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飛往陽城的國際航班上。
某個座位附近,像是被施了沉默魔咒,除了機艙內的噪音,這個區坐着的乘客們,都陷入詭異的沉默,時不時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某個座位——
明顯高出別人的大塊頭,一身較為正式的銀灰西裝,穿着外套也無法掩飾那身健碩的肌肉,看上去十分強壯。
半指長的頭髮像一根根鋼針,跟刺蝟似的,瞧着就是個硬茬子。
長相不好惹的人很多,但這位,總讓人心中有種莫名的緊張與忐忑。
前後左右鄰座的人都繃着神經,坐立不安,度日如年,又不敢鬧出動靜。就連不諳世事的小娃娃,也奇異地安靜。
那人戴着墨鏡,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或者說他上飛機坐下來就沒怎麼動過,除了用餐時動了下,吃完坐下又不動了。
周身氣氛十分詭異。
那附近的乘客們數着時間,內心咆哮:怎麼還不到目的地啊!
終於,漫長的航行結束,乘客們迫不及待走出飛機。
來到機場,排隊進行入境審查。
這位灰衣大塊頭在排隊的時候,前後都隔着一段空位,再加上近兩米的身高和壯碩的身材,以及那獨特的氣質,他所在的位置就格外顯眼了。
負責機場安全的執勤人員時不時看過來。
等輪到他的時候,審查台的人接過證件:
「先生,麻煩摘下眼鏡。」
他配合地摘下,讓攝像頭進行面部掃描拍照和查驗。
審查人員看着這位待入境的人員,對上那雙似乎不會流露任何情感的雙眼時,只覺得一股寒意刺激得渾身汗毛悚立。
論身高職業籃球隊員比面前這位高的,多得是。
同樣是大塊頭,但有的人,那長相那氣質,更有親和力。
可面前這位,給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什麼好人!
當然,人不可貌相,有的人長得慈眉善目,其實歹毒得很。
有的人長相惡劣,但內里一身正氣。
面前這位不能這麼輕易就扣標籤,不能進行無根據的揣測。
身份驗證完畢,審查人員看着對方的填表與證件。
並沒有問題。
掃描證件,不僅沒有犯罪記錄,反而檔案里記載了不少功勳——
此人是國外某野生動物保護組織成員,多次參加反盜獵行動,立過許多功勞。
如果按第六數據庫的標準來算,這位屬於優質人才!
優質人才多少是有點特殊個性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審查人員肅然起敬查驗完畢,歸還證件。
「歡迎來到陽城!」
「謝謝。」
低沉又有一絲沙啞,不含任何溫度,也看不到屬於人類的感情,短暫的說話過程也不帶起伏,給人的感覺像是被蛇信子掃了一下。
審查人員:「……」
保持職業微笑已經是最大的克制!
還是好嚇人啊!
當一系列的過關安檢完畢,他還沒走出多遠,又被幾位牽着警犬的機場特警攔住。
執勤的「公務汪」如臨大敵,狗眼嚴肅盯過來,完全戒備狀態。
他再次進行了一次身份查驗。
並沒有任何不耐煩,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特殊待遇」,很是配合。
再一次身份查驗結束,他沒有繼續戴眼鏡。
將墨鏡放進兜里,辦理行李暫存,一身輕鬆離開機場。
他不考慮搭乘地鐵,也並沒有打算乘坐公交。
他想沿路觀察一下這個城市,但是,以往搭乘公交的體驗並不好。
好久以前搭乘過公交,猶記上車的那一刻,原本喧鬧的車廂內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乘客們就算說話也不敢大聲,相互之間認識的,也只用手機聊天軟件來交流。周圍沒人敢靠近他,都是戰戰兢兢。
所以,今天來到陽城,他並沒有搭乘公交,而是叫了個出租車。
司機原本沒留意,等這位乘客進來之後,張嘴要搭話的時候,才發現,嗯,這位乘客似乎、好像、有點不好惹的樣子。
平時特別善聊的司機師傅安靜如雞,全程謹防這位乘客,手指一直按在快捷報警鍵上。
乘客也沒有聊天的意思,坐下來之後就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勢,一動不動。
要不是眼珠還轉,說不定會被誤以為是一尊雕塑。
車內安靜得可怕。
即將到達目的地,司機從後視鏡看着後座的乘客。
只見這位乘客,手伸入外套裏面的口袋掏東西。
司機:「……」
面色一白,額頭的汗立馬流下來了,手指哆嗦着就要按向快捷報警鍵。
然後就看對方,掏出了一副墨鏡戴上。
司機:「……」
小心翼翼的,長長呼氣的聲音。
司機咽了咽口水,心臟還是跳得很快。
太特麼可怕了!
掏墨鏡硬是做出了掏某類禁用物的架勢,嚇勞資一跳!
與此同時。
在家裏的風羿看向小區外的那條路:「他來了。」
小區門口,從出租車下來的人,被門衛攔住,需要進行來訪者身份確認。
隨後,物業保安室聯繫了風羿,得知確實是來客,才放行。
他不需要指引,不需要看小區裏的路標,像是已經確認了方位,腳步堅定。
這個時間,有業主牽着愛犬在小區里遛狗。
幾隻瘋玩的狗,汪汪叫得歡。
然而,當這位灰衣大塊頭走來的時候,幾隻狗一掃剛才的歡快活躍,都垂着尾巴躥到主人身後,露出半張狗臉看着經過的人。
他墨鏡後的眼珠一動,看過去。
剛露出的半張狗臉,全部縮到主人身後。
面部肌肉也有些僵硬的狗主人:「……」
養你有什麼用?啊?有什麼用!
我特麼也怕啊!
這尼瑪究竟是什麼人吶?
經過的地方狗都不敢叫!
風羿的宅院裏。
客串園丁的小丁,正拿着大枝剪裝模作樣的修剪花木,時刻留意着前面庭院大門。
在來訪者到達之後,小丁快步過去開門。
雖然已經在監控里見過這位待入職的同事,知道是個大塊頭,但真正面對面,才能深刻體會到那股壓迫感。
並非身材帶來的壓力,而是氣質。
貌似有老闆幾分功力。
不過,小丁畢竟已經是老員工了,感受過老闆帶來的氣勢,此時依舊鎮定。
在一剎的微頓後,小丁並沒有露出異樣,面上帶着兩分熱情三分禮貌五分好奇:「請進,老闆已經等着了。」
他微微頷首。
往前沒走多遠,花壇邊有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悠閒站立。
傾斜的陽光穿過樹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面部線條帶着些許尖銳,看過來的雙眼似是蘊含笑意,但又好像並不存在多少溫度。
神秘又犀利的氣場。
來訪者邁着沉穩又有固定節奏的腳步,並未停歇。
他甚至沒有對這位年輕人投過去分毫視線,沿着石板鋪就的小路,繼續往前。
準備許多天,覺得自己今天裝扮百分百還原的職業替身小壬:「……」
跟在後面目睹這一切的小丁:「……兄弟,你被看穿了?」
小壬沒有回答,盯着繼續往前走的來訪者,揚聲道:「且慢!請問,我是哪裏露餡了?」
風中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
「弱。」
短小章。
明天也不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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