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和徐曉蕾回到辦公室,耿直關上辦公室的大門,向外聽了聽,確定沒人了,便對徐曉蕾說道「曉蕾,聽馬三才這麼說,這個泥瓦隊會不會和王雨亭署長有關?」
「不一定有直接關係,上級組織傳過來的消息,王雨亭並沒有參與過寶藏藏匿。不過,既然是王署長介紹的,多少還是應該有關係的。」徐曉蕾想了想說道。
「剛才,馬三才說,這個工程隊是天津過來的。而宣統皇帝也是乘船從天津來的營川,這不會是巧合吧?」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我估計這個工程隊是羅玉讓王雨亭幫着着馬三才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條線就捋出來了。」
「曉蕾,我明白了。這樣的話,那本王雨亭留下的筆記本里的記錄,就一定與這個工程隊有關。」耿直說道。
「有很大可能。明天,我叫人從營川警署把工程圖取回來,研究一下再說。」
「可工程圖我真的不行,簡單的工程圖還能看明白,稍稍複雜一些,就看不懂了。可這件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該怎麼辦啊?」耿直無奈道。
「怎麼辦?你不行,不是有趙玫嗎?趙玫是專修建築的,工程圖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繞來繞去,看來,趙玫是繞不過去了。」徐曉蕾嘆聲道。
「我,去找?」
「不是你,還能是誰?反正她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可以直截了當地讓她幫你研究工程圖,通過工程圖,看看有沒十分地方值得留意的。
我再研究研究王雨亭留下的筆記本,二者合到一起,也許就能得到答案了。」
「不去找趙玫行嗎?」耿直有些為難道。
「不找她找誰?你跟我說說。」徐曉蕾睨了耿直一眼,說道。
「是啊,不找趙玫還能找誰呢?」耿直心裏清楚,這個時候硬着頭皮,也得去找趙玫了。
「你去找她,也別太為難。我現在想開了,只要櫻子吐口,我也不會硬攔着。
不過,你要記的,雖然你暫時脫離了組織,但你永遠是一名地下黨員,要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懂嗎?」徐曉蕾一臉嚴肅道。
「曉蕾,我懂。」耿直點頭道。
「好了,這件事先不急,等把圖紙要來之後再說。
不過,那天在溫泉會館,我總覺得趙玫看出些了什麼,估計沒等你找她,她就會來找你了。」徐曉蕾略有所思道。
「她要是來找我,我就好開口多了。」耿直笑道。
「瞧你那個樣,也不知道哪好,櫻子、趙玫這樣數一數二的姑娘都看上你了。」
「你不是也看上了我嗎?」耿直故意說道。
「我眼睛瞎了還不行?行了,你回情報處吧,晚上來接我。」徐曉蕾說道。
「那行,我回去跟櫻子復命去。」耿直應聲道。
回到海軍情報處,耿直直接到來中村櫻子的辦公室。
中村櫻子示意耿直關上辦公室的門,向他問道「去孫掌柜那邊怎麼樣?」
「具體情況是曉蕾跟他談的,我在外面放風。
我問曉蕾了,曉蕾說孫掌柜清楚這裏面的利害關係,很痛快答應了。」
「他要是不笨,就知道是為他好。
按時間算,明天就能查到紅光理髮店,看來,不出意外的話,孫掌柜要在海軍情報處的看守所,過春節了。」
「櫻子,你都給他做好身份了,還用關這麼長時間嗎?」耿直問道。
「你這腦子到底好不好用,關他是對他的保護。只有他被關在看守所,大島浩夫才沒辦法將他帶走,才是最安全的。」
「原來如此啊,櫻子,還是你想的高明。」耿直連忙說道。
「也不知道怎麼的了,我一個堂堂帝國少佐,竟然想着如何保護一個中國人了。」
耿直正要說些什麼,中村櫻子又接着說道
「好了,孫掌柜的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除了你、我、曉蕾,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櫻子,我明白。」
