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柔軟,青草還有些涼,觸在皮膚上,讓慕九歌麻木的神經,恢復了一絲絲的清醒。
她抬眸,便朝着四下看去。
四下靜謐,只有新房燭光閃爍,便再無其他任何。
也沒有絲毫別的氣息。
慕九歌抬眼看着頭頂上的大樹冠,醉眼朦朧,樹幹都變成了好幾道重影,也不知道她方才躺的到底是哪根樹幹。
或許,就是她頭頂這根吧。
方才她摔下來感覺到的柔和力量,或許,只是喝醉了的錯誤感知。
她自嘲的笑了笑,當真是醉了,竟然會多想。
疲倦困頓感再度湧來,一絲絲的清醒也隨之散去,慕九歌躺在草地上,睡了過去。
翌日。
新婚夫婦紅光滿面的出來,手牽手走到樹下。
狼酒醉人,但以慕九歌的神魂強度,醒的也快,天亮的時候已完全清醒。
項玄元輕來的時候,慕九歌正坐在樹幹上,無聊的看着遠山。
項玄仰頭看着她,「幽冥姑娘。」
他語氣里滿是尊敬,隨之,就跪了下來。
元輕也跪在他的身旁。
「我已聽元輕說了事情始末,多謝幽冥姑娘救了元輕,多謝幽冥姑娘成全我們。」
他十分虔誠,「項玄願配合姑娘的一切行動,任憑姑娘調遣。」
慕九歌將視線轉到項玄身上。
這是她意料之中的情況,項玄深情,對元輕連命都豁得出去,便是讓他幫忙奪得奎茅根,他必然會傾盡全力。
即使會讓他服他一無所知、增強力量的丹藥。
「項玄,幫了我,從此以後你就是狼族的叛徒,再也無法回來,此生此世都會被追殺,和元輕只能浪跡天涯。」
「你可想清楚了?」慕九歌問。
項玄深情的看了看元輕,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遲疑、動搖。
他重重點頭,「我想的很清楚。」
「狼族雖然是我本族,可是他們將我除名,讓我靈脈盡碎的時候,就與我斷盡了血脈之情。」
「狼族待我無情,我亦不會再有所留戀,此生此世,我所要所願,只有與輕輕相守一生。」
他的眼神無比柔軟、心疼,「只是此後被追殺的歲月,要連累輕輕與我一同吃苦。」
元輕將他的手緊緊反握。
溫柔輕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無所畏懼。」
當年被家族帶回去,被困,被折/磨了這麼多年,他們與家族早已兩不相欠了。
看着相依相偎的兩人,慕九歌不由得想到她和雲長淵,同是情深,但云長淵處理辦法卻截然不同。
他不會與她同生同死,他只會要她活着。
即使為了她活着,犧牲無數。
心臟又有些沉悶的壓抑,慕九歌迅速的轉移思緒,將一顆丹藥扔給項玄。
上界丹藥要麼是最低等無用的,要麼就是最高等千金難求的。
手裏這顆,靈氣極其充沛,即使項玄對丹藥不了解,卻也知道,這顆丹藥是千金難求的。
只是在上界可沒有聽過修復靈脈,短時間之內讓修為暴漲的丹藥。
雖是極品的丹藥,但定然,副作用也極大。
但項玄卻沒有絲毫猶豫,張口,就將丹藥服了下去。
丹藥發威,項玄盤膝打坐,全心全意的吸收丹藥,周身的靈力一直呈現狂暴的狀態。
元輕擔心的守着他,寸步不敢離。
百里竹溪是親自嘗過慕九歌丹藥好處的,不由得嘖嘖感嘆,「好羨慕啊,九歌,我也想要。」
慕九歌幽幽的掃了他一眼。
倒是也沒有拒絕,「把紅綃處理妥當,有賞。」
百里竹溪頓時大喜,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衝到草叢裏將昏迷不醒的紅綃給提了出來。
然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啊——」
紅綃驚呼醒來。
看到陌生的百里竹溪,當即大怒,「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區區人族,敢闖狼族地盤,你是在找死!」
可惜,她叫囂的再凶,卻被繩子給綁着,只能在地上蠕動。
百里竹溪玩味的瞧着她,就像是在瞧着自己即將得到的賞賜。
他嘿嘿一笑,手指向不遠處在吸收丹藥力量的項玄,和守在他旁邊的元輕。
「昨日大婚佈置的不錯,讓
他們小兩口,完美舉行了婚禮。」
「什麼?」
紅綃不可置信,眼睛都快瞪裂了,「你胡說,不可能!」
「項郎是我的夫君,怎麼可能便宜了別的賤/人!」她拼命搖頭,「絕對不可能的,不是我成親,我族人怎麼可能允許?」
百里竹溪好心的給她解惑,「自是鬼斧神工的異容術,你族人以為是你成親,還貼心的退避百米之外,讓項玄和元輕度過了一個安靜甜蜜的新婚之夜。」
「不!不可能!」
紅綃憤怒的不願意相信,可是天色已經大亮,新房門前的蠟燭已經燒盡。
四周一片喜慶祥和,也沒有任何一個她的族人。
一切種種,都在證明,昨晚本該屬於她的新婚之夜,被人搶走了。
「元!輕!」
紅綃咬牙切齒,兇狠的視線恨不得將元輕生生撕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百里竹溪輕蔑嗤笑,「別瞎吼了,看看你自己的處境再說吧。」
他蹲下身來,一柄小刀在紅綃的眼前晃來晃去,「現在殺了你,才是易如反掌。」
紅綃瞳孔猛縮,害怕頓時湧來。
她雖然極其憤怒,但還不想死。
「這裏可是我家,你若是殺了我,你也休想活着離開。」她恐懼的往後挪動,但捆的跟粽子似的,挪也只能挪動一丁點距離。
沒有絲毫自保的作用。
百里竹溪嗤笑,「果然是胸大無腦,真的是蠢,這樣就怕了?我若是要殺你,昨晚你就死了,還讓你活到今日?」
紅綃陡然鬆了口氣。
同時也感到極大的侮辱,憤恨的瞪着百里竹溪,就要開罵。
百里竹溪的匕首卻忽然貼近了她的臉,冰冰涼涼的鋒利感,嚇得紅綃一下就沒了聲音。
「項玄和元輕木已成舟,狼族婚盟,誰也無法拆散,你死了對他的心吧。」
「之所以留你一命,自是有你的用處,你若是乖乖聽話,我就讓你活着,如何?」
紅綃警惕的盯着百里竹溪,「你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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