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門 17、黑手山的新主人

    集市熱鬧非凡，齊影和岑凱際都心不在焉。

    二人四處張望的樣子似乎是在做同一件事情，在茫茫人海中尋找着一個目標，川流不息的人群來往如梭，也許是因為在二人眼中這些人都快速閃過，只有他們快速閃過，才可以更快地找到自己要找的目標。這個時候，屠七澤，在她家後院門外等待着修空的消息。

    修空醒來時才知道自己又誤事了，也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一個步子沒踩穩從瓦房屋頂摔下去，他重重的身體狠狠地壓塌了擺在下面的一塊長板，這是一塊用來曬書的長板，今天齊老爺正好將庫房的書拿出來曬，修空把這些發了霉的書翹得翻天覆地亂成一團。這時候齊府打掃書院的阿姨剛好走過來撞上。

    齊府阿姨驚嚇得大叫：「啊，天哪。來人啊！」

    修空怕她引來更多的人，只好輕輕一擊她的睡穴，阿姨頃刻被擊倒。修空左右看看，確定沒有更多人發現自己，這才抖擻了下摔疼的身體找路出去。

    屠七澤急不可耐地在門外踱着步子，修空終於出來。屠七澤大呼口氣：「你怎麼才回來。怎樣？」

    修空：我沒有看見齊小姐，大概她出門去了。

    修空說這話是心有所虧的，他見到了齊小姐，而且把她跟丟了，他遺漏了事情的重要部分，正因為自己心虛，這才說了謊話。

    修空：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屠七澤：修空師父，我沒有不相信你的話啊，你幹嘛這麼說？

    修空摸了摸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屠七澤：我看，這件事情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吧。修空師父，我們到前面的酒樓吃飯，過後你回去慧學大師那兒，你們有要事在身，不必為了我耽誤。如果真有需要幫忙，我會提出來的。

    修空和屠七澤在一家小麵館吃着面，看着過往的人群，匆匆忙忙，屠七澤停下筷子，他忽然沒有了胃口。

    屠七澤：老闆，來一碗茶，謝謝。

    喝着茶，屠七澤眼看街面上的形形**，一切行為鬼祟的人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比如這個賣花僧，他雙目無神，口中咿咿叫賣卻似乎已經失了魂魄。

    賣花僧約莫三十歲左右，瘦小寒弱，一看就是個極容易生病的苗兒。他這個樣子會不會是生病的緣故？開始屠七澤也這麼懷疑，可是經他觀察，此僧步履頻率動作完全一致，呆板生硬，如同被定格的機器，**控的把柄，沒有一絲生命力的感覺。屠七澤抿着杯子裏的茶葉心中暗生的想法忽然脫口而出：「這兒有攝心魔，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對於這些，行走江湖的屠七澤比修空知道得多很多。

    葵未心魔是一個將人的身體抽乾血液然後注入花精變成動力植物人的西域魔頭。葵未心魔只會在葵未年出現人間，他是一個連天帝都拿他沒有辦法的魔頭，因為除了葵未年他都不會出現人間甚至不會存在在三界而是在六道的輪迴柱上貼附，六道輪迴柱是神也無法接近的地方。

    屠七澤：走，我們去看看。

    修空不明所以，一路上屠七澤給修空說明了關於葵未心魔的一些事情，修空聽得熱血沸騰，就像小時候聽師父講絕崖寺的事情那樣興趣高漲。

    想到前路危險，屠七澤想要一個人獨闖黑手山，他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說有要事一個人先走，尾隨賣花僧來到了這裏，黑手山。

    修空好奇着，心想如果跟着屠七澤一定能夠知道一些關於葵未心魔的事情，於是也跟了過來。

    山前一塊大石頭寫得很明白的三個大字「黑手山」。

    屠七澤：素聞這黑手山上有妖怪，只是沒想到會是他。不對，這兒的妖怪是很早就有了，而葵未年可不是很快就能輪到一次。看來這兒是被他侵佔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個只會覬覦和強吞他人物品的惡魔。

    修空跟在後頭的腳步聲在有枯樹葉的地方格外明顯地響出聲來。「誰？」「是我。」修空只好暴露出來，他舉着雙手出現在準備動手防備的屠七澤面前。

    屠七澤：大和尚，你跟着我來，這兒可不安全。

    修空：是嗎？那我可來對了，正好遇到什麼對手，我也好做你的幫手。

    修空的武功算是很高的，論武功，他在哪裏都絕對算得上一個好幫手，但面對一個擁有魔法的對手，毫無防備的他似乎還是太弱太缺乏準備了些。

    屠七澤：那我們就一起吧。你不懂道術，要緊跟着我。

    屠七澤聞一聞空氣里的成分，除了一般的二氧化碳較多了些以外另外增加了很重的氯氣和迷霧瘴氣，這樣的味道不僅僅是令人感到臭，更給人陰森恐怖之感。

    修空：過去聽說過黑手山，據說山中有魔，造成人口失蹤，後來大家大都不敢再來了。卻不知道這是一座環境如此惡劣的地方。

    屠七澤：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我和那魔頭候軍沛也算有一面之緣，他是個愛整潔的玩斗花魔，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輩，也不會讓自己的山變成這副樣子，看來我所料不假。

