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張凡此時怒火攻心,指甲刺痛了手心肉,他還是以一名旁觀者的身份注視着這一切。
對面三個光頭紋身大漢,自己只怕剛衝上去就會被ko掉。
張凡承認自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這種行為也可以用人的天性就是趨利避害這個理由來自我安慰。
白勝春此時這注意到了這一幕,於是剛剛坐下去的他又重新站了起來,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對張蓁蓁說道:「旁邊有一家農家菜也不錯,我們過去吃吧!」
「好。」張蓁蓁點了一下頭,同時拉住張凡的手腕輕輕地搖了搖頭。
朱令月本來想上去打抱不平的,只是她看了一眼張凡和張蓁蓁後,就只在心裏罵了一句。
「三個垃圾。」
張凡將視線從楚芳的臉上收了回來,對着張蓁蓁笑了一下,也起身站了起來。
老闆娘看見白勝春這個老顧客要走後,趕緊小跑了過來,對着白勝春半鞠躬道歉。「白老闆今天真的不好意思,下次來我請客。」
「沒事,理解。」白勝春臉上帶着笑容,心中卻打定注意以後不會來這家了,今天讓自己這麼沒有面子。
老闆娘雖然知道白勝春是客氣話,還是把他們一行人送了出去,笑着揮手。「慢走啊!下次再來。」
回頭的時候臉立馬跨了下來,恨恨的看了楚芳一眼。「這個死丫頭,等下收拾你,又沒有少塊肉,這麼大驚小怪的。」
然後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對着三個光頭紋身大漢賠笑道:「剛剛真的對不起,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此時坐着的兩個人這時候也笑了起來。「還是老闆娘你懂事。」
他們本來就是來故意鬧事,有人嫌棄這家店的生意太好。
見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想收手了,鬧大了惹來警察也是樁麻煩事。
楚芳是看見張凡了的,所以才把頭垂得那麼低,不想讓張凡認出自己。
只是當她看到張凡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走了出去後,雖然心裏理解張凡,嘴角有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楚芳,你在期待什麼呢?你就是被欺負的對象,不管是學校還是在這裏。」
隨後她眼睛又有了光彩。
「不,在學校張凡幫了我一次。」
然而這只是迴光返照,當她看到張凡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後,眼神陡然就黯淡無光。
在面前的男人又用手拍自己臉頰後,立馬小聲說道:「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
白勝春走在最前面,隔壁這家店今天的生意要好上了許多。
張凡在張蓁蓁坐下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姐,我去上個廁所。」
「你不要多事,這種事情管不過來的。」張蓁蓁按住了張凡的手。
「會的。」張凡笑着保證,然後走了出去。
111是一個簡單好記的號碼,張凡熟練的撥通了。
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站在炙熱太陽下的張凡,看着身處陰涼處低着頭的楚芳,在電話接通後立馬說道:「警察叔叔我要報警,有人喝酒鬧事猥褻學生。」
「嘟嘟嘟......」
張凡看着自己的手機,高高舉了起來,終究沒有砸下去。
不是捨不得錢,而是重新買一部挺麻煩的。
張凡長吐了一口氣後,咳嗽了幾聲開始練習發音。
「你好!我是美國人,是一名記者,我剛剛在你們光明市看見有人猥褻少女,我要報警。」
張凡反覆念了幾遍,覺得差不多了就準備重新撥通電話。
「你這個發音還是不像外國人。」突然一個陌生的外國女子的聲音在張凡身後響起,把他嚇了一跳。
張凡轉過頭來,正看見張蓁蓁和朱令月站在自己身後。
朱令月伸出手對張凡說道:「讓我來吧,我跟一個美國人渣相處了一段時間,也學會了一點口音。」
張凡把手機遞給朱令月,同時翻了一個白眼。「你們兩個這麼走路沒有聲音啊!」
張蓁蓁揉了一下張凡的頭髮。「是你剛剛打電話太專注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也在那一桌。
三個大漢興高采烈的喝酒划拳,一個女孩彎着腰在地上撿起破碎的瓷片。
瓷片潔白明亮,十分顯眼。
