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開朵金花,底下坐只蛤蟆。一筆閣 www.yibige.cc」謝遙抬着頭抑揚頓挫。
「這叫金蟾。」瑾青溪推了推他輕輕提醒道。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長裙,淡雅的白色蕾絲內襯,撐起了飽滿的誘惑感,金色精緻的耳墜微微晃悠,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鞋,可愛白皙的腳趾宛如羊脂白玉,整個人美艷不可方物。
「嗨,都差不離。」謝遙道。
他亦換了身嶄新的正裝,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百倍。
畢竟是來買房不是來買菜的,得看着體面些,太寒磣了平白無故地遭人白眼那也沒意思。
盛菜菜則是花花的小皮衣,戴着個白色鴨舌帽,嘴裏咬着棒棒糖,盡顯青春靚麗的本錢——本來她是恨不得穿着睡衣就過來的,但是被謝遙逼迫着換了身行頭,打扮了一下。
過了馬路,那高樓上,四個燙金大字在夜色里閃爍着琉璃光彩,耀眼奪目。
花境天城!
這裏是市中心,此時剛入夜,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繁華得有點不像這個時代的光景。
三人進了花境天城的售樓處,四個穿着制服、年輕漂亮的迎賓小姐就彎腰齊聲道:「歡迎光臨!」
大廳裏頭金碧輝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哪家的宮殿。
謝遙一開始,預定是兩處樓盤來挑選,一處是位於西區的兩河御園,還有一處便是這繁華市中心的花境天城了。
原本三人商量,選擇謝遙上下班和盛菜菜上學放學都比較方便的兩河御園的。
但是謝遙左思右想,還是考慮先來這看看,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房子這玩意,還是買優勝過買廉的。
瑾青溪拗不過他,盛菜菜又是純屬附帶,自然就先來了這。
「說起來你為什麼還不搬回學校?」謝遙明知故問道。
盛菜菜眼皮一翻,躲開視線:「不行,學校宿舍太讓我觸景生情了,我不去,要不然你讓我回去住垃圾站吧。」
「好傢夥道德綁架我!」
當然謝遙再沒道德,時至今日,也不可能真把她送回去了,只能無聊了口頭佔下便宜說把她送走。
畢竟,殺生燈在她手上,這小姑娘必須和自己牢牢綁在一條船上。
晚上售樓處也很忙,看房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像這種繁華地段的樓盤,都是要衝業績的,各種活動層出不窮,比如常見的砸金蛋,送金鍊子等等活動。
沒一會兒,就有一名幹練的女售樓小姐,手中夾着本子迎上來,面帶討喜而職業的笑容:「先生,女士你們好,我是小程,三位是第一次來我們花境天城嗎,請跟我來,我帶你們看看沙盤,講解下周邊的環境……」
「不用這麼麻煩。」
謝遙擺擺手,指着那製作精良,明顯花費不少的沙盤模型里中的一棟,說道:「就這棟3號樓,還有房嗎?」
售樓小姐節奏都被打亂了,明顯愣了下:「額,有……有的,像是3-501,3-601這些都還在售的。」
「樓層不用太高,就買501吧。」謝遙道,「價格呢?」
售樓小姐愣了愣:「0一平。」
「這麼貴,大概要七十多萬啊,你們家大業大不會宰客吧,我看你們公式價格不是7000起嗎……」
「先生,不同戶型價格略有不同的,這套是朝南三室一廳,位置是極好的。」售樓小姐開始覺得眼前這傢伙是不是來搗亂的,但看在謝遙的顏值上,她還是強迫自己耐心講解,很有職業道德。
結果謝遙摸了摸下巴:「那就這套吧。」
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買房經驗,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反正就當買菜對待就行了,也懶得在上面花心思,反正到時候要是發現被坑了,大不了殺上門去要賬
