算傷人,四位當真了得。」
那四個人對他怒目而視,卻又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反駁。嚴頻仙君也猜到他們多半是被人拿來當槍使了,心裏既恨他們沒腦子,又氣凌雲派的人太過囂張,當下蠻橫道:「馬六的事且不提,今日他們重創我棲霞派一名六品長老,便要受些教訓。」
橙子想到馬雲騰當年曾被馬氏的人欺負就一肚子火氣,現在嚴頻仙君這個老頭又不依不饒,不禁怒道:「他們害我的師兄差點走火入魔沒了性命又怎麼說?!」
嚴頻仙君大怒,向着橙子大喝道:「閉嘴!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
他這一喝之中刻意針對橙子釋放威壓,估計橙子這樣的普通凡人女子,當場就要七竅流血身受重傷。他就是要當着故晚仙君的面突然出手殺雞儆猴。
故晚仙君發現不妥,想救也晚了,結果橙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她能感覺到嚴頻仙君的攻擊,心中更是無名火起,豆豆幾乎是馬上自馬雲騰肩頭一躍而起,向着嚴頻仙君方向呼地噴出一團紫紅色的烈焰。
嚴頻仙君沒想到自己一擊不成,對方竟然還有能力反攻,那烈焰來勢兇猛遠超他的想像,他自恃身份不肯退避,當即一咬牙以本身法力抵擋。
這就要命了!
眾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團紫紅烈焰只略略停留片刻便勢如破竹地一舉撕裂了嚴頻仙君身前一道道以雄厚法力構築的防禦,轉瞬就要衝到他面前。
到了此刻,嚴頻仙君想躲也躲不了,危急中不得不施展自己最拿手的救命絕招「真元鎧甲」,以全身法力在體表凝結成一副凝實如剛玉的烏黑護甲。
豆豆未吸收永恆仙火之前就已經可以憑藉萬靈淨火活生生燒死兩個八品期仙君,要當場滅了嚴頻仙君也並不太難,不過馬雲騰怕她太過張揚,身份會外泄,最後一刻握了握她的手掌,橙子改時讓豆豆收火回來,嚴頻仙君才逃過一劫。
以他的修為,如果四下躲閃,小狗多中奈何他不得,偏偏他太過托大,死要面子,導致自己差點當場玩完。
旁人只見火光一閃而逝,也看見他亮出了看家救命的「真元鎧甲」以為是他的鎧甲擋住了小狗的火焰,只有他這個直面烈焰的人心裏明白,如果不是小狗突然收火,他這身鎧甲根本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就在短短片刻,嚴頻仙君在生死之間走了一輪,雖然面上還能保持鎮定,但心底里的驚駭恐懼已經無限接近臨界點。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小狗,再多看一眼,他怕他會不顧身份當眾一躍而起狂奔逃命。
這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妖獸?!簡直就是魔鬼!
難怪自己子弟一照面就沒了雙腿,敢情這小丫頭當時已經手下留情,否則自己手下這六個六品長老只怕會一次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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