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大石道路上,魔王在等待修羅歸還寶珠,而修羅呢?他無疑是在等待着一場不幸的降臨。修羅屏住呼吸,這個連師父都懼怕三分的魔王背影中藏着比森林沼澤更陰暗的色彩,此時他想到了北庭寺,他去找師兄回寺,他們去東庭寺拜訪,他認識了修勤,他在藏經閣抄書,他迷上那朵紅色流星雲的美好,他的新任務和新居所,還有那朵草棚子外的小花以及杳無音信的信鴿,他的心像一隻鴿子的翅膀,將要伸展,將要飛翔。
深深呼吸一口氣,修羅決定坦然地面對自己一時「口誤」的後果,修羅把全過程一五一十得告訴了葵未心魔,並且強調自己並不是故意的,企圖讓魔王了解自己是無心之失對他從輕發落,自顧解釋着的修羅此時並未發現魔王已經氣得身體膨脹,黑色的皮膚也漲成了紅色。
大地上的石頭成片升起,石頭凌越在空中並不是為了表演雜技,這是葵未心魔活生生的憤怒啊!
空中的石頭顫抖着,黑手山也顫抖着,它們發黑,發青,發烏,恐怖的色彩渲染了人的眼球。修羅的眼中出現了葵未心魔的真面目,那是一張九重影的骷髏頭帶着一塊黑色的披掛和帽子,帽子是鴨舌形的。所有的石頭都被他的空空大口匯聚起來,他的臉被石頭填充成實心,輪廓漸漸變成人的樣子,只是那顆一直懸在空中的頭並不是人類的頭。他張開大口使整個腦袋都變成了一個巨洞,黑色的飛石從他的口中發射出來,擊中修羅的頭,擊中修羅的心臟,擊中修羅的腿,每一次的力量都讓足以讓修羅魂飛魄散。黑石不斷地發射着,然而修羅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身軀被擊打得血肉模糊,他的靈魂和身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黑石還繼續着,繼續發射着,魔王像個瘋子,殺氣騰騰收不了手。
「我的紫龍寶珠,除了我,誰也不能享有你。」葵未心魔從修羅消失的地方撿起失而復得的紫龍寶珠,他得意不已,將寶珠高高舉起,寶珠的光芒閃耀着,將這裏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星空和海洋,到底誰更浩瀚,昨夜的夢呢?它吹散了霧中風景,帶領着一個孤獨的人走向另一個世界,這裏混混沌沌,滋洲的綠草長在頭頂,這裏錯綜複雜,流星隨時穿過自己的身體,而他卻毫無知覺。修羅正平靜地走在人生的又一個奇境,比之剛剛的荒山這裏是明潔的仙境。身體輕柔地可以不用着地,卷一卷衣袖摸不出布匹的質地,奔跑,如腳下有水,空中有風,摔了個跟斗,又旋轉着浮起來,修羅把這當作遊戲,一翻一翻着到了目標的天際。
天際是什麼樣子,他從小都很好奇,如今離開了塵世可以好好地看看了:天際是一塊無邊無垠的瀑布,就像一片豎立着的海洋,拉開水的巨幕給一個遙遠的地方以最廣闊的展示。湍湍流水飛流而下,簌簌的聲音不知落到了哪裏形成風鈴響動的奏樂,樂聲自下而上雀躍着,靈動的舞蹈着,修羅聽到了,音樂像做飯菜時的蒸汽那樣陣陣撲香。
聲音從哪裏來,香氣又從哪裏來,修羅沒有發現這個,他沒有想到要去發現這些,修羅閉上眼睛直立地站着,身體輕飄飄地像被繩子牽動的木偶那樣定格跳動起來,一躍一躍着附進了天際巨大瀑布的懷抱里。
劉珠他們在等着修羅的消息,可是他們等不到他回來的消息了,天漸漸黑下來,三個女人在寺中無望地等待。齊影看着手裏的玉佩,就是屠七澤讓劉珠轉交給她的定情玉佩,她把玉佩緊緊握在手上呆呆的若有所思。
到了第二天,齊影決定要回到家去。
齊影:兩位姐姐,我離家已經兩日,家中人又要擔心我的安危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父親,儘管知道一定會挨一頓痛罵。
劉蘭:那我送送你吧,我正好要到山下買些乾糧和大米回來。
劉珠,還是我們三個一起去吧。
三人來到水玉縣,這裏的人們精神狀態都變得很差,臉色鐵青,雙眼下垂,眼睛下面還有青黑色的一片瘀血,垂頭喪氣,有的甚至痛苦哀嚎。
齊影:怎麼才這麼短時間這兒的人都成這副模樣了啊?
這時候一個齊影並不認識的過路人低着頭走路,來到她身邊,她盯着這個人看,此人也抬起頭對她齜牙咧嘴一笑,那人面目醜陋牙齒開花加上精神不佳的所有形象面貌集於一身,把齊影嚇得後退半步。
三個姑娘來到一家酒樓,這裏正好有候軍沛在此吃喝。「呸。這是什麼酒,還有這些菜,你們用的哪兒的水,怎麼這麼不乾淨呢?」
小二:客官我們絕對是用最好的東西招待您的,您是我們的貴賓,我們怎麼敢有所怠慢呢?這水已經是最乾淨的了。
候軍沛聞出水裏有葵未心魔魔法漿的味道,他故作生氣,店裏老闆急急忙忙跑來賠不是,候軍沛告訴老闆,這水不能再用了。已經被污染過了的水如果再飲用會中毒甚至中邪的。可是老闆一臉無可奈何,他沒有對候軍沛說實話,只一味答應着,可是除了這些水,他哪裏還會有其它水源,方圓之內又有哪裏的水更乾淨一些呢?
