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邊歆的日程被安排地很滿。詞字閣http://m.cizige.com
每天早五點起床,十分鐘洗漱過後就要晨跑,張單立要求她跟在戰場後面,跑一個小時提提神,邊歆當時就想吐槽,如果只是為了醒神的話,喝點功能飲料不是更好嗎?
跑步之後就是早餐,張單立老馬識途,總是能找到荒野里自然繁育的所在,每天都會給邊歆準備豐富的食物,他一個不吃飯的鐵皮人,下廚的手藝卻非常好,大約本本分分照着菜譜做,總是吃不死人的。
上午的餘下時間,張單立會把自己對虛空魔法的理解一一講述,短短一周時間,邊歆就學會了兩種新的技藝,對印記的使用,以及對虛空的了解也深刻了很多。她只覺得這個機械人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百年人生,張單立積攢下的智慧非同小可,如今他是傾囊相授。
午飯的食材需要邊歆自己去找,張單立教完課之後就把戰車調了慢速,沿着公路開,將邊歆丟出去,任由她覓食,找到什麼就給她做什麼菜。頭一天中午,邊歆是下午五點才回來的,飢腸轆轆不說,手裏只拎回來一窩髒兮兮的田鼠,有老有小,看樣子是全家福。不過她的進步飛快,第二天中午,她吃的是碳烤野狗腿。
到第三天,她摩拳擦掌出門,和張單立會合已經是晚上八點,她一幅原始人狩獵歸來的得意模樣,居然不知在哪兒拆了一輛鏽爛的三輪車,把車斗卸下來,載着收穫,又綁上繩子,一路飛奔回來的。那車斗里裝了半扇黑鬃野豬,八枚拇指大的鳥蛋,還有一籃子野菜野漿果。
這一頓收穫,她連着吃了五天。
晚餐結束後,張單立會把戰車停在一個合適的地方,然後傳授邊歆徒手和兵器的戰鬥。當年張單立就被稱讚為義體搏擊第一人,又經歷革命戰爭洗禮,戎馬倥傯多年,退隱江湖後每天無事可做也就是在反覆演算搏擊技藝,收拾小小的邊歆,不費一條線程之力。
這個年輕的戰士,在老前輩的教導下,正以一個喜人的速度成長起來。
第二周。
夜晚,戰車行駛在廣袤平原,沿着舊時代的公路向北而去,星月照耀,戰車飽含節律的震顫噪音如永不疲倦的飛馬嘶鳴。
「人這種東西就是很脆弱的。」張單立喃喃自語,也不知他古老冰涼的鐵心裏泛起了什麼波瀾。
義體人在駕駛艙里兀坐着,一面監察儀錶盤的數據,一面翻看舊時的相片。他只需要把影像記錄讀取就行了,手裏捏着的是一枚小小的鐵製魯班鎖,是他曾經一位學生親手製作的禮物。
「張同志。」艙門被邊歆偷偷開啟。
「怎麼不睡覺?」
「睡不着。」
「閉上眼睛躺着,心裏什麼也不去想就能睡着了。」
「您平時也睡覺嗎?」
「不睡。用不着。」張單立擺弄着魯班鎖,「但我知道睡覺是什麼感覺。」
「我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亂糟糟的,不管怎麼去忘記,都忘不掉。」
「忘不掉就說說吧。你這些天鍛煉很見成效,看來還可以提一提進度。把自己訓練地筋疲力盡,自然就什麼都不會想了。」
「不是吧……每天跟在戰車後面跑一小時還不夠要命嗎?」邊歆的嘴皮子不受控制地開始擺爛。
「體能是維持戰士決心毅力的根基,不過你畢竟還是自然人,身體的素質有天生的極限,但你對虛空技藝的把握可以說是沒有止境。邊寧留下的印記,非常穩定,只要你下苦工學習,一定會有收穫。」
「張同志,我有很多疑問。」
「說說看。」
「問題太多不知道從哪個先說起。」
「那用不用我猜猜看?」
邊歆倒是覺得這個說法很出乎意料,「怎麼猜?」
「我問,你就說是不是。」張單立把魯班鎖塞進背囊,似乎有些高興起來,「我看人一向很準。你想問我,邊寧為什麼傳下這個印記,對不對?」
「對,這是一個問題。」
張單立自顧自往下說,「你肯定是想,邊寧在我嘴裏聽起來是那麼一個重視平等的人,為什麼要留下印記,好讓人分成三六九等,是不是?」
「對。」