售樓小姐則是狐疑道:「先生,你們不先實地看看,再定嗎?」
她現在徹底確定遇到了搗漿糊的,若非謝遙三人穿着都很體面,恐怕都要扭頭就走了。
「不用了。」謝遙說道。
實際上,他剛剛已經用影子飄過去掃蕩了一圈了,是裝修好不久的,面積大約八十平方,而對方報價單上寫的是98平米,十幾個平方的公攤,算是非常良心了。
三室一廳,帶廚房和兩個衛生間,有陽台,還有兩個隔間,一個可以用來當書房,一個可以做儲物間。
售樓小姐一聽這話,翻了個白眼,心想服了,這估計是哪家同行來調查情況的,稍微聊幾句就要走。
不過算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況且這郎才女貌的就當自己飽飽眼福了。
她臉色板了下來,正等着謝遙主動說今天到此為止,下次再看的話。
結果,謝遙就拉開拉鏈,裏面是個手提包,給對方看了一眼裏面裝滿了嶄新的鈔票:「直接定就行,你也看出來我第一次買,咱們怎麼個流程你給我說說?」
「???」售樓小姐有點懵。
她入行三個月,還是頭回遇到這種顧客。
但她反應極快,臉上刷的就又洋溢起燦爛的笑容:「那幾位稍等,我先去拿資料,給你們做個方案看看。」
「是必要流程嗎?我們儘量快些,買完還得回家休息呢。」謝遙道。
「您放心,很快!對了,您的身份證件要給我去複印。」
「可以。」謝遙早有準備,接着把瑾青溪的身份證件一道兒拿出。
售樓小姐也是個聰明的,一看事情要成了,也是立馬把流程運作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帶謝遙三人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快速泡了三杯茶,接着拿着謝遙和瑾青溪的身份證件,風風火火就往後面跑。
這種土爸爸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生意,自己總算可以開張了!
瑾青溪則是愣了,茫然道:「你何時把妾身的身份證明拿去了?」
「出門前。」謝遙微笑。
「這是,做什麼?」
「房產上有你一半啊。」謝遙道。
「唔┭┮﹏┭┮」瑾青溪明白了謝遙意思,頓時就眼眶一紅,捂住小嘴,彎着腰一看就是準備做某個古典禮儀的樣子。
謝遙倒吸一口涼氣,急忙拖住她的膝蓋不讓她下去,急眼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大庭廣眾的,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倆有什麼特殊癖好!有什麼戲我們回去再演成不?」
瑾青溪抿嘴笑:「還有你怕的事情啊。」
「我可正是怕的不行了!」謝遙無語道,「不信你問菜菜,菜菜你怕不怕這個戲精。」
後者叼着棒棒糖吧唧吧唧:「習慣了,我無所謂啊。」
「可惡,你不要臉,我可要的。」謝遙沒能找到同一陣線的戰友,只得自顧自喝茶。
瑾青溪則是笑意盈盈看着他,眼波流轉,正是越看越滿意。
這時,一個穿着洗的發白灰色唐裝,頭髮花白蓬鬆,大晚上戴着副墨鏡的古怪老人,踱步過來,站在謝遙身前端詳許久道:「年輕人我看你印堂發黑,不日恐有血光之災啊!」
謝遙:「……」
他聽了這話,鬼使神差地看了瑾青溪一眼。
後者一呆,忽然反應過來,啐了一口「不要臉,登徒子」,紅着臉別過頭。
「咳咳。」
謝遙清了清嗓子,接着對老者道:「老爺子你走吧,你再不走,我怕我忍不住了你有血光之災啊。」
「呵呵,年輕人不要氣惱,貧道張槐,江湖人稱半仙,師承止虛山,精通卜算望氣之術,你若是不介意,不妨讓老道為你算上一卦如何?」老者也不惱怒,摸着下巴,搖頭晃腦。
謝遙眯着眼,掃視他一圈。
呵,張半仙?
大仙來了都不頂用。
這年頭打着止虛山名號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實在太多了,止虛山的金字招牌都快被用爛了。
況且你那一身開六竅的元力,雖然似乎有某種力量遮擋,當我看不出來麼?境界壓制謝謝!