「剛才,沈君如又來電話了,讓你下午去營川辦事處那邊。」
「又去那邊?」耿直一臉無奈道。
「去就去吧,至於趙玫,我也想明白了。
這事盯是盯不住的,全靠你自覺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和曉蕾的態度,想不想好,就在你了。」
「櫻子,我當然想好了,不會和趙玫怎麼樣的。」耿直說道。
「不會怎麼樣?不會怎麼樣,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嘴還硬。
不過細想,其實你好的地方還真不少,要是不好,我也不能頂着那麼大的壓力,看上你一個中國人。
那天我幫趙玫解了圍,默認了你們的關係,估計趙玫會感激我,估計不會硬往你身上靠了。
下午,我派的警衛還跟着你,等進到營川辦事處的樓,你辦你的事,我也不讓他們跟着了。」
「還是讓他們跟着吧。」耿直有意說道。
「看你那樣,也不知道是真心讓跟着,還是故意跟我賣好。
行了,你就在我辦公室吃午飯吧,吃完之後給我肩膀按一按,你就去沈君如那吧。」
中村櫻子又拿起銼刀,磨着指甲說道。
吃過午飯,為中村櫻子松完肩膀,耿直帶着兩個警衛一起去了滿洲國營川辦事處。
進到沈君如辦公室,只見她滿面春風,似乎心情很好。
見到耿直進到辦公室,笑道「耿參謀,有好消息了。」
「哦,沈部長,是什麼好消息?」耿直連忙問道。
「四個坐標,又確定了一個點,原來差不多方圓五十里,現在範圍縮小了很多,排查比之前容易很多了。」沈君如笑着說道。
聽了沈君如的話,耿直心中一震,如果溫泉會館在這已經確定的三個坐標點內,那日本人第一個全面排查的地方,一定會是溫泉會館。到時候,即便沒有將寶藏排查出來,那以後自己想動手查找寶藏,難度也會增加許多。
看來,查找寶藏的進程要加快了。
耿直正想着,趙玫和酒井大誡、張清明一起走了進來,酒井大誡手中還拿着一張地圖。
沈君如叫幾人一起來到辦公桌,酒井大誡教授在辦公桌上,將手中的地圖展開。
「沈長官,經過這幾日細緻研究,之前南北兩個坐標點外,又確定了西邊的那個坐標點。
在第四了坐標點確定之前,可以在這個三角形區域內查找了。」酒井大誡教授指着地圖,說道。
耿直低下頭,向地圖看去。
當看到這三個點圈定的區域,耿直懸着的心一下放了下來。
溫泉會館並不在這個三角形區域內,可以斷定,第三個坐標點,應該是出了偏差。
沈君如看了看圈定的區域,皺了皺眉說道「酒井老師、清明老師,這個區域都是農田,有可能是藏匿寶藏的地方嗎?」
「我們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次是從趙博淵教授那邊取來的高倍顯微鏡,仔細觀看得出來的結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酒井大誡說道。
「耿參謀,你怎麼看。」沈君如向一旁耿直,問道。
耿直看了看圈定區域,說道
「營川城緊鄰遼河和遼東灣,土地含水量很大且鹽分含量很大。物品埋藏久了,很容易損壞。
按理說,這些地方很難藏匿寶藏的。
不過,為了防止被發現,反其道而行之也是有可能的。」耿直分析道。
「耿參謀說的有道理,那先這樣,我安排宇田署長先排查照這個區域排查,你們再繼續就四輛紡車上的蕊絲數,仔細分析,爭取儘早確定寶藏藏匿區域。」沈君如一臉嚴肅道。
「是,沈長官。」眾人說道。
走出沈君如的辦公室,趙玫碰了碰身邊的耿直,說道「沒有事的話,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這回耿直沒再說別的,一口答應了趙玫。
進到趙玫辦公室,關上辦公室的門,趙玫讓耿直坐到她對面,說道「耿直,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有,當然有。
