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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鄭健笑道:「驚訝什麼!我問過林驚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恭喜你,十五歲了!」
張小凡愣愣的看着鄭健,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從心間升起,「我,我的生日嗎?」
鄭健含笑點頭,「沒錯!既然醒了,就起來吧。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張小凡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到院子裏洗漱一下。
剛走出房門,卻看到院子裏站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臉僵硬的蒼松和田不易,身邊還有齊昊、林驚羽、曾書書、宋大仁等都是平素與他關係不錯的師兄弟。
「一、二、三,走!」鄭健喊道。
「張、小、凡,十、五、歲、生、日、快、樂!」眾人齊聲大喊道。
與此同時,各色光芒升上天空,卻是眾人一起射出劍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五彩繽紛的痕跡,靈氣匯聚,組成了一行淡淡的字跡:張小凡,生日快樂!
蒼松心理活動:老夫……老夫活了一百多年了,也沒人給老夫說過這話啊……表演過這一套啊……我特麼酸了!鄭師弟這傢伙,鬼點子是真的多……
張小凡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笑臉,只覺得往日的溫暖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怎麼樣,傻小子?」鄭健站在張小凡身邊,含笑道。
張小凡忍不住眼眶又濕潤了,環顧一圈,嘴唇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顫抖着聲音道:「謝……謝謝大家!謝謝,真的謝謝。」
林驚羽上前,拍了一把張小凡的肩膀,「好兄弟!」
曾書書亦是奔了過來,在張小凡身後左瞄右瞄,「師弟,你那隻小灰呢……在哪呢,快給我看看。」
「吱吱……」房頂上,小灰應景的叫了兩聲。
眾人看去,小灰身邊,還蹲着二當家和大黃,三隻並排蹲在房頂上……
張小凡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中的悲傷被沖淡了許多。
……
又過了三日,通天峰,玉清殿。
道玄端坐中央,兩側七脈首座端坐,水月面色深沉,眾人的神色都極為肅穆。
鄭健坐在蒼松旁邊,不是首座,但這麼坐着,卻沒人有什麼異議。
很快,蕭逸才邁入玉清殿,躬身道:「師父,各位師叔,天音寺眾僧已經到了。」
道玄起身,淡淡道:「諸位師弟,還請與我迎接普泓上人一行。」
來到玉清殿外,便看到一群僧人正緩步而來,為首的普泓上人面色愁苦,兩側的普德與普空低眉順眼,雙手合十,身後還跟着法相等年青一代僧人。
「阿彌陀佛,道玄真人,多年不見,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普泓上人來到近前,當先施禮道。
道玄亦是單掌豎在胸前,「上人遠道而來,辛苦了,還請殿內就坐。」
普泓上人搖了搖頭,嘆道:「諸般罪孽,歸於我身!今日來此,亦是天數。」
當下,玉清殿內,雙方分賓主而坐。
雙方都明白今天聚集在此的緣由,心情都比較沉重,略作寒暄之後,道玄便喚來了蕭逸才。
「逸才,去請草廟村二位遺孤來此,今日公審,便讓昔年血案的二百四十七名村名沉冤得雪。」
蕭逸才低頭應下,又快步走出殿外去了……
……
當林驚羽和張小凡跟着蕭逸才來到通天峰玉清殿外時,紅日升上中天,耀眼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
來到台階前,張小凡和林驚羽身軀一震,頓時看到了癱在台階上的王二叔,只見其依舊是老樣子,嘴裏念念有詞……
張小凡和林驚羽心中黯然不已。
「走吧,別讓眾位師長等久了。」蕭逸才身為掌門首徒,很明白兩人心中的傷感。
三人跨入玉清殿,一股肅穆之氣傳來。
大殿中,三清神像聳立在最深處,像是靜靜的看着眾生,默然無言。
當中坐着道玄和普泓上人,左側是青雲門各脈首座,包括鄭健也坐在那裏,其餘長老以及重要弟子站在身後;右側坐着天音寺幾位僧人,神情不悲不喜。
看到三人進來,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張小凡和林驚羽身上,尤其是天音寺普泓上人,更是一直注視着張小凡。
他知道,正是這個孩子,既修《大梵般若》,又修《太極玄清道》,正是普智心愿的結果。
