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蓁蓁到來的緣故,張有為特地買了半隻烤鴨和一斤滷味。
回到家看到自己侄女把那一套老舊的校服換下穿上嶄新的衣服後,又拍了一下張凡的肩膀。「你做的不錯。」
張蓁蓁還是一如既往的拘禮,吃飯的時候坐在張凡的旁邊,只是低着頭小口刨着碗裏的白米飯,在看到張有為和盧靜望向自己後,又才夾菜。
不過都是自己面前的菜。
盧靜見她這樣就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講禮,喜歡什麼就吃什麼,不要客氣。」
張有為跟着說了一句。「就當是自己的家,你小叔又不是外人。」
張蓁蓁看了一眼張有為和盧靜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我沒客氣。」
說完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豬舌頭,只不過沒有沾調料,因為調料在張凡的面前。
張凡見她這樣斯文,簡直比自己第一次去丈母娘家還要膽怯,也就不多說什麼廢話。
直接夾了一個烤鴨腿放到了她的碗裏,又加了一筷子豬舌頭,沾滿調料後放入她的碗中,這兩樣是張蓁蓁偷瞄最多的。
「老爸買了這麼多,隔夜就會不好吃了。」
張蓁蓁趕緊說道:「可以了。」
又對着張凡點了一下頭。「謝謝。」
張有為這時候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堂弟兒說的對,多吃點。」
然後又問道:「你的考場在哪裏?」
張蓁蓁停止啃鴨腿,抬頭看着張有為回答道:「市二中。」
張有為這時候放下了筷子,對着張凡說道:「明天你帶你姐去二中熟悉考場,免得她不知道路。」
市二中已經搬到了新區。
「知道了。」張凡笑着答應了下來。
見到張凡已經答應後,張蓁蓁也就把嘴裏的話吞了回去。
其實她的班主任會帶着他們班的學生去市二中。
盧靜給張凡碗裏夾了一塊肥美的烤鴨肉後,對着張蓁蓁說道:「要把自己的教室和座位號記好。」
「嗯。」張蓁蓁又趕忙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
「有什麼差的就說一聲,別悶在心裏,說起來你還會是我們老張家第一個大學生,努力考一個好大學。」張有為這話帶着感慨。
他們那時候家裏窮,他大哥因為是長子就沒有幫着家裏做農活,而他自己就在鎮裏面讀了兩年中學,然後也回家務農了。
直到父親死後,看到自己只分到了三分地,給老大打了一架後就索性跑到了城裏面邊打工邊讀書,最後讀了一個專科。
「會的。」張蓁蓁又如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中途張凡看到張蓁蓁把碗裏的飯吃完了就準備拿着碗筷去廚房後,又主動幫她打了一碗飯。
張有為也說道:「多吃點,一碗怎麼夠。」
於是張蓁蓁又吃了一碗,吃了個大半飽。
吃完飯後,張蓁蓁想主動幫忙洗碗被盧靜拒絕了。
張有為走到書房裏,看到床上已經鋪好被子後又回到客廳對着張凡說道:「這幾天你就睡書房,讓你堂姐睡你的房間,她好學習。」
張凡家裏是三室兩廳一衛,最小的那間臥室只能安置了一張不大不小的床,方便來客人了住,只不過沒有書桌。
盧靜看了張凡一眼,見自己兒子答應後也就沒有說什麼了。「這小子,還真的懂事了。」
過去張凡大伯來他們家,這混小子和他堂哥擠一擠都不肯,也是不肯去沙發上睡覺的。
張蓁蓁本想說:「不用這樣。」
只是見到張凡已經朝着臥室方向走後就跟了過去。「堂姐,幫我收拾一下衣服。」
因為之前的衣服是張凡隨意從包裝里扯出來的,現在重新疊好還有些麻煩。
他自己不擅長這個,好在張蓁蓁倒是十分厲害,張凡才疊好兩件,她就把剩下的疊的差不多了。
張蓁蓁將全部衣服疊好後抱了起來,臉上有些得意的對張凡問道:「放在哪裏?」
「就放在衣櫃最下層。」張凡將身後的衣櫃打開。
張蓁蓁彎腰的動作很嫵媚,只不過張凡的視線還是有一部分分到了她的頭髮上。
先前沒注意,這時候近距離觀察才發現,自己的這個堂姐的發質是真的差。
頭髮看起來像茅草一樣枯燥,跟江瀾清和白雪的比起來有天壤之別。
想到這裏張凡又走到自己書桌前,把裏面最後剩下的一瓶插好吸管後遞
給了張蓁蓁。「補腦的,有助於你考試的時候集中注意力。」
張蓁蓁本想拒絕,但是這明顯木已成舟,就只好接過來。
吸了一小口後,咧了一下嘴巴,然後又一口氣喝完了,全程沒有說一個苦字。
張凡見她這樣,一臉好奇的問道:「不苦嗎?」
儘管張蓁蓁知道自己這個堂弟是明知故問,還是點了點頭。「有點苦。」
「既然苦就說出來啊!」張凡笑着說道。「我看你這樣還以為你習慣了呢。」
張蓁蓁沉默了幾秒,歪着頭對着張凡面帶疑惑。「你是在給我打啞語?」
「沒有。」張凡立馬搖頭。
「哦......」張蓁蓁故意拖長了音調,突然笑了起來。「其實我也還沒有徹底習慣,所以才努力讀書,想考上一個好大學。」
張蓁蓁十分認同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
當然她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個本錢,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用,因為她心中也懷有對愛情的美好嚮往。
「你好像很有信心?」張凡看到了張蓁蓁說到「好大學」這三個字的時候眼裏充滿了光芒。
「那是,我可是我們學校第一名。」張蓁蓁昂起下巴說道,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
張凡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堂姐不是一個怕生自卑的人,只不過是找不到她願意展示的對象。
就比如現在她就有幾分江瀾清經常在自己面前炫耀着「我就是天下第一」的神態,也沒有了怯怯的聲音。
張凡不知道張蓁蓁前世到底考了多少分,只記得反正過了一本線,大伯家還辦了學酒的。
只是他覺得,現在她再怎麼也會比前世考得好,至少她今天晚上不會突然哭起來。
拉上臥室門前,張凡露出一口潔白亮麗的牙齒對着張蓁蓁比了一個大拇指。「晚上要洗澡就開着燈,別忘記反鎖門了。」
說完就把門徹底拉上了。
張蓁蓁看着關閉的房門,用手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她沒有告訴張凡自己自從小學五年級後就一直是摸黑洗澡了。
因為她洗澡的地方就是她家的豬圈旁邊的廁所。
沒有門,也就不敢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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