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將手中的信封揣進貼身的口袋裏,守成面色凝重的說道,「大哥放心好了,我會按你吩咐的安排嫂子她們,不過,遠東,我是不會離開的,除非你能從列寧格勒平平安安的回來,咱們兄弟倆一塊走。」
「傻小子,要能一塊走的話,咱們還用走嗎?」郭守雲笑道,「再說了,我這也只是一步考慮而已,或許,我這次去列寧格勒。。。。。。」
「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推開大哥放在自己肩頭的胳膊,守成站起身,語氣堅定的說道,「朝最壞的方面考慮,向最好的方面去努力,這個道理我懂。可我還是那句話,沒看到你回來,我是不會離開遠東的,大哥要是真為咱們兄妹考慮,那就好好活着回來,我在哈巴羅夫斯克等你。」
一句話說完,守成轉身朝停在幾十米外的吉普車走去。
「真是傻小子,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看着弟弟遠去的背影,郭守雲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他一屁股坐在殘留着積雪的小土堆上,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事情交代完了?」直到守成的坐車去遠之後,披着一件素白色風衣的葉列娜,才從郭守雲的車上下來,她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男人的身邊,輕聲笑道。
「嗯,交代完了。」郭守雲頭也不抬的說道。
「知道嗎,在我看來你這就是在玩火,」在男人的身邊蹲下。葉列娜伸手捏過他抽了半根地煙捲,放在嘴裏吸了一口,隨即笑道,「這個計劃雖然看似穩妥,實則,其中隱藏的風險性仍舊很大,你要提弄巧成拙。」
「那麼你認為,咱們所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存在風險性?」微微一笑,郭守雲說道。「從立足遠東以來,我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上兩天安生的日子,明里、暗裏,想殺我的人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穩妥?穩妥對於我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你就不怕守成會把你準備的那些東西提前拆看了?」葉列娜笑道,「還有你所說的那些罪證,若是他真的給你公佈了,那郭氏的麻煩可就大了。」
「我地弟弟。我不了解誰了解?」郭守雲說道,「即便是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他也絕對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真的?你就這麼信任他?」葉列娜扭過頭,目光直勾勾的盯在男人臉上,追問道。
「那當然,」郭守雲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過他說這句話時的底氣,顯然與他所說的話有些出入。
「好啦,不說這些了,」也許是擔心女人繼續談論這個令他感覺尷尬的問題。郭守雲擺擺手,轉口說道,「現在趕快用你那足以洞察一切地小腦袋考慮一下,看看咱們的計劃還沒有什麼漏洞。嘿嘿。要知道,我這次可是提着腦袋玩遊戲,一個搞不好,這趟列寧格勒之行,我就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葉列娜沒有直接答覆,她從旁邊的雪地上揪起一根枯草,漫不經心的叼進嘴裏。同時。腦子裏卻在飛速的運轉,重新考慮了一遍她與郭守雲昨晚連夜推定出來的整個計劃。
郭守雲要去列寧格勒。而且是鐵定了要去,不過他這趟去並不是為了送死,而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他要讓老頭子知道,現在遠東的問題,並不是僅僅靠除掉一個「郭守雲」就能解決掉地,與此相反,沒有了他的存在,聯邦將會出現更大的危機,更多的麻煩。與此同時,他這次去列寧格勒,還抱着另外地兩個目地,其中一個,是清剿遠東內部所存在不穩定因素,另一個,則是要分化剛剛與列寧格勒派系走到一起的契卡俱樂部。
昨天晚上,面對他那種毅然決然的態度,葉列娜迫於無奈,為他指出了一條保證此行安全的最佳方案,在這個女人看來,維克托要在這個時候對付郭守雲,顯然是存在很大困難的,這老頭千算萬算,最終還是算漏了一個地方,那就是郭氏集團的影響力,目前並不僅僅局限於遠東,它在莫斯科的周圍地區,還楔着一顆很大地釘子----第三十四空降師。
為了穩定莫斯科地局面,爭取到軍事上的主動權,克里姆林宮親自下令將這支部隊引到了莫斯科近郊,而現在呢,部隊駐紮在那兒,整天無所事事,就像是一群外出度假地散兵,可話說回來,即便是再散的兵,他終歸也是兵,倘若在這時候,莫斯科市邊上一個整師譁變了,那聯邦的熱鬧估計就有的看了。當然,如果放在前蘇聯時期,別說是一個整師譁變,即便是兩三個這樣的傘兵師譁變,莫斯科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問題擺平,可如今的問題在於,俄羅斯聯邦不能等同於蘇聯。如今,聯邦大大小小若干個州、加盟共和國,都存在着很大的離心傾向,各地駐軍名以上歸屬國防部管理,可實際上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從遠東軍區到莫斯科衛戍軍區,那些頭頭腦腦的將軍都在摩拳擦掌,等機會「大顯身手」。倘若在這個時候,莫斯科近郊地域出現問題,其後產生的連鎖反應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恐怕誰都無法預料。南聯盟的內戰打了這麼長時間了,它可是最好的前車之鑑,試想,在這種情況下,將畢生精力捐獻給這個國家的維克托,又怎麼可能不心存顧忌?
