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三代都是皇帝 第五章 掌摑

    測試廣告1嚴樊見李曉如此模樣,一張黑臉上不見表情變化,打趣道:

    「曉哥兒這可不講道理了,便是我不說,今日在場如此多人,萬一哪位吃醉了酒,說漏了,讓王爺或世子知道了去,難道也要怪在我的頭上」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都暗暗心驚,嚴樊這可是明晃晃地在挑撥世孫和東林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畢竟,今日這麼大的陣仗可都是東林黨和封嫣搞出來的,若是李曉吃了掛落,第一個要惡的必是這兩者。

    李曉聞言,故作生氣地白了不遠處的林創一眼。

    今日這局,處處透着詭異,先是東林黨如此頭鐵地衝到北官派的地盤興風作浪;

    再是北官派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謀劃,居然把自己也正好安排了進去,此時更要按着自己的頭表態和東林決裂。

    索性不如借坡下驢,趁事情走向失控之前,趕緊開溜。

    但是嚴樊哪會如此輕易放過李曉,當即一把攬過李曉的肩頭,大笑道:

    「好了好了,只是逗你的罷了今日你來我這兒吃酒,要是害得你被世子收拾了,那才是哥哥不是了。」

    「你且寬心,今日之事,若有誰敢傳出去一字一句,哥哥我就替你錘死那個球攘的」

    說完,嚴樊一張黑臉冷冷地斜視了周圍一圈。

    在場眾儒生不由都打了一個寒蟬,小閣老之威名,恐怖如斯

    李曉聞言心中不由也升起了一股邪火,今日之事,嚴樊一而再地利用他,便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剛才嚴樊那話表面上看起來意氣慷慨,但是在別人耳中可就變成,自己和嚴樊成了好兄弟。

    如果今天的事傳出去了,就是不給他李曉面子,作為李曉的好兄弟,嚴樊反而變成替李曉站台的了。

    但今天的事,可就不是李曉吃花酒這麼一件小事,更重要的是東林黨剛立起來的旗幟

    這樣一來,黑臉都是李曉當的,紅臉全都是嚴樊的。

    李曉心中靈機一動,故作混不吝的樣子,一把推開嚴樊,義正言辭道:

    「呸小爺我可不是怕事的主若是要讓哥哥為我當惡人,便是弟弟我不講義氣了,傳到江湖上,我玉面小郎君的名聲豈不就毀了」

    嚴樊顯然沒想到李曉會突然如此做派,一時間竟有點措手不及。

    倒是一直端坐在屏風內的封嫣,突然莞爾一笑。

    玉面者,白皙剔透。

    李曉聲稱自己的江湖諢號是玉面小郎君,而那嚴樊卻是一個大頭黑廝,這樣兩人稱兄道弟,顯得極為怪異。

    李曉也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向大家表示與對方關係一般的立場。

    場中眾人皆是心思靈通之輩,先是封嫣莞爾一笑,待眾人反應過來之後,也是一陣鬨笑。

    而這麼好一會兒時間,早就足夠嚴樊反應了。

    嚴樊先是重新審視了李曉一眼,隨後冷哼了一聲道:「不知禮數的妓子,世孫殿下說話時,有你出聲的份麼」

    嚴樊話音剛落,只見屏風內的安小婉突然站起,搖曳着婀娜的身姿走到封嫣面前。

    「啪」

    「啪」

    「啪」

    三記響亮的巴掌

    全場寂靜

    「欺人太甚」

    林創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只見他怒髮衝冠,一腳踹倒了邊上的屏風,作勢就是要捶打安小婉。

