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九歌臉色當即不好了。
雲長淵是不喜多言的人,便是喜歡吃她的烤魚,也只是行動上表明,讓人看見覺察而已。
但是與海葵的見面中,慕九歌可沒有烤魚過。
便只能是聽雲長淵說。
師父為什麼要對她多言這種事情?
他們的關係好到了聊天侃地,談這種私事喜好的地步了?
不,不可能。
便不說新婚之後,師父的時間不多,便是師父閒的很,也絕對不會同海葵閒聊這個。
此事必是海葵從他處聽來,故意撒謊說師父講的,目的是為了氣她,離間他們的感情。
她才不會上當。
慕九歌理清思緒,冷淡的瞧着海葵,「我可以給你烤魚,不過吃了你要是恢復的不好,可別怪我下毒。」
沒有半點嫉妒吃醋的痕跡,她神色平淡的便真的只是給她做烤魚,為了讓她恢復。
這個反應讓海葵極其不滿,就像是蓄力的一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糟心的氣悶。
海里都是水,烤魚難度增大。
慕九歌便只能用不多的靈力立起一個空間結界,隔絕了海水,再升起火堆來。
所幸的是海里魚到處都是,隨手就能抓住幾條。
她一口氣便烤了五條。
為了追求速度,同時也是為了節省時間,便是在深海里立起空間結界,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是艱難。
烤魚這麼短短的時間,慕九歌已經臉色發白,額頭的汗水沿着臉頰一滴一滴的落。
她擦掉汗水,將蔥花灑在魚上,五條烤魚一把抓,走到了海葵面前,遞給她。
海葵看着面前的五條烤魚,嘴角勾了勾。
伸出手,拿了其中一條。
接過去,海水便自動分開,但分開的位置,也僅僅只是包裹着烤魚,她身體的其他地方,仍舊浸在海水中。
慕九歌手裏還剩四條烤魚,她拿着,就必須繼續支撐結界。
靈力消耗的太快。
她咬牙,「這些不吃?」
海葵咬了口烤魚,品嘗了下滋味,讚賞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長淵也喜歡吃的,味道確實不錯,讓我食慾大開,那四條,我也一併都要吃了。」
慕九歌直接將烤魚遞到她的臉面前,魚嘴巴差點就戳到了她。
海葵往後退了點,不接。
道:「你拿着,我一條一條的吃。」
「你用另一隻手拿着。」
慕九歌要拿着這四條烤魚,就必須開全結界,這太消耗她的靈力了,她已經支撐的十分艱難。
而海葵卻能只開啟烤魚周圍的結界,這對靈力節約了許許多多,讓海葵拿着另外的四條魚,是最省力的。
「我得養精蓄銳,不能把力氣浪費在結界消耗上,如若不然,吃了的魚,都給消耗了,豈不是白吃?」
海葵一臉的義正言辭,便是慢吞吞的吃着,邊吃邊品,就是不接其他烤魚。
慕九歌的靈力已經快枯竭了。
臉色越發的蒼白,額頭汗水一滴滴的滾。
海葵這是故意為難她。
讓她當婢女,正要上演一出主子欺壓婢女的戲碼了?
慕九歌眼神越發的冷,她揚手,就直接將另外四條烤魚給扔了。
烤魚離開結界,立即就被海水給浸泡,調料四散在了海水裏。
一下就沒了滋味。
海葵見此大怒,「慕九歌你做什麼?我不說了我還要吃麼!」
慕九歌悠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一條魚夠你吃了。」
「不夠,根本吃不飽,我力氣恢復不了。」
慕九歌不動如山,「那便多等些時間,等你慢慢恢復,畢竟,我也有點累,需要時間休息休息。」
海葵詫異無比的看着她,「你不急着讓長淵快點回來了嗎?」
她當然急。
但是方才的事情,慕九歌已經看出來了,海葵便是故意刁難她的,若是跟着海葵的節奏走,海葵只會變本加厲。
不順着她走,海葵也還是得恢復師父的神魂。
畢竟,這也是海葵此行的目的。
既然目的一致,便是慕九歌再迫切,也不能因此落了下風,任人欺辱。
慕九歌沒有回答海葵的話,而是閉上了眼睛,周身的氣息開始流轉,便入定打坐。
淡定的讓海葵措手不及。
她本還想了好些花招折騰慕九歌的,可這才剛開始烤魚,就完全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走了!
慕九歌不是愛慘了雲長淵的麼,怎麼這點氣都受不下。
海葵氣惱極了,另一隻手裏摸挲着玉簡碎片,意識成音:看吧,她其實也沒有那麼愛你。
玉簡碎片上淡淡的白光微微晃了晃。
海葵吃了一條魚之後,便也沒再繼續吃其他東西,也就地入定打坐修煉。
打坐是恢復靈力最快的辦法。
鮫人國對外族人有壓制,但是壓制也有區別,對慕九歌的壓制是十成十的,壓得特別狠,不止力量大幅度縮水,便是連同打坐恢復,都慢的如同烏龜。
而對海葵來說,這種壓制就小了許許多多。
甚至因為她藍紫色的魚尾,讓她更接近遠古鮫人,這種壓制又更少了。
因此,她打坐修煉的速度,比慕九歌快了幾十倍不止。
海葵打坐結束,力氣再次充沛的睜開眼的時候,慕九歌身上的氣息也沒有好轉幾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隨即,站起身來,朝着裏屋走去。
海葵剛一走,慕九歌便睜開了眼睛,目光涼涼的看着她的背影,隨後,悄無聲息的跟上。
海葵到了裏屋,便拿出了玉簡碎片。
小小的碎片放在她的掌心,她愛憐的摸着,口中呢喃的念着,「長淵,長淵」
慕九歌站在帷幔後面,見此一幕,便覺得胸腔中怒火沸騰。
海葵摸玉簡碎片的動作,便像是在褻瀆師父。
她懊惱的便要上前去阻止,想着還是把玉簡碎片放在自己手上才安心靠譜些。
可是,她剛要動,卻駭然聽見,海葵一點點增高音量的聲音。
「長淵,來吧,回來吧,來我的身邊。」
伴着話音,玉簡碎片上面的白光越來越甚,逐漸凝聚成型,化作了一抹白色的虛影。
墨發如瀑布般散落而下,一襲白袍如謫仙臨世,立於耀眼的白光之中,從九天之上而來。
他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便是恆古的淡漠,遺世而獨、立,仿若無人能靠近分毫。
慕九歌看着他,瞳孔劇烈的顫。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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