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座孤兒院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反擊

    測試廣告1    半夜，襲人的黑影逃遁，育兒室方向再傳哭叫。筆硯閣 www.biyange.net陳娜大叫不好，孩子們有危險。

    兩人攙扶着往回走，漸漸聽清哭叫聲里夾雜了扑打聲、撕扯聲。加速奔去，只見育兒室門外，一大一小兩個黑影互相糾扯在一起，電光甩去，天，竟然是小虎頭和吳晶晶打了起來。

    再細看，不對，這吳晶晶身穿黑衫，個頭更高，頭髮梳成波浪形，指甲尖利且閃着蔻油。

    「惡鬼，住手！」程自遠大喝，沖了上去。

    與此同時，育兒室里穿淺色襯衫的吳晶晶也哭叫着衝出來：「鬼東西，竟假冒姑奶奶！」

    程自遠對她道：「這裏有我，你去看住孩子們。」

    正要上前抓扯黑衣吳晶晶，另一個黑影突然竄出，拖住小虎頭往廳堂方向跑。小虎頭奮力掙扎哭嚎，刺啦，撕裂那黑影的袖口，黑影揮拳砸去，正中小虎頭的顴骨，小虎頭身子一歪，撲到。那黑影撈起小虎頭的腳，倒拖着跑。

    「浩浩快來，救我！」小虎頭哭聲嘶啞。

    這邊程自遠被黑衣吳晶晶擋住，好一番糾扯。隱隱地，他聞到這個吳晶晶身上散發類似香粉的氣息，有點熟悉，卻記不起哪裏曾經聞到過。他咬牙切齒喊：「鬼東西，想用香粉遮蓋你的腐臭麼？再怎麼裝扮我都能認出你！快叫你拉來的野鬼放開小虎頭，不然我刨你的墳，燒你的屍！」

    黑衣吳晶晶眨眨眼，冷笑。

    陳娜這時也衝過來，舉拖把打去。黑衣吳晶晶稍稍躲閃，十根尖甲手指握住拖把柄，一拉，噗通，陳娜跌倒在地。

    程自遠趕緊扶起她，在手電光里，陳娜面色蒼白，有氣無力，指點哭聲沙啞的前方，氣吁吁叫：「別……別管我，救小虎頭，救光光……」

    程自遠剛要站起，咚，拖把杵來，鈍疼。他用手擋，手臂也挨了一擊。

    豁出去了，他迎着舞動的拖把，赤手空拳地抓撓，幾個來回，握住拖把的另一頭。四隻手在把柄上較起了勁。程自遠此刻心裏焦灼萬分，既擔憂小虎頭的不測，又害怕眼前這個假晶晶使出梅花鏢之類的陰招。

    那邊廳堂，小虎頭啞聲呼嚎，蹬腿，令黑影氣喘吁吁行動遲緩。

    突然，天井處爆發空曠悠長的喝喊：「大膽鬼東西！這回你逃不了！」一個白衣少年顯形，手一揮，啪，一聲脆響，那黑影捂臉驚叫，躲閃，對着這邊嗚哩哇啦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這邊假晶晶猛地鬆手，跟着那黑影倏的飄走，眨眼消失在幽黑的夜色里。剛才糾扯拖把，程自遠的手電掉到地上，此刻急急撿起，追照不及，光暈里，只有那個白衣少年面目模糊的身影對着程自遠鞠躬致禮，指點後院方向，幽幽道：「往那邊跑了，小心追查！」