按理說,憑酒井大誡和張清明的眼力,再怎麼看錯,也不會偏差這麼多啊?」耿直不解問道。
「你說的沒錯。
酒井大誡除了木器專家外,還是日本有名的痕跡專家,正常來講,不會有這麼大偏差的。
問題是,他以前沒有用過高倍顯微鏡,對顯微鏡的原理並不清楚,我稍稍用了點小手段,他的判斷就出現偏差了。」趙玫低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不會被他們發現吧?」
「當然不會,這是技術上的問題,就算有一天酒井大誡或者張清明覺察出問題所在,也是他們操作的問題,和我沒關係。」趙玫淡淡道。
。「那就好,對了,那天你去溫泉會館,有沒有什麼發現?寶藏有沒有可能藏在溫泉會館哪
個地方?」
「我去溫泉會館是去洗溫泉,也不是要去看寶藏藏在哪的,你問我這幹嘛?」趙玫白了耿直一樣,說道。
「趙玫,你也知道我着急,你就跟我說說吧。」
「跟你說什麼?這是我第一次冬天在外面洗溫泉,確實很舒服。
還是穿着泳衣看着清楚,曉蕾是體香四溢,櫻子更是膚白賽雪,你們每天住在一起,你耿大少爺倒是艷福齊天啊。」
「趙玫,我——」
「行了,不逗你了,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男歡女愛的事。
出門碰見中山正人的時候,櫻子替我解了圍,我很感動。
以後咱們的事,我不跟你談了。
現在我是看明白了,你耿大少爺雖然文武雙全,不過在家說話是真的不算,就算你有意思,你也不敢。是不是?」
「也不總是這樣」耿直支吾道。
「你看你那樣子,一看就是心虛了。
行了,跟你說正事,那天我在溫泉會館各處仔細看了看,從建築佈局上講,是中規中矩,沒什麼特別的。憑我判斷,寶藏不可能在地表以上藏匿。」
「那會藏在哪裏?」耿直問道。
「你能不能搞到溫泉會館地下管網圖,我研究一下。」趙玫想想說道。
「這樣,最近曉蕾要對溫泉會館的詳細情況做一下梳理,我借這個機會爭取把地下管網圖搞出來,你幫我研究一下。」耿直聽了心中一動,看來是讓曉蕾說着了。
「我這麼幫你,有什麼好處?」趙玫一雙美目盯着耿直,說道。
「趙玫,我」
「你不用說了,就算你對我有了些想法,你也不敢是不是啊?」
「我,不是不敢。我和曉蕾已經成了親,櫻子也有了我的孩子,我得顧忌她們的感受。」耿直低頭說道。
「要是以前,我還會問問你,到底對我有沒有好感。現在問都不問了,問你也沒用。
行了,你走吧,在我屋裏呆時間太長了,曉蕾和櫻子知道,你又的挨訓了。
別因為我,再不讓你同床共枕了,我不是造孽了嗎?」趙玫淺笑道。
「那,那我走了,等我把地下管網圖搞到手,就來找你。對了,中山正人沒來騷擾你吧?」耿直問道。
「沒有,那天都說的那麼清楚了,他叔叔哪能落下那個臉呢。沒想到那天櫻子能幫我把話圓了。這麼看來,以前是我小氣了。」
「趙玫,你這麼好,一定能找到你愛的、還愛你的人。」
「可是我,就愛上你了怎麼辦?一個女人一旦動情,是能難移情別戀的。曉蕾這樣,櫻子這樣,我也是這樣。行了,你走吧。」趙玫淡淡道。
「那我走了。」說着耿直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這一次,趙玫並沒有送他,只是目送着耿直的身影,久久不願移視。
離開了辦事處大樓,耿直見天色已晚,便決定先去興亞銀行去接徐曉蕾。
進到徐曉蕾辦公室,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走到徐曉蕾身邊,耿直說道「曉蕾,剛才我去營川辦事處那邊,見到趙玫了。」
「我知道了,下午櫻子給我來了個電話,說你過去了,讓我有點心理準備。
聞你身上的味道,看來今天你和趙大小姐沒做什麼啊。」徐曉蕾睨了耿直一眼,說道。
「曉蕾,我們能做什麼啊。這回讓你猜着了,趙玫讓我想辦法弄一套溫泉會館地下管網圖,研究一下地下管網,與你想法不謀而合了。」
「趙玫的知識要比我和櫻子淵博的多,只不過在咱們營川這個小地方,施展不開罷了。她有沒有說,事成之後你怎麼感謝她?」
「問了。不過她又說,以後和我的事跟你和櫻子說,不再問我了。」耿直說道。
