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祠堂里,蓮真問到昨夜女鬼找兇手究竟是怎麼回事,程自遠一時猶豫了,看着他和陳娜、吳晶晶投來的目光,心想要不要坦白原委呢?說出古裝女鬼的來由、元兇的身份?那自然要說到采煉不生不死術、恢復明王朝,——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聽女鬼說的。文字谷 www.wenzigu.com哦,你跟女鬼熟啊?什麼時候、怎樣搞熟的?人鬼不相通,你卻通了,探到這麼隱秘驚奇的目的來由,你和她究竟什麼關係?
程自遠感到這一來百口莫辯。罷罷罷,為了自己的安危,更為了回到七年前改變命運,不惜再編一次謊言。
「我,我也不知道,」程自遠搖頭,「可能……也許是來找尋和自己有過怨結的仇家吧,對了,那一對男女鬼怪笑罵她是戲子,生前演古裝戲演得痴迷,跑來這裏耍瘋。」
「一對男女鬼怪?那又是什麼來歷?」蓮真越加驚異,不過眼睛裏一絲光亮已然透過疑雲閃出來,仿佛正看着白光里似曾相識的那對身影。
程自遠也不好明說,只把吳彩霞、劉國軍的樣子描述了一番,說自己來吳村的第一夜就見過他倆,聽說自己是老師,他倆便自動隱退了。
陳娜打了個寒戰,捂嘴叫:「哦天,我也見過……」兩個紅腫的眼睛閃動淚花,一時間竟哽咽難言。
轟,程自遠腦海翻騰——度假樓里的暗夜,陳娜赤身裸體,像一道驚慌的閃電浮現,奔向自己;男友蔡國強哀嚎求助,被骨節粗大的手臂抓去,揉捏揉捏,沒幾下變成一團淋漓的血肉;藍色女子,吳彩霞,雙唇綻開血紅的花……
看着陳娜含淚的表情,程自遠心想,前男友竟還魂斷絲連,牽掛在她心頭,——那傢伙死得冤嗎?的確有點。可他大嘴無邊,犯了吳村的忌諱,似乎又有點自尋苦頭的意味,再則,他竟是把她當第三者,帶到這個鬼地方來偷情的,那一夜他倆何其銷魂。想到這裏,程自遠心頭泛出難言的酸澀。
在陳娜的幽咽聲里,蓮真表情漸緩,點頭嘟囔:「我知道了,又是他倆,想來應該是那對怨結痴情的幽魂了。」
吳晶晶似乎也受到感染,兩眼潮紅,對蓮真道:「昨夜要不是自遠老師,可真就……」
蓮真握住程自遠的手,滿臉歉疚:「是啊是啊,程老師奮不顧身,大有擔當,堪稱勇士、豪俠,我吳村感恩戴德了,實在不該有什麼疑問!」
程自遠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警報總算暫時解除,暗自鬆口氣,面上做出謙遜體諒的樣子:「哪裏哪裏,都是應該的嘛,沒有保護好孩子們,讓大家受驚,道長擔憂,已是很不盡責,道長有疑問是再正常不過。」
蓮真拍拍他的肩膀,唏噓幾聲,無話,那意思可以解讀為:我們都好自為之!或者——走着瞧?
當下村裏的木匠吳土明被叫來,量了育兒室房門的尺寸,說好新門三天後可成。這三天房門換不了,蓮真便在門上掛開山儺面,拿出一片黃紙貼在儺面一側,現場勾畫、念咒。程自遠在一邊看,以為是什麼符籙,等畫好,竟是個像猴子又像貓頭鷹的圖形。
程自遠有點眼熟,故意問畫的是什麼。蓮真嘟囔:「山魈,也稱山鬼。」見程自遠滿臉驚奇,說:「這原是一種猴神,古名叫『夔』,相傳遠古時代作亂淮渦,被大禹用太索鎖在淮陰龜山腳下,後經張道陵祖師度化,成為鎮守陰陽之界的守閽靈獸。」
程自遠想了想,問:「是不是梅堯臣詩中所說的『棲靈畜怪不可詰,夔魈往往來守閽』的那個『夔魈』?」
蓮真拱手道:「正是,程老師博學!」
程自遠好奇心陡增:「那就稀奇了,這靈獸畫在紙上,究竟有什麼法力?」
蓮真有些得意了,笑:「我用的是天師府學來的呼夔之法,不必像移空咒那樣念咒驅動,只因猴神天生靈動,加上道法加持,能辨鬼識陰,遇陰物來襲,即有反應,暫可替代房門,聊作防禦。」
程自遠眉毛皺起,腦海里浮現深黑的峽谷,一雙白森森的眼睛在山壁上眨動,擋住了他和李嗣英的去路;還有那白光在黑夜的廳堂飛旋,噶噶鳴叫,沖自己撲來,颳起一股散發腥味的金屬之風。隱隱的疼痛掠過心頭。
「既然有此神力,為什麼不乾脆每扇門都貼上這個靈獸?那一來,陰鬼可就敬而遠之了。」程自遠心中疑問未消,有點忐忑——媽呀,都貼上,李嗣英來往就不方便了。
蓮真搖手:「要能那樣,我早就做了。只怪這呼夔法有些不便,那山魈靈倒是靈,但有時會陰陽不分,傷及活人。各處貼上它,更會彼此陰陰相攻,夜夜不寧。」
吁口氣,遙看廳堂方向:「再則祠堂里祖靈聚集,一旦山魈善惡不分,攻擊祖靈,我可就罪莫大焉。」
眼前再次閃現那一夜山魈撲向自己的場景,程自遠渾身一抖,問:「陰陽不分,傷及活人,為什麼會這樣?」
蓮真面露尷尬,吞吐:「這……這大概是我吳村山氣濃重,宅院幽深,我等身上染有陰物,讓這東西誤判了吧。」
呼,程自遠眼前騰起紫紅的煙霧,李嗣英面對一個個熟睡的孤兒,焦灼萬分,咬牙罵:「到處是陰森鬼氣,干擾我的鑑別!」——法力高強的她都鑒鬼失靈了,難怪那一紙山魈會蒙圈。
畫好山魈符籙,蓮真對着房門合掌嘟囔,鞠躬三下,從吳火明手裏接過銅鈸,敲了一記,咣當,清脆的響聲令程自遠心頭一震,那黃紙上的詭異圖形似乎也應聲一抖。
蓮真囑咐大家這三天小心隱忍,夜幕降臨就關門閉戶,儘量不要在黑暗中出門,實在要出門就點燃燭火以增陽氣,讓山魈辨清人鬼,以免遭到誤襲。嘴巴動了動,沉吟,似乎想再說點什麼,卻終於揮了揮手:「就這些,總之這幾天小心為上。」
大家滿面惶然,唯唯應答。
踱到廳堂,蓮真跪倒蒲團,對着畫像靈牌合掌囁嚅,表情凝重,想來應該是在請求祖宗寬宥,或提醒祖宗們謹慎小心,不要被山魈誤傷。
祖宗畫像寂然不動,隱沒在日光製造的暗影里,怕是提前斂息屏氣,不敢動彈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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