    他想了想，說到：「這山上要換主人了。」

    修空：我聽師父說過，這山上有兩個魔，哈，今天咱們可以來教訓他了。和妖怪打架一定很有趣。

    屠七澤：魔和妖怪是不一樣的。不要輕舉妄動，也許有大魔頭在這兒，可不是你我能對付的。

    修空：對了，你不管你的齊大小姐了？

    屠七澤：我知道，她不會出什麼事情。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修空：什麼事情？

    屠七澤：賣花僧，葵未心魔。這些會給人間帶來巨大災難，也許現在你看到的是一座山的污染，小範圍的可怕，然而再過一段時間，事情將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屠七澤話沒說完，周圍的氣體忽然間有些變化，山間的白霧變成左邊綠色右邊粉色，兩人無法逃脫空氣的追蹤都朝着粉色那邊逃跑，雖然知道都是不好的，本能之間還是得做一個決定。

    他們做了選擇之後，很快，粉色氣體就將綠色氣體驅散，自然的，粉色氣體也將他們二人包圍起來，手捂着鼻子並不管用，修空先拿開了手：「這味道好像桃花，其實並不難聞啊！」這麼一來他很快嘗到了滋味，開始在原地不斷地轉圈，直到轉暈倒為止，屠七澤發現自己也難以抵擋粉色氣體的魔力，為了不讓自己轉那麼多圈最後暈倒，他往自己的肩膀上劈了一掌自個兒昏了過去。

    「哈哈哈哈」，這時候走出來的是黑手山的主人候軍沛和泥手，這白粉選擇大法是他們發明的新花樣，兩個人見此法初戰告捷歡喜地從隱藏的地方大搖大擺地出來。

    「帶走。」候軍沛說道。

    正當兩人準備收穫成果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朵強大的烏雲，劈天蓋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候軍沛倆抬頭準備應戰的樣子，黑雲只吹了吹風，候軍沛便肚大如豬，疼得直叫喚，泥手變得又腫又大，不停地發抖。兩個小魔頭很快便求饒起來。「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其實哪裏是什麼大仙，就是一個比他們更大更壞的魔頭，葵未心魔。

    葵未心魔：大仙？你們竟敢叫我大仙！天上那些沒用的神仙怎能與本座相比。真是沒有眼光。本座最討厭的就是神仙，哼，自以為了不起，幾百年來還不是拿我沒辦法。天上的瘟神，我又來了，我又回來了！哈哈哈哈！

    聽着這樣一番話候軍沛這兩個小魔當真嚇了一跳，驚道：「看來這魔頭當真來頭不小。連天上神仙也給他一併得罪了。」

    泥手：我們的地盤總不能讓他來做主，咱們既然不能力敵那就智取吧。他這麼狂，遲早得讓眾人展開群攻。

    葵未心魔好像聽到了兩人的腹語，依然是不可一世的口氣給二人發出警告。

    葵未心魔：你們看着對我尊敬，其實心裏不服。別以為我不知道。假裝服從討好其實是等待着機會反擊對吧。跳樑小丑，你們再策劃一千年我也不會把你們放在眼裏的。現在我只對你們抓來的人感興趣，我需要他們來提升我的法力。兩個小鬼，快去把你們抓來的人都帶到我的面前，否則我就對你們不客氣。呼呼……

    葵未心魔一吹氣，把候軍沛和泥手都吹回了自己的洞穴並囑託他們：「帶着所有的人到林潭峰找我。」接着，躺在地上的修空和屠七澤被黑雲形成的一條毯子捲起升到高空中消失不見。

    此後的日子黑手山是另一番景象。新的魔王樹立了新的山規，對於此山的管理做了如下調整：

    一、取消不建墳墓的規定，因為墳墓里的死屍是這個葵未心魔召喚的事物之一。即，他可控制活人迷失的心智，同時駕馭沒有軀殼卻留戀人間的遊魂，這些一旦被召喚都會成為他的忠實士兵，壯大他的軍團。

    二、候軍沛和泥手分別為左右護法，幫助他引活人上山。這是兩個小魔頭的看家本領，現在派上用場變成了葵未心魔的抓人工具。

    三、山上不能種樹，因為清新的氣息會使迷亂心智的人有重新復甦的機會。只有死氣沉沉的石頭和沙土可以將靈魂掩埋和麻痹。

    四、護法每個月都要想一句罵老天的話，對着天空大喊，以確定他們跟隨的決心。其實葵未心魔也曾想過把這兩個小魔頭的心收服去，可是不知何種原因沒有做到，於是讓他們明言與天庭對抗，使得兩人除了跟着自己別無他路。

    黑手山的生靈們可要遭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