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無聲地採納了亞倫的提議,趁着這女德魯伊和這個黑甲騎士糾纏在一起的時候,轉身小心地朝着遠處走去。
本來他就覺得帶着個伊莎貝拉多餘,既然能夠有機會甩掉她,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依然記得自己的任務可是為了到巴地比拉尋找失落的桑·埃尼伯丁的。
只不過,這時候,亞倫突然心中一動:「等等,我記得,在野草鎮,蓋德老闆似乎提到過有個德魯伊……」
『聽說那個村子還招惹上了一個只懂種樹的瘋子……』
往日的記憶悉數湧上心頭,亞倫不覺間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個所謂的只懂種樹的瘋子,該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德魯伊吧?
但,既然是所謂的溫和的自然保護者,怎麼可能又會是極端自然保護主義者?
「我將信奉自然之靈,願為自然奉獻我的生命和靈魂……」
那名女德魯伊依然在喃喃自語,可聲音卻不覺高亢了幾分。
此時正值中午,陽光正烈,透過茂密的枝葉,依然在林間投下萬千道金色的光柱。
而自她的樹葉衣服中,飄散出萬千的翠綠色的光點,在這光柱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沒入地面的光點將會催發藏匿在土壤中的種子,催促着沉眠的種子快速抽出嫩綠色的枝條。
而沒入樹木枝幹的光點,那更是直接在樹幹上長出新的樹枝。
幾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片森林就茂盛了許多,幾乎看不出其原來的模樣。
這變故發生的極快,快到亞倫等人不過才堪堪騎上戰馬準備離開,而伊莎貝拉和黑甲騎士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
轉瞬間,茂密的林葉遮蔽了天空,層層疊疊的枝葉堵上了最後的縫隙。
光線一下子就黯淡了。
亞倫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波動,下意識地回頭張望,卻只看見了那女德魯伊翠綠色的眼眸和黑馬眼眶中的火光。
在昏暗中,它們是如此的耀眼和引人注目,甚至在第一時間奪走了亞倫的注意。
「別想着回頭去救,趕緊走,小子,這個女德魯伊……很危險。」若思奇亞的語氣難得多了幾分慎重。
「什麼?」
「她似乎被污染了,被邪典氣息污染了,現在正處於極端不穩定的狀態。」
「信奉自然的德魯伊也會被邪典氣息污染?」亞倫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得問道:「只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只要她不是極端自然保護主義者,那不就是普通的邪典教徒麼?」
亞倫這一路走來,自問也見識了不少邪典教徒,甚至有幸能夠和一群邪典教徒在同一房間內安然無事地喝酒。
對他而言,邪典教徒充其量不過是那些可能會主動攻擊的紅名怪而已。
只要邪典教徒敢亮血條、主動攻擊,他也不介意以正當防衛的名義多弄死幾個。
這段時間以來,亞倫心中大致已經有了猜測,他覺得自己的系統恐怕和這個邪典教徒脫離不了干係。
當初激活系統,包括後續持續產出的學識點和秘聞點,似乎大半都來自邪典教徒和邪典氣息。
既然這系統對超凡氣息並不感冒,或許它正是需要邪典氣息也說不定。
「沒什麼問題?」若思奇亞嗤笑一聲,「小子,誰告訴你,被邪典氣息污染後,就不能信奉自然之靈了?」
亞倫一怔,沒由來地心生幾分畏懼和恐懼。
他一直認為,所謂的污染,不過是在邪典氣息的影響下,超凡者受誘惑進而墮落,信奉那些不可名狀的邪神,最終變成了邪典教徒。
可如今,若思奇亞的這番話,似乎在暗示着某些了不得的秘密。
邪典教徒,依然可以信奉自然之靈?
那所謂的墮落又是什麼?
「和你說過了,小子,邪典氣息它並非像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如果它真的可以被人從源頭上根除,就絕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它從一開始,就和人們信奉的教義無關!所謂的教團,不過是這些具體崇拜某些邪神的邪典教徒所自發組成的產物而已……」
亞倫幾乎是靠着本能在駕馭着戰馬,滿腦子都是若思奇亞的話語。
難怪所謂的邪典教團不過是些極度分散的組織,也難怪邪典教徒總是單個出沒……
與其說是他們出自同一個邪典教團,倒不如說是他們因為信奉同一個邪神而被其他人劃分到了一起。
「邪典氣息會誘發你的情緒,它會引誘你,它會激怒你,它在一步步的低語中勸誡着你,沒有人能逃避邪典氣息,因為那根本就不是邪典氣息本身的錯……」
在嘆息聲中,若思奇亞繼續說道:「這一點,也是月之塔在我那時候才發現的,所謂的墮落真相,不過是人的欲望而已,小子,不是邪典氣息促使人的墮落,而是人類本身選擇了墮落……」
「我不信!」亞倫下意識地看向了在眼前不遠處縱馬狂奔的愛麗絲,斷然否決了若思奇亞的話,「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少意志堅定的人,難道他們就不能抵抗誘惑了麼?」
「呵,誘惑是什麼?小子,你以為誘惑是你吃飽喝足之後的美味佳肴?錯了,那是你口乾舌燥時擺在你面前的一杯清水,只需要你動動手就能夠到的清水……」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若思奇亞的話語不覺間變得有些蕭索,「誘惑的源頭是你想要,明白麼,小子,是你需要!
而很不幸的是,我們一生總會遇到各種各樣並不如意的事,而如果在這種時候,有人告訴你,他能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你會怎麼做?
你又能挺過幾輪考驗?」
這一刻,亞倫想到了若思奇亞的經歷,想到了那個神秘莫測的天災·若思奇亞等式,不由得下意識問道:「等等,如果這麼說的話,我記得你還見過那個神秘等式……」
「是啊,我見過……小子,求知慾本身,也是一種欲望,而作為月之塔塔主,作為繼承了學者王座的我,恰恰最不缺的就是求知慾。」
若思奇亞如是說道,聲音平靜,像是在訴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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