候軍沛已經整整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因為所有門店的菜都變了味道。他也知道對這些人說注意水的衛生這樣一些話是毫無意義的,可是餓着肚皮的他心情十分不好。
候軍沛自言自語着:難道要我回去解決這個問題嗎?好吧,看在吃了這些人做的飯菜的份上,我也救他們一回。
候軍沛扔下錢起身欲出門回山,在酒樓門口與三位姑娘相撞。
齊影:是你。
候軍沛:怎麼會又碰見你?對了,你們去了黑手山嗎?是不是那和尚叫你回來他自己一個人去了。
齊影:我們去你說的地方根本沒找到人。
候軍沛心想,那當然了,以為我根本就是瞎掰的嘛。不過現在正好要回山去,一個人走太無聊了,不如讓她們陪着我。可是這樣,我得對她們的安全負責哦,我可照顧不了那麼多個。她打量着三個女子,見劉珠健康有力,精神矍鑠,一看就是會武功又有脾氣的好玩人,所以就想只帶她一個人去黑手山。
候軍沛:我現在正好要去黑手山,有膽子的跟我走。
齊影:我才不去呢,我有事情得回家了,先進去吃飯。
齊影說着推開候軍沛進了酒樓便喊道:「老闆,牛肉蒸大排、紅燒魚還有一疊蕨菜,米飯和增湯先上。
老闆:好的。
小二:馬上就來。
候軍沛心想正好,反正最不想帶上的就是你。
候軍沛:要不這位姑娘和齊影小姐一起在這裏吃飯好了,我和,她,一起去山上救人。我們這次可以救很多很多人哦。
候軍沛手指着劉珠,心裏想着,過去自己都是想辦法整人,現在卻要來救人,還不整倒一個算一個。劉珠狐疑地看了看候軍沛,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上至少五六歲的小帥哥為什麼指名要自己去,難道他看上我了。劉珠心裏一陣春心蕩漾,立刻把妹妹推到齊影的座位旁:「你們就好好吃,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就可以了。唉,不用擔心姐姐我,黑手山嘛,去過好多次啦!」聽到最後一句,周圍的人都向她投來目光,好像在說:「吹牛吧。」
候軍沛輕鬆得逞,齜齜牙齒,看着劉珠就像看到曾經洞中無數的小烏龜,笑得邪惡無比,他的手伸到兜里和泥手握了個手,表示又要展開合作。
劉珠一路上比候軍沛還活躍,她一直在找候軍沛說話,自我介紹,聊着自己的家鄉,家人和經歷,滔滔不絕。候軍沛這才發現是一個煩人的貨,兩隻手指把她支得離自己遠了點。劉珠就靠到他的另一邊繼續說。
炎炎的烈日曬得人焦躁不安,候軍沛對這個女人忍無可忍,大吼大叫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煩啊!你這個女人一路上說說說說個沒完,我都快被你吵死了。」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劉珠也不知道。剛才還覺得這個小帥哥對自己有意思,而今卻被嫌煩。
「你離我一丈遠啊,你走前面吧,我會注意步子和你保持距離的。」
劉珠不情願地走到前面去,候軍沛本來就是要整整她的,現在整整變成了整治,這個女人破壞了他優雅的心情,現在該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先來個迷路遊戲吧。
候軍沛手一揮,劉珠走進了一團白色的霧氣中,濃厚的霧氣遮擋住她眼前的一切,回過頭大聲喊叫,可是她這才發現連對方怎麼稱呼都不知道:「喂,你在哪兒?餵。」
一面喊叫一面往回走,可是她哪裏還有方向,遮蔽了半米以外所有視線的霧氣中行走,劉珠小心翼翼,還是磕磕碰碰。
候軍沛因為自己可以把人整得很慘而高興,他和泥手手拉手去救人,走之前還是覺得不妥,施法把霧氣里的人保護了起來,只見一個藍色的透明光球把那團霧氣和霧氣里的人都罩住,這樣一般的妖魔鬼怪或者葵未心魔的手下們就看不到她了。
候軍沛:「走,去救人。」
泥手:「不帶上她呀?」
候軍沛:「你覺得她能幫到我們什麼忙嗎?要不我把他給你。」
泥手:「不要啊,我……我的樣子會嚇到她的,還是讓她留在這兒吧。肯定不能逃出來,一會兒我們回來的時候她一定在裏面已經暈頭轉向,口吐白沫了。」
一個藍色的旋光一閃,候軍沛和泥手都離開了原地,只有凡胎俗體的劉珠,她的確是有些頭暈,坐到一塊石頭上氣呼呼地罵着候軍沛把自己給跟丟了,現在連人影也找不着。
來到天穹洞,泥手帶着候軍沛從地下進入洞中救了修空和慧學後又去放掉牢獄中的人,接着他讓眾人逃跑,自己帶着兩個和尚頓地離開了黑手山,他們這次很順利,沒有被葵未心魔發現。
「你們快走吧。」候軍沛並不打算再送師徒一程,修空卻已經感激不盡,他扶着遍體鱗傷的師父和候軍沛拜謝告別。
泥手:「不是說不管這些事情的嗎?」
候軍沛:「你這麼一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管了。水玉縣玩得差不多了,走,回去吧。還有一個三八的女人等着我用魔法棺材收拾她,啊哈哈哈。」候軍沛掏出縮小到手中的魔法棺材,在手上轉了轉,壞笑之色顯示到臉上。
話說為什麼候軍沛可以這麼順利地救人呢?從山上回家的人也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其實這段時間葵未心魔並不在黑手山,他去了哪裏,沒有一個手下人知道。鬼面郎君負責管理這兒,今天被候軍沛帶到山巔之處喝酒,喝酒誤事,鬼面郎君就要大禍臨頭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1.8557s 4.05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