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663章 知道這些幹什麼？

    洛水發源於永興軍路商州，一路東流，經過洛陽，北上注入黃河。讀爸爸 www.dubaba.cc盧氏縣以上，是洛水上游。過了盧氏縣進入長水縣就是中游，過洛陽後為下游。

    下游是洛陽的重要水道，通過黃河和汴河連通天下。上游水流湍急，舟船難行。中游水量較少，河灘廣大，也行不了大船。不過洛水河谷兩面高山，支流眾多，地形較為封閉，被王宵獵選為重工業和軍事工業的基地。

    鄭剛中一行從洛陽出發，沿着洛水西行。過了壽安，就見到許多民夫聚在洛河灘上，整修河道。

    看民夫數量眾多，絡繹不絕，鄭剛中問帶隊的宣撫司幹辦公事賀絪：「幹辦，現在正是汛期，怎麼還有這麼多人整修河道？一旦發大水，豈不是救援不及？」

    賀絪道：「上游盧氏縣一直到這裏都有人查看水勢，水位上漲，立即疏散眾人。沒有辦法，宣撫決定在洛水谷地建工場，只能整理河道，走的船大些。」

    鄭剛中點頭。其實心裏還是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工場就要有大船。

    過了壽安，一路上經過柳泉鎮、福昌縣，便到了三鄉鎮。到時已經天近傍晚，眾人住在鎮裏的客棧里。

    客棧是新建的，很大。既有多位客人住在一起的房間，也有單間，後院甚至有許多單獨小院。

    王宵獵對待這些官員着實不錯，全部都安排住在單間裏。只有賀絪自己，住一個小院。

    眾人到了房間略作收拾，鄭絪便過來叫眾人吃飯。

    到了院子裏，鄭絪道：「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到前廳吃飯不方便。我與客棧商議，他們做了飯，端到院子裏，我們擺幾兩排桌子，算作食堂吧。現在開始，我們進入三川鄉，前方就是工場區。沿着昌水和渡洋河的河谷，分佈了很多重要的工場。你們多看，多問，以後難得一見了。」

    眾人稱是。

    不多時，店家上了菜來。每人一盤蒸的扣肉，一盤韭菜炒綠豆芽，還有兩個饅頭。吃不慣饅頭的，可以改米飯。

    這麼多的時間，就準備了這麼多人的飯菜，這家客棧的待客能力讓大家不由刮目相看。這裏或許不繁華，效率確實沒得說的。不但上飯快，而且口味基本不會讓任何人討厭。

    吃過晚飯，賀絪給眾人分組。每十人選一個組長，管理下面的人。賀絪直接向組長說明路上的情況，由組長傳達給大家。分好組後，便招集組長開會。

    鄭剛中這一組的組長是木盈，到了賀絪院裏。剩下的人坐在院子裏的一棵燕子樹下，閒聊打發時間。

    公乘博文道：「三鄉鎮本是從陝州到洛陽的路口，異常繁華。入宋以後，走這條路的人少了，鎮子便顯得荒涼。不過進來的時候，我見許多房子空着，卻收拾得整整齊齊，煞是奇怪。」

    李匯道：「我問過人，說是山里正在建工場，這裏以後定然繁華非常。凡是空置的房子，官府都收了去，專門請人收拾過了。就像我們住的這家客棧，也是專門為工場建的。」

    徐遂道：「不止呢。你看洛水上建的碼頭，也是專門為了工場擴建的。這裏的工場，產什麼東西？」

    徐琛道：「我還真問過人，說是這裏建軸承場、齒輪場、彈黃場，還有什麼鑄造場、鍛造場。聽說軍中的火炮以後就要在這裏製造，還是那種最大的炮。不過只知道是這些名字，不知道幹什麼的。」

    鄭剛中道：「宣撫治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也不稀奇了。」

    眾人一起點頭。確實，王宵獵這裏總有其他地方見不到東西，古古怪怪。

    不多時，木盈回來。喝了一口水，招集起眾人。

    翻看了一下記的筆記，木盈道：「明天我們沿着昌水進山，參觀幾個工場。第一家，就是軸承場，專門製造機器用的軸承的。賀幹辦說，沒有軸承，機器費力就多，而且很容易壞。有了軸承，就完全不一樣了。什麼是軸承？軸，持輪也；承，受也。所以又叫作軸受。就在輪子裏面，一面支撐着輪，一面連着軸的東西。——算了，我也說的不太明白，明天大家自己看吧。總而言這一句話，這裏製造的是機器的重要零件。」

    公乘博文道：「我們要做官的人，看這些幹什麼？」

    木盈道：「因為這些東西極其重要。以後到地方做了官員，就有推廣機器的職責。今天讓大家看一看，這些機器是怎麼製造出來的。以後幾天，沿着洛水向下，看看現在能制的機器。簡單來說，從這裏向洛水上游，是製造機器所用零件的。向下則是製造各種機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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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了，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來看這些幹什麼。

    木盈道：「說實話，我們雖然知道機器，但哪個管機器是怎麼製造出來的。但宣撫這裏不同，認為機器製造是比種田的耕牛之類更重要的東西。」

    鄭剛中聽了皺眉：「木兄，你說了半天，還是不知道為什麼組織我們來看這個。」

    木盈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呢？賀幹辦說，此事是宣撫特意吩咐的。以後的官員，都要知道這些東西。到了地方，要向百姓推廣這些東西。唉，宣撫讓看，我們就去看好了，不必多問什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由一同嘆氣。

    地方當官，無非錢糧和百姓，什麼時候需要知道機器怎麼造出來了？

    送走了眾人，賀絪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發呆。他是宣和六年進士，濟南府人。金軍南下，沒有與家人南逃，而是到了兩淮地區。前年從兩淮到了信陽軍，做了羅山知縣。今年王宵獵北上佔領了洛陽，被闢為宣撫司幹辦。

    這些日子，賀絪一直組織襄陽工場的搬遷，為新場選址。並組織人力，建設新工場。

    如果不是見了製造出來的車輛和機器，賀絪也不知道這些工場是幹什麼的。當明白了整個製造鏈條，才感嘆其中心思之精巧。沒有這些零部件，機器很多時候不實用。有了這些零部件，機器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