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沈明看着四周突然變成一片白色,整個空間只剩下了他和林賢兩人,不由得有些慌亂。
林賢也是止住了淚水,看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淺白深處,一個西裝筆挺,笑容顯得有些邪魅,長相異常帥氣的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
沈明看着向自己走來的那個傢伙,不就是沈煉嗎?
「賢兒,這麼長時間沒見,有沒有想我啊?」沈煉衝着林賢寵溺的笑着,張開了雙手。
千般的思念,萬般的苦痛,此刻化作了林賢止不住的淚水,奮力地沖向了沈煉。
兩人緊緊相擁在了一起,全白的空間之中,林賢的哭聲不斷的迴蕩。
「好啦!別哭了,哭成小花貓,可就不漂亮了!」沈煉溫柔的替林賢擦掉了眼淚,然而他自己的淚水卻抑制不住了,儘管是笑着,但淚水不停的往外冒。
「你個大混蛋,大騙子!你說過的,你說過你會回來的,但是你騙了我!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林賢靠在沈煉的肩膀上,胡亂的捶打着沈煉的胸口。
「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沈煉拖着林賢的臉,十分抱歉的說道。
沈明站在一旁看着兩人撒狗糧,不知不覺的竟然也笑了起來。感情雖然是人類最大的弱點,但存在即合理,如果沒有了感情,這個世界應該會失去很多美好的東西吧!
……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真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呢!」林賢幸福的躺在沈煉的懷裏,眼神中滿滿都是回憶。
「怎麼記不得?不過死纏爛打的好像不是我吧?我記得某某人第一眼見到我就被迷住了!」沈煉寵溺的揉了揉林賢這小腦袋。
「才不是呢,我就是覺得……哎呀,討厭死了!」林賢羞紅着臉,有些說不出話來。
……
良久,兩人就那麼相擁在一起,誰也捨不得放開誰?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這也許就是最後一次的擁抱。
「我們會一直都這樣嗎?你會回來的對不對?」林賢有些擔憂的問道。
沈煉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讓女孩失望,但是答案必然會失望。
「你是來和我告別的,對吧?」林賢摟着沈煉,表情很是悲傷,她並不是笨女孩,她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如果沈煉真的能夠回來,就不會用這種方式和她再見一面。
「對不起,讓你記得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想讓你繼續痛苦下去!你有你的人生,你有你的生活,忘了我吧!」沈煉摟着林賢,雙手不自覺的用力,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兩滴熱淚再次從眼角滑落。
「不!我才不要忘了你這個混蛋!我要一輩子記住你。」林賢拼命的搖頭,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對不起啊!我就是一個混蛋,忘了我這個混蛋吧!」沈煉緩緩的推開了林賢,眼神中儘是不舍。
「我不要,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又是這樣,難道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嗎?既然你已經回不來了,為什麼還要企圖奪走我最後一點希望!」林賢再次抱住了沈煉,她真的很害怕,害怕真的會忘了沈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沈煉閉上了眼睛,表情痛苦萬分,卻沒有發出一聲哽咽,這一刻對於兩人來說,比萬仞穿心還痛!
沈煉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用力的揮了揮手。
林賢的身體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在了沈煉的懷中。
「哈……哈……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沈煉狂笑不止,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地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讓這個男人徹底的崩潰了。
沈明看着這一幕,並沒有上前去安慰,因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片空間之中,時間好像成了一個十分模糊的概念。
沈煉終於是平靜了下來,但是雙眼依舊是那般的空洞。
沈明暗自嘆息了一口氣,走了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卻一句話也沒說。
「見笑了,讓她記得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必須這麼做,我根本沒得選!」沈煉依舊跪在地上,低着頭有些自嘲的說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他,為什麼當初在我的精神世界沒有奪舍我?那些情緒就是你執念的代表吧!」沈明有些感慨的說道。
「因為我做不到,系統有着系統的規則。」沈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以前我一直覺得宿主日記是個很沒用的東西。我相信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但後來我才知道,宿主日記也許就是系統的善良!即使我們失敗了,也讓我們選擇到底要不要抹去,我們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一絲痕跡。」沈煉看這沈明,動容的說道。
「系統的善良?我還真沒感覺到。」沈明笑着搖了搖頭,他和系統也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可絲毫沒有感受到系統哪裏有善良!
「這個地方幾乎是所有宿主都要來的地方,也許就是一個交接儀式。我的上一任宿主,也是在這個地方抹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絲痕跡。他所描繪的系統和我所經歷過的一點也不一樣,我甚至懷疑他和我的系統是不是同一個。他描繪的系統帶着他在這個世界一路橫推,但最終依舊是死了。
我覺得也許是系統害怕我們太浪吧!所以有的時候才會顯得那麼坑爹。畢竟宿主活着對系統的價值才更大。系統選擇了我們一定有着它的目的。這就當是一個前輩給你最後的一點經驗吧!」沈煉拍了拍沈明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不舍。
「你剛才說的幾乎是什麼意思?」沈明注意到了剛才沈煉那番話中的一個敏感詞,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其實我並不是你的上一任,在這期間好像還有一任。但是那種感覺很模糊,畢竟我的這縷執念一直寄存在七宗罪之中,對外界的感知很微弱。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真正的上一任好像是一個女孩。其他的我也並不知道,因為他沒有走到這一步。所以並沒有與我相見。」沈煉搖了搖頭說道。
「沒關係,不管怎麼樣?我是現在的宿主。祝福我吧,說不定我可以走到最後呢!」沈明衝着沈煉笑着說道。
「那我就祝你成功,我也是時候離開了!」沈煉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聳了聳肩,整個人仿佛輕鬆了許多。
「再見啦!小伙子,我看好你啊!也謝謝你,讓我解脫了!讓我……從那無窮無盡的幻境之中走了出來!儘管那樣的日子真的很幸福,但並不是她……再見了!後會無期!」
沈煉衝着沈明擺了擺手,隨後便走進了那無盡的純白。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白色之中,沈明心情有些複雜。他和沈煉也算是認識,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
「同學,醒醒,醒醒!」
沈明在一陣呼喚中慢慢的醒了過來,看着眼前的林賢,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了一絲悲傷。
沈明看了看桌子上,之前還在那裏的宿主日記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
「同學,你終於醒了,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對了,我和你為什麼會坐在這裏啊?」林賢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沈明。
「你不記得了嗎?」沈明有些試探的問了問。
「呃……我應該記得什麼嗎?」林賢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有些尷尬的說道。
「哦,沒什麼。就是你還記得有一個人叫沈煉嗎?」沈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還是問出了這個不該問的問題。
「沈煉?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好像對我很重要!」林賢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眼眶竟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一股難言的悲傷感心底升起。
「不好意思,我……」沈明看着流淚的林賢,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沒關係!」林賢笑了笑,然後淚水還是不停的湧出。
「我只是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這個人好像是個混蛋!」林賢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再次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卻格外的悽慘。
……
「沈明哥哥,這……我在這兒呢!」
葉心夏剛走出教學樓,遠遠的就看見了沈明,十分開心的擺了擺手。
沈明看到葉心夏也是快步的走了過去。
「心夏,能讓我看一下你的電腦嗎?」沈明想要再一次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測。
「好啊!」葉心夏沒有絲毫懷疑,直接大大方方的從包里掏出了電腦遞給了沈明。
「謝謝!」沈明笑了笑,立馬開始搜索之前林賢寫的小說。
「果然沒有了!」沈明嘆息了一口氣,沈煉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絲痕跡也被徹底的抹了個乾淨。
這個人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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