「那你說說,你當初被執行部選中,在他們的訓練科學習的時候,那些人是怎麼解釋印記的?」
「教師們都說印記是邊寧領袖留下,用於給具備天賦才能的人,一個用於抵禦虛空侵蝕的工具。」
「印記不是邊寧創造的。而是密契委的研發成果。當時我和邊寧都可以通過一種特別的心靈鏈接技巧,讓那些虛空適格者們可以借用我們的力量。後來他們就是根據這一點研究出來的瞑目紋,至於普照紋,那也是邊寧死後才冒出來的。」張單立為邊歆解釋,「密契委是鼓山時期建立的一個特殊部門。初期是為了展露人民派的坦誠,所以允許那些經過考核,確定心志堅定的群眾代表,了解虛空的存在,了解鼓山屏障,以及領袖力量的根源。」
邊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麼重要的情報,也能透露出去的嗎?」她在執行部所見的一切人都對自身所學遮遮掩掩,輕易不會透露給別人,就連她自己,暗地裏學會了記憶冥讀的巫術,也瞞着不說,前不久,她在遠平城追索木連父母的消息時,就用過這一招,當時也是偷偷摸摸的找了僻靜安全的地方才敢使用。
張單立只當是平常,「當你預知海嘯、地震的時候,你可以躲避,但你絕不可能阻止它發生。對你這種活在屏障里的小孩子來說,這種自然災害的威力你從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不懂得這種堂堂正正的道理。邊寧就是那麼一個人,越了解他,你越明白,想要戰勝他是不可能的。」
「真厲害……那他有沒有沒完成的心愿?」
「有。有很多。今天的世界變成這個模樣,就是他不想看到的。只能說,即使是他,也有窮盡的時候。」
邊歆心裏稀里糊塗,對自己的祖輩邊寧實在越來越好奇,但對他的印象卻永遠是隔着一層霧紗,不論如何也評判不清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從小聽聞,冠冕堂皇誇讚領袖的話,叫人提不起勁,家人對他的諷刺譏嘲,也讓她心中茫然,在課堂上學到的,真正把搖搖欲墜的民聯體從泥潭裏扶起來的人,是名為榮絨的領袖。而那顆在紫色天空熠熠生輝的黑太陽,卻仿佛遙遠的幻夢不可追及。毀譽參半的一個人,功過難以評說的一個人,追摸不透的一個人。
「連他都沒法做到,這就是天意嗎?」她思來想去,好像也只能說出這樣一句慨嘆。
張單立忽然冷笑了一聲,「後世子孫,實在不肖!你這句話,讓邊寧聽到了,不知道他會有多難過!」
邊歆聽到這句話,馬上就如同被戳破了多年暗藏的心事,情難自禁地激動起來,「可是,邊寧領袖再厲害,今天地球被摧毀成這個樣子,不還是他的過錯嗎?如果不是他執意挑起戰爭,又沒能力阻止核戰。而且民聯體在他死後也過得不好,大家的生活水平一直沒什麼起色,要不是榮絨領袖進行了……」
張單立猛地站起身來,氣魄就像黑夜裏天際線撲來震耳欲聾的海嘯,讓邊歆的言辭一下子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指着邊歆,義眼裏閃爍着危險的紅光,「不准你,提榮絨,那個叛徒!知道了嗎?」
邊歆被老前輩駭人的氣勢嚇得動彈不得,渾身繃緊不敢放鬆,她只能乖巧地點點頭。
張單立就當着她的面破口大罵,把榮絨和一干城邦改制的相關責任人從頭罵到腳,連着咆哮了十分鐘有餘,而他胸中怒火還沒有絲毫消散,仿佛漫長時間裏囤積的地心熔岩,沒有窮盡。
邊歆被嚇得仿佛呆鵝,張單立看到她這副不成器的樣子,猛地不再出聲,揮揮手把她趕走。
邊歆就這樣一步步往回走,心裏滿是後怕和懊悔,她還有許多疑問沒得到解答,等她轉身關門的時候,瞧見張單立挺直的背影在一片儀錶盤無言的微光里。
是鐵的輪廓,也是一個世紀的寂寞。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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