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有選擇的情況下,誰又甘願承受可能隨時會死掉的風險呢?
莫雲也不例外,在見到秦問珊和野田隆的恐怖死狀之後,他不認為自己能比他們強多少。
但是,如果沒有人去嘗試,去驗證能排除危險的方式,那恐怕他們這些人永遠都沒有機會逃出這座城市。
雖然舞女酒吧里暫時還算安全,但隨着時間流逝,這座城市終究會變成一座死城,萬一真有秘教在背後下黑手,到了那個時候情況只會更糟,因此他們必須早做打算。
而在這種情境下,他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就算沒有這些隊友,他也會去主動探索,嘗試。因此,不如主動站出來,以身作則,起到表率作用。
一個管理者,如果能以身作則,身先士卒,那麼其他人自然也願意聽從他的指揮和領導。
莫雲環顧四周,發現身邊年輕調查員的臉上都顯出了各自不同的表情,有的詫異,有的驚訝,有的興奮,有的疑惑,還有的無動於衷。
沉默了好一會兒,吳元龍才說:「這樣不太好吧,你在我們這群人中實力應該是最強的,如果你死掉,那麼即便我們找到了應對溺水者病毒的方法,單憑這些新手也很難對付秘教教徒,逃出伊豆市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淺田千惠也點點頭:「我也覺得,莫大哥不應該以身犯險,這件事應該讓其他人來做。」
莫雲搖搖頭:「誰願意來做呢?想要試探病毒的襲擊規律,就需要有對危險的極強的感知能力和對異常狀態的感應能力。」
酒吧里再次沉默了,眾人面面相覷,卻沒一個人站出來主動開口。
但冷場了幾秒鐘,一個讓莫雲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聲了:「不如讓我來吧。」
開口說話的,赫然就是剛才被吳元龍用飛鏢威脅的年輕女郎,蘇玉。方才酒吧被吳元龍的威脅籠罩,她沒有敢開口,但現在莫雲這個溫和派掌控了局勢,她也敢於說出自己的意見了。
「哦?你有把握嗎?」莫雲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不能算是個純粹的新手了,這是我第二次參加生存遊戲。」蘇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第一次完成任務得到的獎勵是熱量感知,我想也許可以試着去感知一下那個『不可直視之物』的實體。」
「這個能力具體是怎麼使用的?」莫雲追問。
「當我應用這個能力的時候,我看到的周圍場景,就像是紅外線熱成像中看到的一樣,大概能看清楚周圍的溫度和熱量變化。」蘇玉說,「也許,那個東西的存在會引起周圍的熱量變化,如果我們能察覺到這一點,或許就能想辦法避開祂。」
「這倒是一個思路。」莫雲若有所思。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溺水者病毒並非是無差別的攻擊人類,至少在逃亡的過程中,莫雲看到很多人都在毫髮無傷地逃竄。
比如他和秦問珊一起駕車離開的時候,他就沒有被病毒攻擊,而秦問珊卻中了招。
這就說明溺水者病毒一定有某種觸發條件,比如說看到那位神靈的實體。但問題的關鍵在於,看到祂的同時也會死亡,根本沒有辦法為其他人做出預警,這幾乎就是一個無解的存在。
在莫雲的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一個恐怖的場景,一位肉眼不可見的可怖幽靈正懸浮於伊豆市的上空,遊蕩在街道和眾人之間,凡是看到祂的,全部都會立刻死於非命。
「還有我。」或許是蘇玉的挺身而出激勵到了其他人,方才第一個提問的方承德也舉起了手。
見到眾人疑問的目光看向他,他說:「是這樣的,我的能力是音波和震動感應,我能察覺到非常低頻率的聲音和非常輕微的震動,還能利用這種方式去攻擊。」
方承德頓了頓,「如果那東西的行動會引起音波震動的話,我有信心能感應到祂。」
「熱量,聲音。」莫雲滿意地點點頭,「排除視覺之後,也就只能從這兩個方面去試一試了,你們的能力都很有用。既然這樣,我們就組成一個探索小隊,由我來擔任組長,我們用各自的方式去感知祂的存在。」
既然試探溺水者病毒的任務找到了執行人選,那麼莫雲便立刻開始行動,他轉向旁邊的吳元龍:「我們三人負責試探溺水者病毒的襲擊規律,淺田千惠負責逃離路線,你和其他新人就負責掩護和救援我們吧。」
「好,莫兄弟,你放心吧。」吳元龍沒有反對,而是點點頭:「這種情況下,咱們必須好好合作才行。」
「嗯。」
分工完畢後,莫雲便騰出了酒吧門口的一塊地方,讓蘇玉和方承德兩人坐過來。
其他人都轉去了酒吧另一邊,酒吧的大廳面積很大,還分成了不同的包廂,他們之間倒也不會相互打擾。
莫雲看了一眼他從轎車裏救出來的和服少女,她此刻靠着酒吧門口的立櫃,眼皮依舊緊閉着,因為失血臉色略顯蒼白,還在昏迷當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但眼下他也不能將全部希望放在這個少女身上,因此他決定開始試探。
「兩位,我們就坐在門口,向着酒吧外感應,一旦發現異常,請立刻收回能力。」莫雲嚴肅地說,「現在我們也不清楚那東西是如何傳播的,因此現在只是初步的試探階段。」
「好。」方承德和蘇玉同時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莫雲一聲令下,三人同時閉上了眼睛。
此刻三人坐在酒吧門口,旁邊是灰色的窗簾,灰白色的光線穿過窗簾射進來,灑在散發着酒香味的木地板上。
他們三人坐成了一個三角形,旁邊的立櫃邊上還靠着一名昏迷的少女,少女的黑髮垂落在肩膀上,與靜默不語的三人構成了一幅有着獨特美感的畫面。
莫雲心情平靜,他之所以有信心去感知這個不知名存在,是因為他能一定程度上提前察覺危險,並且感應對方存在的氣息。
這種氣息玄而又玄,似乎和真氣流動有關,而莫雲能依據氣息判斷對手的強弱。
比如他進入酒吧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這個酒吧里並沒有比他實力更強的調查員,即使是隱藏很深的吳元龍,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或許這也是吳元龍沒有對莫雲的指揮提出意見的最重要原因。
總而言之,莫雲的氣息感應,蘇玉的熱量感應,再加上方承德的聲音感應,三人合在一起,就相當於三個感應能力極強的雷達。
如果這樣也找不出溺水者病毒襲擊規律的話,那恐怕他們這群調查員都會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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