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相關部門最有權勢的代表聚集在這裏。
這些人平時絕對是說話底氣和自信同在,但現在全都默然不語,視線齊刷刷的注視中央擺放的東西。
這裏是實驗室。
負責實驗的學者們面色凝重的在一旁解說。
武藤在門外,需要他解說的內容他已經全部說了。現在只需要那裏面的人物自行消化。
武藤拿出手機,翻開相冊。
這上邊有那天拍的照片。
怪物。
鳥類?
爬行類?
無論是哪一種沒見過的生物,就算是殘肢也好,少個頭也罷,其實在冷靜之後也並沒有覺得有那麼恐怖了。
唯獨有一個東西——
「咯咯。」
武藤內竹忍不住咬緊牙關,死盯着照片。
那是一張女性『海豚人』的照片。
所謂海豚人就是四肢被切掉,僅剩大腦和軀幹的人棍形態。
照片上她的四肢截斷處被人用手術接上了另外的東西,比如說爪子,比如說酷似烏賊觸手的東西——
那女人四肢被截斷後又被殘忍地追加了各種實驗。
當然,不止她一個,在地下室里,佈滿了這樣的冰塊。
武藤敢斷定,那些女人一定是在活着還保持意識的情況下被迫接受實驗。她們那種表情,只消看一眼就毛骨悚然。
像是被人扔進十八層地獄油炸活剝般的恐怖。
武藤內竹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有着人的軀殼的『人』,能對同類做出如此酷刑。
那樣的傢伙真的還能稱之為人?
「武藤。」
低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武藤轉過臉,看到老上司走過來。
現在他的臉上完全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只剩下陰霾,「很不好的消息,前些日子在冬市抓到的東西和你在南極看到的東西在很大程度是一樣的存在。」
「另外。」
「冬市發生的事情在國外也開始了,目前有三起。已經有國際組織在追查了。我們得縮短時間了。」
「啪嗒。」
他點燃一支煙,也遞給武藤一隻。
「···」
武藤看到他那種眼神就明白了。
這件事必須控制在國內。必須要在國際組織前面查清楚,解決完。
可這種事情首要的不應該是要怎樣去解決這個大麻煩才對嗎?
很想問。
但武藤不會說出口,只能默默抽着煙。
他不是菜鳥,明白這個世界就算出現了怪物,那麼在怪物還沒表現出能滅絕人類的力量之前,優先要考慮的還是某些人的利益。
這當然是一件讓武藤惱火的事情。
只是武藤兀自又想過。
他才不會為誰的利益負責,如此盡責盡力的賣命,為的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兒。
——
星期日。
「打擾了。」
蘇透又到武藤家來了。
今天武藤太太和武藤都不在,囡囡好像也出去了,只有明莉子一個人。
「老師,下午好。」
明莉子展開笑顏。
不知為什麼,蘇透總覺得今天的明莉子比起往常更加漂亮。
她的嘴唇之前總是有些發白,但今天變得紅潤了。是抹了淡色的口紅?原諒蘇透真的看不出。
不過以她的相貌,以後追她的人指定不少就是了。
「謝謝。」
接過明莉子泡的茶,蘇透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一套試卷,「這個就當是考試。難度算是比較高了。120分鐘收卷。」
「好。」
明莉子在書桌上把試卷攤開做,側臉對着蘇透。蘇透又發現她在發梢別了個粉色的小花髮夾。
看樣子她說不定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蘇透搖搖頭,打開一本書看。
說實話也看不進去。
一直在考慮夏梨說的話。
「要不一起見一面,吃個飯聊聊?」
她說的時候語氣很輕鬆,臉上也是笑眯眯的。
但怎麼說呢?
一旦摸清她的脾性就能馬上明白,那樣做又是單純的為了自己考慮,就算她心裏不舒服但她也絕對不會說。
而森小鹿和蕭魚兒那邊,蘇透可以坦蕩的承認自己是想見見。
夏梨同意。
自己也想見。
這原本沒什麼可衝突的。
可矛盾的是,正因為自己明白是因為自己想見,所以夏梨才會那樣說,又變得不願意那樣做。
但···不論如何,還是去吧。
只要帶着她一起去,事情便瞬間明朗。只是希望一切真的和想像中那樣順利,誰都能展望新的生活。
「!」
不經意回頭,正好對上溫潤的眼瞳注視自己。不過明莉子馬上就收回視線了。
一個小時多一點,明莉子把試卷做完了。
蘇透當着她的面一邊對答案,一邊說她做錯的題的解題思路。
「明莉子,你今天狀態有點不在?」
才改了一半,明莉子就錯了四道題。而且都是些根本上的解題思路有問題。
按平時來說她根本不可能出這種錯。
「沒有吧?我都有在認認真真做的。」
「···」
感受到明莉子貼的越來越近的身體,蘇透皺起眉,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點距離。
再改了十道題。
「啪嗒。」
蘇透把放下,搖搖頭,「沒必要改了。你根本沒認真做。」
「···」
緘默不過數十秒。明莉子突然起身,退開半步,直直的盯着蘇透。
那昂首挺胸的氣胸宛如一直打了雞血,或者說鬥勝的公雞,「我早就知道不可能用這種拙劣的伎倆讓老師繼續留下來。」
「對不起,我確實沒認真做。」
蘇透沒打算問為什麼。
「但我真的——」
「喜歡老師!這是我第一回喜歡異性,以前從沒想過喜歡一個人會這麼煎熬,我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着老師就這麼走掉。」
「我知道的,這次老師走了,以後我就再沒機會。」
「···」
這些話在之前眼見她越來越漲紅的臉和脖子根就明白會聽到了。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騙人!我從沒聽你說過有女朋友,你接過的女人的電話最長的也不會超過半分鐘!」
「觀察的這麼細緻麼?」
蘇透看見了她煞白的臉,但只是搖搖頭,「但你真的想錯了,我真的有女朋友,她叫夏梨,我前段時間剛給她戴上了訂婚戒指。」
「我不相信,照片!我要看照片!」
「沒必要。我拒絕你無關我女朋友的事情,我從來都是單方面把你當學生看,武藤先生也不會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只能說,抱歉。」
蘇透好似一瞬間有了某種經驗。
有些時候,即便說出來的話傷人,但也比那些看似溫柔實則埋下了更大隱患的話好得多。
像她這種年紀的喜歡,一般也是來的快也去得快。
只是,以後武藤家的門大概是沒什麼緣分再踏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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