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自鐵網山回來,自該回賈府去,只是前面一僧一道攔路。
「此事果然與你們有關!」
他自見到那三皇子就有些懷疑,那人體內還有一道極為強橫的香火願力,雖然是香火成神道的法子,可是汲取的卻不是白蓮的信仰而是另有一道佛道真言護身,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人間武聖,何其幸也!我等二人見過冠軍侯!」二人紛紛稽首行禮。
秦煜不屑道「有何事?說!」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那跛足道人開口道「我二人原是此界散仙,因聽命於離恨天清淨司警幻仙境之主之名,要有一樁因果要與侯爺了卻!」
「呵!」秦煜不屑道「你們借本候的手除了那些邪魔妖道,還說要與我有一樁因果要了?本候距離肉身成聖,武破虛空也不過半步之遙。你們兩個下界散仙,也敢妄言與本候了卻因果?」
這一番低沉之音,猶如皇道龍氣騰騰,血氣滾滾猶如烘爐大日,震得二人變了臉色。
「侯爺息怒!」二人驚駭交加,卻是沒想過秦煜的修為竟然高到了這個地步,也難怪那警幻仙姑如此的重視。
「侯爺有所不知,此事說話話長了,請聽我二人慢慢到來。」
秦煜倒也想看看二人要說什麼「說!」
跛足道人嘆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好笑,竟是千古未聞的罕事。只因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便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復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僅修成個女體,終日游於離恨天外,飢則食蜜青果為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為湯。
只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其五內便鬱結着一段纏綿不盡之意。這神瑛侍者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掛了號。下的凡間來,我二人奉命了結此案。以侯爺這通天的修為,也該察覺到些許的不對。難道你就沒想過林黛玉這般鍾靈毓秀之人該是人間所有嗎?賈府寶玉那含玉而生之祥瑞,豈非尋常?」
秦煜笑了笑「絳珠仙子,神瑛侍者?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江南甄家那位甄寶玉才是神瑛侍者吧。此刻他已經歸天而去。林妹妹的淚水空澆了一道頑石。你真以為我不知?」
賈寶玉為何是賈寶玉?那便因為他不是寶玉。神瑛侍者好好的下凡歷劫享受人間富貴,又何必由此一厄?
賈寶玉才是那一顆頑石。
「正是如此!」賴頭和尚忙說道「侯爺既猜到了此事,也該明白木石之緣悉數前緣。黛玉之命,也因你所改。只是這因果卻還沒有還去。若她未能及時前往警幻仙境消了號,怕是要毀了幾世的修行。她的命運全系在你手中。」
「命運?」秦煜不禁笑了笑「若我偏要為她逆天改命呢?」
他從來都是掌握命運的那一個,可是又從未掌握命運,自詡逆天改命的,哪一次又能改了命運?
跛足道人說道「侯爺自是修為高超,只是你這般生殺予奪自是大權在握,又可曾明白,這是絳珠仙子自己的選擇?命運本就捉摸不定,黛玉本不該存在,她因絳珠仙子一念而絕。你要逆誰而改誰的命呢?」
「一世因果,一世命運。便是侯爺通天徹地,有改天換命之能。只有一點,需要問清楚,是遂了你的意重要,還是隨了她的願切切。凡人總道愛屋及烏。若一個人活着,只是為了自己,縱然亘古長存,又有什麼意義?」
「話已說盡,侯爺所作所為,我二人無權插手,也不敢插手。強有存,弱有滅。命運無常,命理昭昭。告辭了!」
這一僧一道來得快去的也快。
倒是落得秦煜自己愕然不已「縱然我逆天改命,帶她離去,此運也,命也。我一心所求掌握自己的命運,殊不知世間所有的命運都是彼此相連的!」
就在此刻,他看到的自己的命運,也看到了眾生的命運。
諸天英靈錄中浮現出無數命運的之流。
這才是他一直在尋的路,他的命運之劍動如命運長河,此刻與那火焰本源一般,清晰的浮現在他的面前。
「這是……命運本源!」
「哈哈哈,原來如此!命運從來不是孤立存在的!」
生死道君的門檻,瞬間告破。這一刻他從這軀體之中出來,化作那縱橫諸天的劍魔秦煜,走出了自己的路。
火焰本源也重新融入了命運本源之中成為三千大道本源之一。
雖修為有所突破,可是他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眼前那個抉擇,依舊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若隨了他的心意,自然是要帶黛玉走得,讓她有一個好的未來,或是完美的過完這一生。
可這顯然不是她的本意,這一念之別壞了她一世修行。
黛玉的淚水澆灌那頑石,自然不會有結果。她的淚水因自己悲苦一生而落。她這可悲的命運是還恩,是她所求,也是她漫長生命的一個過客。
只因為秦煜的氣運太強,事實上他並未如何去算計追求黛玉,一切也都是順其自然而已。
「唉,下凡歷劫唯有一點不好,牽連甚廣!」
秦煜再次提筆,在諸天英靈錄上寫下了林黛玉的名字,自此她便不在此界的因果命運之中,卻與他的命運勾連到了一起。
「有時候知道三生三世反倒是,一種牽絆!」
秦煜當即不再亂想,打馬往賈府而去。
賈母兩宴大觀園秦煜是沒趕上,等他回來時,劉姥姥早已經回去了。這次太上皇駕崩,天下波瀾大驚。在賈府之中卻也只是多了一道消息。只是賈母病了一場,黛玉又從旁侍奉。
南邊甄家抄了家,暗地裏送了不少東西,暫存在賈府,以求日後起復之用。督辦這件事的是王夫人和王熙鳳,殊不知這些東西進的來,怕是再出不去了。
真等着用錢的賈府,得到了那些東西,又或許能續命一段時間了。
也難怪,原著中抄家的時候,只找出來一箱子當票,甄家滅了,賈家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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