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離婚,賬面上的錢遲早會沒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到時我上哪兒找錢養孩子,怎麼養這個家?
我勸不了她,管不了她,我除了能離婚,我還能怎樣?」
陳民痛苦抓了抓頭髮,俯下頭靠在膝蓋上,痛哭流涕。
眾人聽罷,一個個都替他難受着。
阿虎最是氣憤,粗聲:「之前你跟俺聊過幾回,俺還以為就一丟丟,反而勸你大方一點,畢竟都是自家的親戚,能顧上就一定要顧上!誰知道竟是這樣的!這樣哪成啊!俺告訴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壓根就沒底的!」
王青紅着眼睛,低聲:「翠柳翠柳她太過了。
娘家吧,是家,但自個的小家也得顧上。
娘家再好,也終究不是你的家了。
這個道理我一開始也不懂,可後來慢慢我就懂了。
我弟弟還好,我嫂子就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總一味兒跟我討要東西。
我媽活着的時候,我擔心嫂子對我媽不好,儘量有求必應,要什麼給什麼。
當時我一直忍着,幸虧阿虎比我還大方,任我去安排。
後來我媽過世後,我就沒法跟以前一樣了。
我自個跟我嫂子說,生意難做,沒法一直幫上他們。
嫂子當然不高興,但我也沒法子。
我的收入不穩定,家裏靠的都是阿虎做生意。
我不能總拿自己丈夫的錢去討她歡喜吧。
幸虧住得遠,反正回去的時候帶一些東西給侄子侄女就行,至於她高不高興,我實在在乎不了。」
「就是!」
阿虎氣得有些不知所措,拍了拍表弟的肩膀,「阿民!你甭傷心!俺幫你!等小浩好了,俺陪你回惠城!俺找翠柳一家子說理去!」
程天源皺眉搖頭:「跟那樣的人家能說上什麼理?
如果他們家的人能講道理,至於鬧成這個樣子嗎?」
「那俺去揍人!」
阿虎捏了捏拳頭,喝道:「沒道理就耍拳頭!別看俺老了,俺力氣還有得很!」
薛凌無奈嘆氣,勸道:「先冷靜一下,好好商量清楚。
這事聽着好像很簡單,處理起來很棘手。
如果真的要擺脫這樣的家庭,估摸只能離婚。
但眼下小浩還在醫院躺着,身體不健康,心理也不怎麼行。
他現在非常需要阿民和翠柳能給他關心和支持。
如果此時此刻父母親還來鬧離婚,無疑是要在孩子的身上加多一道大傷。
他們離了,阿民能暫時擺脫翠柳一家子,可小浩呢?
他現在是再也受不得打擊了。」
眾人默然。
兩個人結婚生兒育女,雙方的家庭如同植物根須般紮根生長在一起,如同藤蔓般糾纏在一塊兒。
一旦要扯開,彼此雙方都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二十多年的緊密相連,唇齒相依,一旦要剝離彼此,輕則撕破皮疼痛難受,重則重傷不起,傷及無辜的孩子,甚至從此一蹶不起。
父母親的理由再大再充分,婚姻之下的孩子終歸是無辜的。
如果能看得開,同意父母分開,那可以另當別論,至少在心裏上接受得來。
如果不行,對孩子來講必定是一場大災難。
阿虎想了想,支吾:「小浩這邊比較難孩子們雖然都大了,但離婚說着容易,離起來卻一大堆顧慮,就好比小浩。
還有,你們的超市有兩家,還能分一人一家,不過其他財產都得分割,也是不好說。」
薛凌提醒:「阿民這樣的情況算是特殊的個例,如果真心決定要離,非離不可,那可以尋求法律支持,傾斜到自己這邊來。
不過,我不支持他們現在離。
一來翠柳的狀態不好,離起來非常麻煩。
二來則是小浩他的情況不明朗,需要父母親的支持和關愛。」
何翠柳昨晚自殺,無非也是因為這件事。
如果能順利妥當離婚,何至於鬧得這麼難看! 陳民激動大聲:「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都要被她逼死了!她倒好,一衝動就燒炭自殺!她這是要逼我也去死!」
「阿民,你先冷靜一點。」
程天源皺眉勸道:「你們畢竟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就算夫妻感情淡了,可你們還有幾個孩子。
眼下小浩需要你們關愛照顧,確實不好着急提離婚。」
陳民無奈搖頭:「這次小浩的事鬧得這麼大,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本來孩子被退學的時候,我就已經打定主意暫時不離,先把孩子安頓好了再說。
誰知小浩鬧得進i,我只能通知她過來幫忙。
她來之前跟我說,孩子最好沒事,不然她也不想活了。
丈夫靠不住,兒子如果也靠不住,人生就沒指望了。
當時我壓根沒往心裏頭去,想不到她真的唉!」
「阿民,真的非離不可嗎?」
王青嘆氣問:「要不,我們幫着勸一勸翠柳吧指不定有效。」
陳民苦笑:「如果有效的話,早就沒事了。
表嫂,我們認識也二三十年了,我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除非被欺負到頭上來。
她娘家的人無非是欺負我老實,欺負我沒魄力。
他們私底下總嘲笑我,說我是沒用的孬種。
翠柳想要管家,我沒反對,但她不能當我是傻子般欺辱。
再老實的人,也有受不住的時候。」
「翠柳堅決不肯離婚,是不?」
阿虎問。
陳民搖頭:「不是,之前提離婚的總是她。
她的親戚來要大錢或貴重物品的時候,她都得威脅一兩句,說如果跟我離婚,她能得一半的財產。
反正家裏一半是她的,她就有權做決定。
她提了幾十次了,我除了無奈便只剩下忍着。
忍到最後沒得忍,我才找律師起草了協議書給她。」
「她是一時接受不來吧?」
程天源猜測:「之前她都是說來威脅你,篤定你不敢真的離婚。
誰知你突然動真格了,她就害怕。
其實,她是不想離婚的,不然她也犯不着燒炭什麼的。」
陳民煩躁揉了揉蒼白的臉,長長吁一口氣。
「提離婚以後,我內心深處反而輕鬆不少。
之前總覺得日子看不到頭,心裏鬱悶得要死。
如果能離婚,我至少能瞅見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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