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我開着車,到後半夜就換了陳銳。可能是因為我太累了的原因,陳銳代替我之後,很快就睡着了。
……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現在除了開車的陳銳,別人都還在熟睡中。我稍微直了直身體伸個懶腰,發現渾身上下都痛。
在車上睡的這幾個小時,說實話,真的很難受。
我感覺自從閉上眼睛之後,我就一直在做夢,而且做的夢都特別亂,支離破碎的沒有一點邏輯可言。
「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陳銳小聲說道:「現在還早,你再眯會兒吧。」
我難受的搖了搖頭:「不了,在這土路上走實在是太顛了,顛的我都快吐酸水兒了。」
陳銳笑着回了一句:「沒有那麼誇張吧,這一段兒土路也不是特別坑坑窪窪啊。」
我奇怪的看着陳銳說了句:「見你露出一次笑容,真不容易。不過笑起來蠻陽光的,以後還是別老闆着臉了。」
「是嗎?」陳銳有的沒的搭了一句。
「是。」
說着,我向前看了看,只見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向前伸展着,兩邊全是高高的雜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
「這還得走多久啊?一眼望不見頭。」我有些不爽的說道。
「沒有多遠了,應該就剩下幾十公里,那個小哥說的。」陳銳淡淡的說道。
好吧,幾十公里也沒有多遠了。照我們現在這個速度,應該在中午的時候,就能到苓山腳下了。
醒了之後,我是不可能再睡着了,於是就拿着手機來回翻看着,還好,這裏還有手機信號。
我本想刷一刷微博,可是剛剛打開,我就被一條推送的消息給吸引了。
『知名電視劇製片人夏弋,昨夜於平色古城某酒店,暴斃。』
「小狐狸!快醒醒!」我扭着身子拍了拍後排的小狐狸。
小狐狸抬起頭,睜着惺忪的眼睛,嗚嗚的說道:「高遠哥哥,你又幹什麼啊!我還困着呢。」
「你姐姐她……報仇了!」我說了句。
「什麼!?」小狐狸聽到我說他的姐姐,整個人立馬精神起來。
我把手機遞給小狐狸讓他看,他猛地奪過手機看了看,隨即他又說道:「你給我這個幹嘛?我又不認得幾個字兒!」
陳銳這時也說道:「那個夏弋……死了嗎?」
我長長的嘆口氣,說道:「昨天晚上,夏弋死在了平色古城的一家酒店裏。新聞上說,夏弋死之前跟電視劇的女一和女二住在一起……這麼一來,估計電視劇也拍不成了。還有那兩個不潔身自好的女演員,恐怕也沒有臉在娛樂圈混下去了。」
「那我姐姐呢?!」小狐狸又問道。
我說道:「這上面當然不會有你姐姐的消息……按她的話,估計現在已經回到狐族了。」
我話說完之後,小狐狸拿着我的手機看了半天,雖然他認識的字兒不多,但是我知道他看的並不是手機上的內容……
小狐狸久久無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現在慧青的仇已經報了,夏弋那個小人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但是我們並開心不起來。因為慧青回到狐族之後,她就要接受打回原形的懲罰。
「要不……你現在回狐族看看?」我試探性的說了句。
「算了,還是不看了。」
說着,小狐狸將手機還給我,然後閉着眼靠在一邊,也不再說話了。
我看着小狐狸這樣,心裏有些心疼,可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說一下。呼~還是靠他自己調節一下吧,這個世上的任何生物,只要活着,總是需要經歷很多事情的。當這些經歷沉澱下來,就是成長。
慧青如果真的被打回原形,我想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兒。至少她可以忘記這些悲慘的事實,然後無憂無慮的做一隻簡單的狐狸,過着狐狸本該過的生活。
而夏弋這樣的小人,最後這個結局完全對得住他的所作所為。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一上午,韓雪、拴柱小哥和魏凱都在睡覺,小狐狸在後面拱着,也不知道到底是睡了還是傷心呢。我跟陳銳也沒有多少話說,所以就混混沌沌起來,迷迷糊糊的介於睡着和清醒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隱約聽見陳銳在叫我,聲音很急促。
出於最起碼的警惕心,聽到這種語氣的叫聲,我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陳銳還在晃着我的身體。
「你看那邊兒!」陳銳指了指車身右邊的一個小岔路上。
我轉頭向右看了看,只見一個很窄的小路上,地上灑滿了白色的紙錢。好像是農村下葬的時候,在路上扔的那種。
在我目光投過去的那一瞬間,我也正好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孝服的背影,隱沒在遠處的雜草中。
我眉頭微微皺起,我回頭看着陳銳,說道:「普通的下葬而已,你緊張什麼?不要草木皆兵好不好!」
陳銳睜大眼睛說道:「你看看這荒郊野嶺的,哪兒來的人家啊!根本沒有人居住,又怎麼會有人下葬?!」
我深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無奈:「我剛剛就只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那真的是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鬼。ok?」
說着,我又將車窗玻璃搖了下來:「你現在好好聞聞,這裏有陰……」
我本想跟陳銳說,讓他聞聞這裏有陰氣嗎,可是……這裏的確沒有陰氣!現在空氣中竟瀰漫着一絲屍氣!
「對,的確沒有陰氣,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陳銳皺着眉頭說道。
陳銳是蘭陽道,他並沒有學過金陽道的功夫,所以他對殭屍這玩意兒並不是很敏感。如果我不是跟着金家俊學過金陽道的道術,恐怕我也感受不到。
我衝着陳銳說的:「是沒有陰氣,但是有……屍氣!」
「屍氣?!」陳銳說道:「你是說,剛剛那些人抬的棺材裏,有殭屍?」
我搖了搖頭:「我剛剛可沒有看到什麼棺材,你看到了?」
陳銳說道:「我看到了,他們抬着一口刷着血紅漆料的棺材。」
「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