也正是為了這個夙願,才最終導致了草廟村血案。
「小凡,驚羽,你們過來。」道玄淡淡道。
兩人茫然走過去。
「上人,這兩位便是山下草廟村血案的遺孤,這個是林驚羽,這個就是那個孩子……張小凡!」
普泓上人高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張小凡,眼裏閃爍着悲天憫人的光芒。
道玄真人嘆了口氣,神情威嚴道:「水月師妹,你且到中間來。」
七脈首座中,水月面色慘然的走到面前,不言不語,默然站着。
「水月,今日當着咱們師兄弟以及天音寺諸多高僧的面,我問你,五年前,可是你暗算了天音寺的普智大師?」
水月的臉色越發蒼白,雙手低垂,眼眸幽深,「是!」
聽到水月坦然承認,普泓上人的神色更加愁苦,低眉順眼,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道玄真人臉色不變,繼續道:「正是因為你暗算普智,導致其重傷,難以壓制嗜血珠中邪氣,最終……釀下慘案,今天站在三清祖師像前,你可有何話說?」
水月緩緩跪倒,低聲道:「任憑掌門處置,水月無有話說。」
「嘭!」道玄真人猛然一拍扶手,站起身來,怒道:「糊塗!荒唐!犯下如此大錯,我縱然是你師兄,又如何能包庇於你……」
普泓上人眼神深邃,緩緩道:「阿彌陀佛,真人,可否聽老衲一言?」
道玄真人強忍怒氣,「大師請講。」
「阿彌陀佛,貴派水月暗算普智師弟,也不過是為了嗜血珠而已,並無傷害村民之心,也無傷害村民之實,萬般罪孽,皆由老衲師弟普智一身而起,還請真人明察。」普泓上人不疾不徐,淡淡道。
道玄真人眼角跳了跳,沉聲道:「大師此言差矣!佛門講究因果,他日之因,今日之果!若非水月偷襲暗算普智大師,又焉有後來血案,此事,水月當負首責!」
「師兄!」田不易霍然起身,這要真的擔了首責,那還得了?
蒼松強行按下田不易,眼神緊緊的盯着田不易。
接觸到蒼松的眼神,田不易先是憤怒,旋即看到對面天音寺僧人臉上亦有不平之色,心中一動,不再言語。
普泓上人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此事無關水月,乃普智師弟先有執念,才被嗜血珠所趁!」
道玄聞言,瞪着水月,余怒未消道:「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以青雲門掌門身份宣佈,從即日起,免去水月小竹峰首座之位,貶為普通弟子,並於通天峰後山清掃祖師祠堂百年,靜思己過!水月,你可心服?」
天音寺眾僧驟然變色。
水月從懷中緩緩取出小竹峰首座信物,高舉頭頂,「水月心服口服,願受責罰。」
道玄真人手一揮,信物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到了陸雪琪面前。
他淡淡道:「小竹峰首座之位由陸雪琪暫代。」
陸雪琪茫然的接過信物,她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那件震驚整個青雲門的公案竟和她師父水月有關!
旋即,陸雪琪仿佛想到了什麼,俏臉頓時煞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她顫抖着接過信物,目光向着殿中的張小凡看去,卻正好接觸到張小凡漠然的眼神……
陸雪琪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小凡,驚羽,我對水月如此處置,不求能得你二人原諒,但求能讓草廟村二百四十七名村民的在天之靈得到一絲慰藉!發生這樣的情況,我這個做掌門的亦有不可推脫的責任,請受老道一拜!」道玄真人竟當眾對着張小凡與林驚羽深深一躬。
「掌門……」張小凡與林驚羽同時跪下。
張小凡的聲音沙啞之極,「我深受師父以及眾位師長大恩,又如何能受您如此大禮……」
林驚羽亦是泣不成聲……
道玄真人走到二人面前,親手將兩人扶起,「好孩子,好孩子……」
普泓上人終於坐不住了,道玄真人此舉一下子讓他有種無所適從之感。
水月乃青雲門首座之一,位高權重,僅僅次要責任,可如此懲處亦是讓普泓上人心驚不已。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張施主,林施主,血案過程正如真人所言,普智師弟執念太深,一念成魔,鑄下大錯,回頭無望!如今,普智師弟逝世已久,但骸骨按其遺囑一直未曾火化,他遺言一定要你們處理他的屍骨,只要能解你們心中之結,縱使挫骨揚灰,敝寺上下亦絕無怨念。」
此言一出,天音寺眾僧紛紛高宣佛號,嘆息不已。
張小凡沉默了許久。
「小凡,普智……終究已經死了……」林驚羽低聲嘆道。
張小凡雙眸含淚,終於道:「等我想明白了,定然去須彌山!現在,我不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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