朱令月咳嗽了一聲後,先是把張凡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就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我是美國《紐約時報》的一名記者,我剛剛在你們光明市看見有人強制猥褻少女,我要報警,如果不能解決我會把這條新聞發回國內,大概明天就能登上報紙。」
朱令月還準備誇大一下效果,只不過她卻突然發現手中的手機不見了。
蕭峰難得休了一天假,於是就帶着妻子和女兒出來吃飯,未曾想到卻瞧見這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哭不出來。
也笑不出來。
蕭峰拿過手機舉在耳邊,聲音大了起來。「我是蕭峰,讓李文載馬上帶人過美食城來,在一家土家菜飯館裏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三個流氓在欺男霸女,我就在這裏。」
蕭峰掛斷電話後,又把手機還給朱令月,同時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位姑娘,你剛剛這行為是報假警,是違法的。」
「知道了。」朱令月訕訕的笑了笑,不過心裏還是不服氣。
「不這樣說,你們剛剛早就把電話掛斷了。」
蕭峰仔細打量了一番朱令月,剛剛模仿外國人的口語挺逼真的。
隨後把目光移到張凡身上,誰叫自己女兒正在對着這小子揮手呢。
最後對着兩人教育道:「這種事情你們沒必要說自己是外國人,這種思想不好,萬一被掛了電話你們可以說自己是《蓉城日報》的記者,這種也有效果,我女兒初一那年就是這樣的,還拿了個見義勇為獎。」
蕭月用手扯了一下自己老爸的衣服,有些害羞。「爸,都是陳年爛芝麻的老事了,就不要提了。」
張凡儘管心裏很想吐槽。「這也是報假警吧!」
臉上還是笑着答應。「知道了,警察叔叔。」
蕭峰十分滿意張凡的態度,又打量了他幾眼,忍不住問道:「你和蕭月是同學?」
張凡還沒有回答,蕭月就搶着回答了。「他是我同桌的男朋友,還是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件事就是他幫的我。」
蕭峰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剛剛見自己寶貝閨女對張凡這番熱情,還以為自己女兒喜歡他呢。
又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張凡的肩膀。「你這小伙子的品德不錯,現在像你這樣做好事的人越來越少了。」
「我也這樣覺得,像蕭叔叔這樣的人也很少見了。」張凡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蕭峰的誇獎,並且小小拍了一個馬屁。
張凡沒有說「像蕭叔叔這樣的警察」,說了就是打臉。
然後又指着楚芳說道:「那是我同學,所以我才這麼着急。」
「未成年啊!」蕭峰點了點頭,側頭對自己女兒說道:「你跟你媽先進去吃飯,我等下就來。」
又對張凡一行人說道:「你們也去吃飯吧,這裏我來解決。」
「不需要證人嗎?」張凡疑惑道。
蕭峰看着張凡笑了一下。「不需要。」
儘管蕭峰最開始的聲音威嚴滿滿,這個笑容也將他的威嚴盡數散去。
周大金,周大銀,周大錢三兄弟這一頓飯可謂是吃的飽飽,喝得盡興,意氣風發。
這種被人敬畏和害怕的感覺真不錯。
周大金最後拍了一下楚芳的臉頰,語重心長的教育道:「小姑娘,出來當服務員被客人吃豆腐那是正常的,周哥我今天是給你上了一課。」
周大金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說道:「我這不讓你見識了一下,什麼叫社會的殘酷。」
楚芳向後小退了一步,然後就咬住嘴唇閉上了眼睛。
只是周大金的右手剛剛抬起就被人死死握住了。
「警察,我會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正義的力量。」
蕭峰的怒目而視,如不動明王。
同時他的聲音又透露出無盡的威嚴。
周大金看見只有蕭峰一個人就想逃跑,開始用力掙扎。
蕭峰一不留神就被他掙脫了,並且摔倒在了地上,同時上衣「噗呲」一聲也被撕爛了。
好在李文載帶着三名警察及時出現堵住了準備逃跑三人的去路。
蕭峰拍了拍屁股,大口的喘氣對李文載說道:「這三個人光天化日之下強制猥褻,影響極其惡劣,並且拒捕和襲警,我也回局裏,我懷疑他們三個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黑社會團伙,一定要嚴加審問。」
「我知道了,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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