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某特殊機構,監控調動中心。
「名單上的對象最近都還安分嗎?」
一名中年男人走進來,隨意問道。
「沒有異常情況發生,一切正常。」坐在電腦前的年輕女孩點了點頭。
「那幾個特別關注對象呢?」
「也很正常。」
「前兩天,柳副隊提到的那傢伙呢?」
「那個叫莫雲的吧。」年輕女孩點點頭,「我們派出了兩名成員定期在附近監視他的行動,同時所有監控設備都會特別關注他的行蹤。」
「現在他在哪裏?」
「現在是早晨五點三十分鐘,他這個時候應該會出門跑步。」
年輕女孩盯了兩天,對這傢伙的行動規律非常熟悉,閉着眼都能想到這傢伙在幹什麼。
其實她也很困惑,明明這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啊,除了每天早起跑步,定期去武道會所鍛煉之外,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這樣的人,也值得特別關注嗎?
「您看,他又出來了。」
年輕女孩伸手一指,中年男人抬頭,果然在監控攝像畫面上看到,從樓道中走出一個年輕的男人,一身黑色運動服,短頭髮,看起來平平無奇,像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嗯,如果他的行動一直保持規律,那就逐步降低他的威脅等級和監控力度。」中年男人平靜道。
「是!」
監控畫面里的男人向着小區外跑去,緊接着攝像畫面切換,一條馬路上,他向着攝像頭一路跑來。
等到過了這條馬路,畫面再次切換,幾乎像是在看電影過場一邊,無縫銜接。
清晨的馬路上幾乎沒有人,偶爾有幾輛出租車呼嘯而過,天色只是蒙蒙亮。
莫雲抬頭看了眼電線杆上的攝像頭,在心裏默默計數:「這是第三個。」
拒絕了柳承劍的邀請之後,這幾天莫雲的生活又回歸了正常和規律之中。
一路跑過空蕩蕩的街道,跑進了河邊的公園,照舊在護欄邊上運動,做折返跑的練習。
回頭掃了眼一家包子鋪門前的監控攝像頭,莫雲心裏暗道:「這是第三十二個。」
他心裏忍不住也有些震撼。
從他自家門中出來,一直到這個河邊公園,沿路上竟然有整整三十二個攝像頭。
其中有很多,前幾天根本都沒有,就是這兩天才安裝上去的。
也就是說,從他離開家門,一直到這裏,對方完全可以做到全程監控,無死角無斷點。
也就是現在,莫雲才確認,柳承劍背後,確實是他想像的力量沒錯。
也只有這樣的力量,才能做到如此程度的監控。
而且,這還是柳承劍打過招呼的結果。
不過,莫雲對這些倒不是太過於在意。
就算沒有監控,他也會按時做他該做的事情,並不會因為路上多出了幾個攝像頭就有所改變。
對於拒絕柳承劍,他並不後悔。
雖然對方說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但他很清楚,一旦進入一個組織,就相當於進入了全新的社交圈子,他就不得不進入一個更加複雜的人際關係環境中。
他相信柳承劍不會害他,但相比起那樣的生活,他還是更習慣於這種自由一點的。
莫雲站在護欄邊,做了一個深呼吸。
早晨的都市還沒有那麼多的汽車廢氣,河邊的空氣顯得異常清醒。
此刻剛過五點半,城市的天空依舊是一片淡紫色。
隱約能看到,天邊漸漸泛起一抹金黃。
摩天大樓座座豎立,宛如巨型的鋼鐵森林一般,在街道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轉身,剛打算開始跑步,莫雲忽然發現一名年輕的紅髮女子正朝着他走來。
見到這女孩,莫雲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但女孩並不甘心,加快腳步,直接攔在莫雲身前。
「喂,為什麼見到我就跑啊!」祝焰薇憤憤道。
「哦,是你啊,早上好。」
莫雲仿佛剛看到她一般,打了個招呼。
「你明明早就看到我了,莫雲大哥。」祝焰薇露出一個微笑。
「就知道沒好事。」莫雲沒好氣道。
他對這女孩的性子,也有點了解。
屬於那種……有點傻,但又很純潔天真……但又很執着,認定一件事以後,就算碰的頭破血流,也一定要完成的那種個性。