    但是,不等林創上前,早有嚴樊身邊的小廝上前用身體將林創隔了開來。

    場中登時亂做了一團,李曉趁亂向場中望去。

    只見封嫣此時捂着臉跪倒在地,原本盤在頭上的一頭秀髮早已散開,披頭散髮很是狼狽。

    而她頭上原本的那支木釵也被打落在地,此時正好就在李曉腳邊不遠處。

    李曉悄悄拾起木釵,看着不遠處那個堅強的女子,心中升起了一番憐惜。

    即使是當面被人罵作妓子,當着滿京士林的面被掌摑,這女子也沒有留下一滴淚水。

    反觀場中,已經被小廝們制住的林創此時仍在掙扎狂喊。

    今日之事,不管修不修運河已經沒關係了,東林黨選的代表人,還是名滿江南的花魁之首,今日在京都,被北官派的妓子,毫不顧忌地扇了三個巴掌。

    這不僅是在打東林的臉,更是在告訴世人,東林黨連個妓女都保護不了

    而就在眾人還對事情的發展變化來不及反應之時,只見嚴樊身邊跑來一個小廝,低聲說了幾句話之後。

    嚴樊黑着一張大臉,直直地走向了林創。

    此時林創早已被幾個嚴府小廝給拘束着不得動彈。

    「啪」

    「啪」

    「啪」

    又是三個巴掌,只不過對象從封嫣變成了林創

    至此,東林黨的麵皮在今日算是被落個乾淨了

    打完耳光,嚴樊冷冰冰地環顧四周:

    「就在剛才林世昌已經被陛下官降三級,發配大同去了,今日還有人敢妄言國政之事,便可試試我嚴家的刀快不快」

    言罷,嚴樊甩袖帶着眾小廝離去,跟着他一起走的還有安小婉。

    嚴樊的囂張跋扈再也不藏着掖着了,嚴家的權勢也更加使人恐懼

    被留下的眾人,不管是北官派還是東林黨,或者只是吃瓜的,此時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若是徑直就作鳥獸散,等哪天東林黨起復了,那面上可就不好看了,但若是真像嚴樊所說的還敢捐款高喊修運河。

    那麼就真的是在挑戰嚴閣老和嚴家的威信了,便是鐵杆東林也不敢如此做。

    「唉擴修運河如此良策,奈何家中無財,我輩居然無力襄助」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

    一群人身處一個國家最頂級的娛樂會所中高喊沒錢,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不過很快,人群中就有人反應了過來,這樣空喊的確有點面子上太過不去了。


    便有人建議道:「陸仁公,您是士林大家,不若就賦詩一首,留下墨寶,以此襄助良策」

    這明顯便是東林黨自己也在找台階下了。

    場中眾人聞言自是皆無不可,一個個口吐芬芳,揮毫而下,人模狗樣地留下了一首首作品。

    倒是被扇倒在地的林創見此,先是狂笑了三聲,喝道:

    「無膽鼠輩一個個蠅營狗苟」

    「筆來且看我的」林創往嘴中灌了口酒伸手道。

    接過大筆,林創就着浮香樓的牆壁揮毫道:

    「心在廟堂身在陝,飄蓬江海謾嗟吁。

    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滿京不丈夫」

    全場震動好一個敢笑滿京不丈夫

    這首詩要是隨着今日之事流傳到後世,雖然眾人不會留下姓名,但是林創是註定要在青史留名了

    眾人心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這方面,果然是東林黨的比較專業

    而下一刻,眾人看向李曉的表情就有些同情了,如果今日林創真的因此一詩成名,那李曉的名聲可就完了

    李曉看着場中知道別人在這件事裏其實都無關緊要,但如果是自己的話,他日榮登大寶,這件事少不得會被寫進史書之中

    還不待李曉反應過來,東林黨已經在那邊展開了新一輪的商業互吹了:

    「唉,雖然知道林公子詩文之中所指乃是我等,但我卻升不起意思怨恨之情,我等的確有愧蒼生百姓啊」

    「是啊,我等眼見國難,卻不能出力襄助,是我等的錯,豪情如林公子當是世所少見」

    「此等俠義豪情,我敢斷言,近十年內無詩可出其右」

    「林公子這才是大豪情啊,雖然身在江湖,但是仍有一片赤誠遠大的抱負,男兒當如是我等實乃不如」

    「別說我等了,便是今日在場的諸位怕也是心懷愧疚,場中有誰能寫出幾分林公子的豪情」

    「我看沒有我們全都不如林公子啊」

    李曉看着牆壁上的這首詩聽着東林黨的話心中氣惱,你們要商業互吹,你們被嚴樊壞了算計,不代表你們可以踩着我來找場子啊

    左一句有豪情,右一句有抱負,話里話外正應了林創剛才那句:蠅營狗苟之輩

    這不是把他李曉也罵進這個範圍內了如果李曉今日不以一個合理的方式回應,那日後這件事怕就要被東林黨坐實了

    東林黨的無理取鬧,可見一斑

    李曉需要回應林創,但又不能直接說自己支持擴修大運河,因為這就變成了宗室干政了,而且從情面看更像是被逼無奈的表態,會讓人看輕。

    李曉沉吟了一聲,笑打斷了東林黨的互吹道:

    「好既然林公子珠玉在前,那本少爺卻也不好藏拙了」

    好狂妄的語氣眾人聞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直接當着滿京士林的面說自己藏拙,不就是說他人都是目不識珠之輩

    只見李曉接過小德子遞上前來的毛筆,緩緩走向另一面牆壁。

    李曉站在牆壁前卻是突然不動了,眾人一看便以為定是要冥思苦想甩書包袱了。

    「那誰,過來」李曉沒好氣地轉身對小德子喊道。

    小德子見狀狗腿地跑到李曉身前跪趴了下來,還一邊諂媚地笑道:「少爺,我叫小德子呀」

    李曉也不理他,一個跨步站在了小德子的背上。

    十三歲的身體,剛剛開始發育,又不能題詩的高度太低了,讓人來看的時候便俯視了,一定要讓人仰視

    高手總在細節處體現

    不過幾息,李曉揮筆即蹴: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什麼叫格局你林創不是自詡抱負麼林創的詩中以英雄姿態笑看眾人,李曉這首詩卻是直接出自前世農民起義軍領袖黃巢的詩文。

    一句「他年我若為青帝」,直接將自己的格局拔高到了主宰天地的神只。

    在場眾人見此不由都是齊齊動容,心中暗自驚嘆不鳴則已的李曉,居然在今日一鳴驚人了

    沒有人會懷疑李曉這首詩是抄襲的,因為這首詩放在此處無論身份與場景都再適宜不過了。

    遍觀全詩,字面意思是可惜一種秋天的花朵,在錯誤的時宜開放,如果詩人有一天能成為天上掌管時令的神只,那麼他會讓這種花,開在最鮮艷的季節。

    以物喻人,所指何人,不言而喻,自然就是剛才被稱為妓子,又被當眾羞辱的封嫣了。

    這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風流佳話李曉通過這種手段成功扭轉了局面,雖然對東林黨來說事情並沒有任何變化

    林創見到此詩喃喃了幾聲之後,只是對李曉行了一禮,隨後便轉身走下了浮香樓,隨他一起走的還有幾個東林黨和封嫣。

    封嫣披頭散髮,一身緇衣已經有了些褶皺。

    即使如此,她依舊很從容地走到李曉面前,輕輕福了一福,也不說話,便帶着侍女隨着林創一道下樓了去。

    盛京城,舞陽門外。

    按理說此時已過子時,正是深夜的時候,京城所有城門都應該是處于禁閉狀態。

    但是一行鮮衣怒馬的輕騎,就這麼明晃晃地從舞陽門外沖了出來。

    守城官兵居然也不盤問阻攔,只因對方亮了亮手中的嚴府腰牌

    一行輕騎出了舞陽門後,馬不停蹄,一路向北

    也不知行了多久,為首的一名紅衣騎士就地勒馬望向前方。

    在他正前方的一條干河溝中,數不清的人頭正在乾枯的河床上行走。

    這些人有老有幼,衣衫襤褸,面有飢色,一個個都是拖家帶口。

    為首的紅衣騎士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出了一張發黑的臉龐,不是剛離開浮香樓的嚴樊,又是何人

    嚴樊手持馬鞭,對着左右喝道:「持我的名箋,派人去直隸總督那兒,讓他領兵前來」

    「左右隨我一同阻攔災民,萬不可讓他們過了十里亭過了十里亭這事兒就瞞不住了」

    嚴樊可不是一個只知頑樂的紈絝衙內,只見他一馬當先,帶着眾人衝下了河床,揮舞着手中的馬鞭,抽打在一個個災民身上。

    「大齊律令,凡離鄉者須有里正縣衙開具的路引憑證,爾等無故擅離,已是犯了大齊律了」

    「速速停止前進聽從本官命令違者嚴懲不貸」

    嚴樊的喝罵在這深夜中顯得尤為刺耳,幾個被他鞭笞的流民,耐不住打,跪在地上哭訴道:「官爺,求您老人家高抬貴手給我們一條生路罷北面已經餓死無數人了我們也已經四五天沒有吃東西了,只想進京城討點活計啊」

    「對啊,對啊官老爺,求您菩薩心腸,放過我們罷」

    「我們給您磕頭了」測試廣告2



第五章 掌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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