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分局。
穿着一身黑色風衣,手提深藍色刀鞘的青年推開控制廳的大門走進來,同時也帶來一陣寒風。
今井美穂抬起頭,看到莫雲時,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放心感,仿佛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全似的。
或許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對自己說過的話?或者是他低沉的嗓音,亦或是他手裏那把銀色長刀?
今井美穂咬着下嘴唇,搖了搖頭,讓自己恢復清醒:「莫大哥,你怎麼來了?」
「兩位教授把我趕出來了。」莫雲開了個玩笑,「所以我只好來投奔你了。」
「這樣嗎……」今井美穂嘴角勾勒起一抹難得的笑容,「那如果我也不歡迎莫大哥呢?」
「那我只好去街上吹風了。」莫雲聳聳肩笑着說。
或許是某種氣質相合的原因,莫雲也覺得和今井美穂在一起時很舒服自然,開玩笑也很自在。
簡單打過招呼後,他便坐在控制大廳的中間轉椅上,打量對面的監控屏幕。
控制大廳內原本的屍體已經全部被轉移出去,地面上殘餘的血跡也已經使用特殊的清潔劑打掃乾淨,並且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榻榻米。
牆壁也已經重新粉刷過一遍,遮掩了所有血跡。
空氣中聞不到任何血腥味,只有淡淡的清香味道。
完全看不出這裏原本是慘烈的兇案現場。
在當前的局勢下,今井美穂已經成了大阪分局擁有權限最高的人。
採納了莫雲的建議,她開始採取和江城類似的做法。在每條街道上安裝監控器,並且將各家店鋪的攝像頭納入到系統中,統一監視。
當然,這一舉措必然會受到不少阻力。
但大阪分局的十幾名幹部死亡事件,已經極大地觸動了上層的神經。
如果不採取必要的措施,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也無法預料。
最壞的可能……
無法估計。
因此莫雲的建議很容易就得到了採納。
短短一天時間,大阪市的犯罪率就有了明顯的下降,當然警員們的出勤率也提高到了一個可怕的百分比。
「此外,我已經和無人機公司取得了聯繫,他們願意贊助我們大約一百台偵查用無人機。」
今井美穂朝莫雲介紹道,有點下級向上級匯報工作的意思。
莫雲倒也沒覺得不對,畢竟這些建議都是他提出來的。
「調查組呢?」莫雲問。
「葛山涼介,就是您找來的那位被停職的警探,他很能幹,剛才發現了一處疑似和觀音眾有關的兇案現場,正在前往調查。」
「他為什麼被停職,你知道嗎?」莫雲問。
「好像是因為,在追擊犯人的途中開槍打死了一個傢伙吧……那人禍害了十幾名十五歲的少女……」
「原來是這樣。」莫雲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那……」今井美穂問。
「這樣吧,既然他發現了線索,我們坐在這裏也沒什麼用,不如去找他吧,看看他那邊的情況如何。說不定,他會需要我們的幫助也說不定。」
莫雲站起身來,「面對秘教的人,普通警探還是弱了點……不過,我正在考慮,把他招聘到我們這邊,培訓一些學員。」
「讓他來做培訓師?」
「對。」莫雲點點頭,「不過這就涉及到另外一項重要計劃了。」
「什麼計劃?」
「成立新的學院分部。」莫雲說,「大阪分局現在只靠你一個人,很不容易。所以迫切的需要培養新生力量加入。大阪不是還沒有成立學院分部嗎?我倒是覺得,這邊可以成立一個關西地區最大的學院分部,源源不斷地為大阪、京都、奈良還有神戶提供新生力量。」
「這樣可以嗎?」今井美穂抿着嘴唇問道。
「我會向總部建議的。」莫雲說。
「嗯。」今井美穂默默點頭。心中感動。
她知道莫雲是在為自己考慮,為大阪分局考慮。
這種被人關心和照顧的感覺,很溫暖。
「那你去嗎?葛山涼介找到的現場在什麼地方?」莫雲問。
「當然,我和莫大哥一起去。」今井美穂立刻回應道。
「好,那你帶路吧。」莫雲也懶得多問,反正就算知道了具體地址他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嗯。」
今井美穂從椅背上拿下外套披在身上,又將桌面上的車鑰匙拿在手裏,和莫雲一起走出控制大廳。
*
大阪東區。
一處偏僻的街道,偏僻的庭院內。
葛山涼介筆直地站在房間門口,目光嚴肅地掃過庭院內的每一塊磚,安靜聆聽着吹過樹枝的海風呼嘯的聲音。
「警探,此人叫袖野海斗,今年大約四十歲左右。他原本是一名中學教師,因為一次酗酒打傷了幾名學生,然後被辭退。在那之後,就一直空閒在家,妻子已經和他離婚,我們聯繫過他的妻子,她一直待在東京,根本不知道丈夫的情況,就連他死掉也不怎麼在意。」
身後,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員低聲說。
「他老婆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我聽說她當時用自己的工資養了他一年多,可他一直待在家裏每天喝酒,昏昏沉沉的,有時候還家暴妻子,真是個混蛋!」
另一名警員也悄聲說道。
「你說夠了嗎?」葛山涼介粗暴地打斷了身後兩人的話。
「這是你們該說的話嗎?啊?當着受害者屍身的面,在他死去的地方這樣說?你們覺得這樣合適嗎?」
葛山涼介厲聲訓斥道。
「對不起,警探。」兩名警員齊聲道歉。
沉默。
葛山涼介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肺部生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氣,確實如同身後兩人所說,這傢伙毫無疑問是個混蛋。
說兩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難道是,他從這傢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些影子嗎?
葛山涼介想,他也是這樣,每天都在警局裏忙來忙去,根本沒有考慮妻子的辛苦,女兒長到這麼大,他竟然連一次家長會都沒有參加過,甚至連女兒的生日都記不住,更別提什麼結婚紀念日之類的東西……
妻子一直在默默付出,而他卻仿佛習以為常,一直忽視她的努力和辛苦。
自己也是個混蛋啊!
也難怪她要和自己離婚了,看來是完全忍受不下去了吧。
葛山涼介心頭泛起一陣酸楚,朝身後兩人問道:「那麼,如你們所說,這樣一個混蛋,為什麼會被人殺死?」
「這……」身後兩人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才是關鍵問題啊。」葛山涼介感慨了一聲。
按照常理來說,這傢伙每天醉生夢死,連家門都不出,整天待在房間裏睡覺。這樣一個宅男,又為什麼會在自己的家中被殺?
他家裏並沒有什麼錢,平時也沒人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因此也沒有仇人。
可他偏偏就在自己的家中被殺死,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或許,他是因為偶然看到了和觀音眾有關的東西或人,才會被滅口。」
葛山涼介一邊想,一邊推開面前的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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