半晌,謝遙道:「免費不?免費就讓你算。」
張槐一下噎住,好一會兒才道:「咳,此等泄露天機之事,貧道亦有損耗,需得些許人間煙火氣填上,方可止住這漏洞啊……」
「那就是沒得談咯。」謝遙一攤手。
瑾青溪推了推他:「哎,今天圖個吉利,就不要刁難老人家了。」
說着,她毫無煙火氣地從腰間小包里,取出三張百元大鈔,素手輕着,遞送過去:「這位大師,還請為我家夫……」
她說到這故意頓了一下,看到謝遙臉色一紫,差點把茶噴出來,才笑盈盈改口:「為我家先生算上一卦。」
「多謝咯。」
張槐唱了一聲,接着卻做出了奇怪的動作。
他一沒讓謝遙寫個名字供他拆字,二也沒看謝遙的手相,而是取出一本皺巴巴的古舊書冊,隨手翻開,把瑾青溪給的錢夾了進去,宛如賭場裏搖骰子那麼一晃,就開口道:「天地萬壽玄黃冊,陰陽無常消災門。」
說完,打開書側,那夾進去的三張百元鈔卻不見了,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黃色的符包,上面還連着一條紅色的編織繩。
這怎麼看,似乎也和算卦搭不上邊。
「啊這,竟真這麼神奇!」瑾青溪吃驚,又是恭敬又是緊張地收下,「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老道士神神秘秘道:「這是一道護身符,可擋你這位心上人的血光之災,只不過它的威力,和你的誠意有關……」
這老道士的暗示可以說是十分明顯了,瑾青溪一聽,連忙站起來,一邊掏着荷包一邊道:「大師,我這裏還有更多誠意,您看是不是可以做個更厲害的護身符?」
誰知,老道士張槐明明眼看就能再賺一筆,卻擺擺手道:「不可不可,老道一日只算三卦,不可破戒,否則便不靈了。」
「啊?大師,那哪裏可以找到你?我想算個誠意大的!」瑾青溪道。
可這一次,老道士卻話也不回,扭頭邊走,腳下呼呼生風,旁人仿佛看不見他一般,幾個閃爍間就消失在了門口。
刷!正在撥弄謝遙手機里小遊戲的盛菜菜猛地抬頭,望向他消失的地方。
瑾青溪則是驚訝地對謝遙道:「好厲害,他不是江湖騙子,說不定這護身符真的有用,你帶着吧。」
謝遙閉目養神,不答話。
片刻後,謝遙忽然睜開眼,靜靜地看着她:「你叫他大師而不是道長,因為你看出來他唐裝裏面,穿的是僧袍。」
氣氛瞬間冰結。
「我……」瑾青溪臉色霎得一白,咬着嘴唇,啞口無言。
謝遙卻又露出和煦的笑容:「為難就不必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瑾青溪低垂着腦袋:「嗯,謝謝。」
「唉,我只是希望,既然同處一個屋檐下,大家可以守望相助,你若有什麼難處,大可以向我求助;而若是有什麼掉火坑的謀劃,可以選擇把別人給獻祭了,莫要讓我吃虧,怎麼樣?」謝遙又抑揚頓挫道。
他這麼直白坦然地把所有心裏話都說出來,瑾青溪先是表情一滯,隨後臉上明媚起來,幾乎是『破涕為笑』,展顏笑道:「嗯,一定。」
過不多久,售樓小姐腳步飛快的走了回來,手上拿着夾板,邊走邊說:「讓三位久等了!我給你們做了一個方案,你們先看看……」
正說着,門口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有個女人在大哭大鬧,動靜之大,讓整個大廳的人為之側目。
「怎麼回事?」
「是誰在鬧事?」
「是個年輕女人,這哭得也太慘了吧?」
「去看看去看看。」
人頭攢動,許多人都跑去了大門口。
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
謝遙倒是沒什麼興趣過去看,先辦正事要緊,把房子買了,熱鬧可以回頭看嘛。
然而眼前的女銷售忍不住了,眨巴着眼睛:「老闆,你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我去幫你們看看!」
好傢夥,你自己八就直說,幹嘛怪到我頭上!
謝遙無語,這人簡直了,但既然如此,他也懶得做壞人:「」
「連義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這個賤人!」
「老娘等了你十年!你告訴我我居然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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