    程自遠氣呼呼喊：「你究竟是人是鬼？是鬼你使出法術，幫我捉拿這些邪惡傢伙，是人你現出原形，別再鬼鬼祟祟迷亂我們！」

    白衣少年說：「驚擾老師了，我是人是鬼此刻不重要，捉拿剛才那兩個傢伙最要緊，事不宜遲，快快行動！」

    小虎頭晃晃悠悠爬起，哭：「浩浩，我知道你是浩浩，你別走了，和我們一塊玩，嗚嗚嗚……」

    哭着哭着，竟伸出手去。白衣少年也伸出手，拉了拉他：「小虎頭，你最棒，要堅強長大，危險會過去的！」

    小虎頭哽咽點頭，手緊緊拉住白衣少年不肯放鬆。這時，程自遠心急如焚，顧不了許多，操起拖把，舉着手電，就往後院走。

    「當心陰術暗器，注意安全！」身後傳來白衣少年悠長的話音。

    後院愈加黑寂幽深，在手電光里，曲折不盡的走廊、寂然不動偶爾輕晃的樹影、隨風飄轉簌簌輕響的碎葉沙塵，還有不知道打什麼地方傳出的莫名吱嘎聲，全都顯得別有用心，危機暗伏。

    程自遠緊咬牙關，挪到廚房。門是關着的。推開，裏面很平靜。電光照去，邊門上的嘯山儺面也是一動不動，怒瞪大圓眼，仿佛對自己的失責充滿了怨恨，又似乎正對自己的追查發出殺氣騰騰的威脅。

    程自遠心頭一緊，照地上，除了一些散亂無形的油污水漬，不見任何腳印。灶台、壁櫥、窗戶，每個角落都不放過，都沒有異常。

    電光射向房門緊閉的小衛生間，耳邊迴蕩小虎頭的話語——「晶晶老師對我笑，謝謝我，她會去後院那個衛生間」……

    會在這裏面嗎？如果不在，又會去哪裏呢？邊門是緊閉不動的，胡姥姥的臥室里有胡姥姥反鎖酣眠，沒別的地方了。

    握住門把，猛一拉，轟，門開了，裏面黑黢黢的，散發一股餿漚氣息。依舊空寂無人。

    正發愣，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冒出，令程自遠渾身激靈：「肯定又是楚素眉！死鬼不滅，難得安寧！咳咳咳……」

    回頭，不知什麼時候胡姥姥站在他身後，手中的油燈照出她蒼老多皺，略顯焦灼與無奈的面容。

    「來了兩個，一個化妝成吳晶晶，抱走了光光！」程自遠捏拳咬牙，氣呼呼說。

    胡姥姥眨眼看他，平靜中露出一絲驚詫：「哦？兩個？」眉毛緊皺，面容抽搐，眼睛放出綠森森的光。「不好，」她低聲道，「變本加厲了，這死鬼找來別的野鬼相助，敢假冒活人作惡，兇險啊！」

    抬眼看程自遠，身子發抖，話語帶着恐懼的顫音：「後頭不知道還會使出什麼陰招！咳咳咳，老身風燭殘年，倒是無所謂了，只可惜那些孩子啊……」

    夜風掃過後院，瑟瑟聲響恍如一串腳步疾掠，哐當，哪裏的門窗震響。

    程自遠倒吸一口氣，想要抬步出門探看，胡姥姥搖頭唏噓：「沒用的，活人鬥不過陰鬼！別白白送命了呀，咳咳！」

    程自遠不知所措了，問：「那該怎麼辦，坐視那些孤兒一個個遇害嗎？」

    胡姥姥無奈嘆氣：「我早就講過，把他們統統遷走，祠堂也搬走，這個陰森森的鬼地方有什麼可留戀？只有推到重建，才能根除邪祟。」

    程自遠不置可否，出門，繞着後院走廊查找，除了西側走廊盡頭電閘果然又被拉起外，沒有發現別的異常。合上電閘，恢復燈光，今夜的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回到育兒室，清點人數，還是少了光光一個。陳娜和吳晶晶都眼睛紅腫，又驚懼又焦灼，和小虎頭相擁着，哭成了淚人。其他小孩都被驚醒，有的茫然四顧，有的蜷縮成團，在哭聲里癟嘴半天，也跟着嗚咽起來。

    程自遠此刻心急如焚，安慰了大家幾句，抹一把疼痛的臉頰——被長毛尖甲的手刮過的地方此刻不自覺地跳動，有一種燒灼的痛感。抹過臉的手糊滿了血，自己的血。

    天啊，會不會中了陰毒？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