為此,葉列娜認為,只要郭守雲在去往列寧格勒同時,在第三十四空降師內挑動起兩場不大不小的騷亂,維克托立刻就會明白問題的嚴重性,由此,他在出手的時候,也必定會心存顧忌。
而除了這一手準備之外,葉列娜還提出建議,要求郭守雲在正式起行之前,必須將維克託身染絕症的消息,透露給契卡俱樂部,迫使他們認清形勢,與郭氏集團做一筆交易,至於交易的具體內容,那也不是多麼複雜的東西----反正維克托老頭命不久矣了,沒有了他的存在,列寧格勒派系覆滅在即。而在這之後,包括列寧格勒州、卡累利阿共和國在內北部地區,將出現一種權力上的真空局面,難道說素來野心勃勃的契卡俱樂部,就對這一權力真空地區不存在野心嗎?
有了這樣的兩手準備,葉列娜認為,郭守雲此次的列寧格勒之行,至少能拿到百分之五十的安全系數,而剩餘的百分之五十,則有一部分依託於維克托本人的理智,一部分依託於遠東本地的穩定。
就像葉列娜所說的,維克托做事素來講究一個成竹在胸,他既然敢在這個時候準備對遠東下手,那就說明他並不十分擔心除掉郭守雲後,遠東會出現大範圍變亂的局面,這樣一來,一個問題的就出現了----他的信心來自於何處?在過去長達兩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裏,他在遠東佈設了一個什麼樣的隱形人脈網絡?這些釘子都楔在了什麼地方?如果不把這個問題搞清楚,即便是沒有了維克托,遠東的將來仍舊會存在隱患。
故此,這一場較量,實際上就是郭守雲與維克托這一對翁婿間的最終決戰。如果郭守雲勝了,維克托就算是徹底完了,他兩年前親手埋下的這個釘子,變成了覆滅他理想的罪魁禍首,他老了,改到徹底退休的時候了。反之,如果郭守雲輸了,那麼什麼都別說,就像他對守成所交代的那樣,郭家人有多遠跑多遠吧。
就在不久前,守成曾經懷疑過一個問題,既然知道列寧格勒有危險,那不去不就成了嗎?當時,他將這個疑問藏在了心裏,沒有提出來。而對這個問題,葉列娜倒是能給出一個很貼切的解釋:人的野心是無窮大的,郭守雲一直盤踞在遠東,與莫斯科保持着不即不離的關係,從某些方面來講,他也許是擔心遠東的獨立,會給郭氏帶來很多麻煩的問題,可從一個深層次的角度來想,他未嘗不是被自己的野心操控住了,因此,在牢牢掌握遠東的同時,他自覺不自覺的要朝莫斯科伸伸手,操縱一下那邊的政局走向。
「想到什麼了嗎?」身邊的女人久不開口,郭守雲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朝對方的身邊挪了挪,柔聲問道。微一搖頭,葉列娜說道:「具體的東西我還沒有想到,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列寧格勒這一路過去,山高路遠,同時呢,那邊又不是咱們的控制區域,如果除了列寧格勒那些勢力之外,還有人打算趁機對你下手,那問題就複雜了。」
「那好說,」郭守雲笑道,「你別忘了,那裏曾經可是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地盤,我之所以給他留下一封信,為的就是防備。。。。。。」
「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不等男人把話說完,葉列娜便搖頭道,「他現在已經將影響力延伸到了遠東外圍,如果心懷不軌的話,這次,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機會。」
「嗯?」郭守雲攢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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