而且,這女孩和他熟了以後,說話也隨便了許多,大哥隨便叫,根本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完全可以用古靈精怪來形容。
「莫雲大哥,你的速度好快。能不能教教妹妹啊?」祝焰薇將紅髮挽起,系成了一個高馬尾,細聲細氣地說。
今天她穿着紅色的運動服,配合着滿頭紅髮,顯得格外醒目,靚麗。
「別裝可愛,你要想學的話。」莫雲無奈道。
「行吧,其實我就是早晨醒了沒事幹,來看看你有沒有做壞事。」
祝焰薇立刻恢復了本來面目,冷哼了一聲。
「你們不是有任務嗎?怎麼還不走?」
「任務還沒完成啊,怎麼走。」祝焰薇聳了聳肩,「你也是特殊體質吧,我也是,憑什麼你比我強這麼多?」
「來吧,就在這塊草地上,追我。能碰到我,我就告訴你。」
莫雲平靜道。
「你別小看我,之前我是被你騙了而已,我的速度很快的。」
祝焰薇活動了一下手腳,又扭了扭脖子,很認真地做熱身運動。
「呵呵。」莫雲報以嘲諷的一笑。
「你別小看我!」祝焰薇怒道,「這樣,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能碰到你,你就加入我們;如果我碰不到你,你隨便對我怎麼樣!敢不敢?」
「有何不敢?」莫雲冷笑道。
監控中心,中年男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年輕女孩,無聊地坐在電腦前,伸了個懶腰。
「還是泡個面吧,這工作也太無聊了。」
她剛站起身來,無意中餘光掃過監控畫面,頓時愣了一下。
「咦,這女孩不是柳副隊的人嗎?」
她詫異地看向監控畫面。
她為什麼攔住了莫雲?他們要幹什麼?
只見兩人站在公園的草地上,因為這個攝像頭距離比較遠,拍攝得也不是很清楚。
她看到兩人聊了一會兒,監控對象,也就是那個長相平平無奇的莫雲,忽然向後退了一大步。
緊接着,紅髮女孩猛地朝他撲了過去。
「他們在幹什麼?玩遊戲?還是說……會有更勁爆的畫面?」
監控室的其他同事也好奇地將目光投來。
在這裏,大家都太無聊了,難得能看到這種景象,紛紛湊起了熱鬧。
事實上,在這個時間段,五點半多,根本沒什麼人起床,他們的監控對象大部分還在睡覺。
因此,很快就有不少人聚了過來,看電影般聚集在屏幕前。
「我靠,那女孩速度怎麼這麼快?」
「你是不是開倍速了?」
「開什麼倍速,你看不見畫面上的時間嗎?」年輕女孩沒好氣道。
只見監控畫面上的兩人,已經化作了一紅一黑兩道影子,紅髮女孩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快到監控畫面完全捕捉不到她的身體,只能看到一道高速移動的模糊紅影。
而對面的莫雲,竟然也以同樣的速度高速移動,兩人就在草坪上轉着圈,一追一躲,黑紅兩色不斷交錯,簡直就像在看一部武俠大片。
「我靠,現在的武俠片也拍不出這效果吧!」
「現在的武俠劇不僅劇情爛,而且還全他麼摳圖,做得和ppt一樣,哪有這場面好看!」
「這兩個還是人嗎?」
監控室里,所有人都震撼了。
「不愧是特別關注對象,平時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居然這麼恐怖……這種速度,複雜環境下,恐怕子彈都打不中他們吧。」有同事感嘆道。
「人不可貌相啊。」另一人讚嘆道。
「你的工作很重要。」一名同事走過來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你要泡麵嗎?我幫你泡吧。」另一名同事主動道,「你繼續盯着他們。」
「好。」年輕女孩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忽然感覺到了久違的被尊重和被重視的幸福感。
這一切,都虧了監控畫面里那個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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