「那我問你,要是我和櫻子答應趙玫了,你要如何?」徐曉蕾問道。
「別開玩笑了,你們怎麼會答應呢。」耿直搖頭道。
「誰說不能答應,反正你也沒有從一而終,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家裏多個姐妹也沒什麼大不的了。我問你,到那時候,你會不會迎娶趙玫啊?」
「不會的,不會的曉蕾,金桂娘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啊?」耿直連忙打岔道。
「又打岔,行了說正事。下午,張天翼傳過來消息,劉二水、李大牛已經在營川特高科門口蹲點了。
我估計只要他們當中的
哪個落了單,劉二水他們就會動手了。」
「那特高科咱們自己的人,消息傳過去了嗎?」
「傳過去了,如果向井甘雄真的是我們的同志,他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
按櫻子的計劃,明天就會將孫掌柜帶到海軍情報處收監,到時候即便白山那邊來了消息,孫掌柜已經將之前身份問題彌補上了。
沒想到,櫻子開始幫咱們做事了。」
「慢慢讓她多幫咱們做些事,等到哪天攤牌的時候,她也跑不了了。」徐曉蕾淺笑道。
「你是說,把櫻子發展成我們的同志?可是,咱們那麼多同志因她而死,組織能同意嗎?」
「你現在都脫離組織了,不是一樣為地下組織工作?
真有那一天,櫻子和你一樣不就完了。
再說,她現在做的這些,都是她的本職工作,換另外一個日本人在她的位置,可能會更兇殘。
櫻子,要是能為成為咱們的一員,那已經意義絕不亞於一個縱隊的力量,滿洲的地下組織將得到極大的加強。」
「這麼說,我就懂了。等她為我們做的事越來越多,自然就成了我們的同志了。」
「你也別太樂觀,櫻子太聰明,幾回就能看的出來。
這一次要不是孫掌柜,換成別的人,櫻子早就快刀斬亂麻,孫掌柜現在可能都不在了。」
「可櫻子說了,無論孫掌柜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父親永遠是中村浩介,不會是其他人的。」
「這就是櫻子的另一面,為了自己可以六親不認。
哪一天你我危及到她的安危,說不準也會當機立斷的。
不過,這就是一個職業特工的該有果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一點,你我都得向櫻子學。」
「我怎麼感覺,你和櫻子現在是越來越像了。」
「也不是越來越像,也許是惺惺相惜吧。行了,別聊了。天也不早了,咱們接影子吧。」
「那我不用去盯一下劉二水他們?」耿直問道。
「有劉二水在,你去做什麼。無論他們刺殺成功與否,這個局我們已經為他們布好了,剩下的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五百銀元我已經交給了金桂娘,一旦得手,就把錢交給他們。」
「錢你從銀行提的?」
「銀行也不是我開了,想提就能提啊?我是從咱們成親時,別人送的彩禮錢里拿的。」
「這事,你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跟你說,你有別的辦法嗎?櫻子小金庫里的錢,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可別打那筆錢的主意。」
「那筆錢,我是不會動的。只是,單單靠咱們兩個人的積蓄,支持抗戰是杯水車薪,總的找個更好的生財之道,才行啊。」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什麼事都不能操之過急。好了,咱們去情報處吧,別讓櫻子等急了。」徐曉蕾直了直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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