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打天下易,治天下難。
元朝就是最明顯的例子,蒙元鐵騎何其恐怖,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實力如此恐怖的元朝卻只堅持了九十八年便滅亡了。
還有,李自成也是個很明顯的例子,這傢伙僅僅當了四十二天的皇帝就莫名其妙的亡了。
可見,只管打天下,不去想怎麼治理是不行的。
朱器圾可不想當幾十天的皇帝就嗝屁了,所以,他對打下領地之後的治理還是十分上心的,這就是他親自帶着李岩和李精白等人來汝州的主要原因。
那麼,這汝州打下來之後到底怎麼治理呢?
首先,打土豪分田地肯定是必須的。
這個必須不是說他必須學其他義軍的,打家劫舍,劫富濟貧,收買人心。
他之所以學着其他義軍打土豪分田地,主要是因為明末的土地兼併太嚴重了,天下的土地八成以上都在這些土豪或者說他們所代表的勢力手裏,不把這些土地拿下,分給老百姓,老百姓怎麼活,老百姓活不成了,還是會造反。
這應該就是李自成等各路義軍最得民心的一個舉措,因為跟着他們就有土地分,有了土地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當然,也不能完全學他們,頭髮鬍子一把抓,不管好壞,但凡是土豪鄉紳地主,全乾掉。
為富不仁的,是應該幹掉,不幹掉不足以平民憤,也沒有足夠的土地給老百姓分。
樂善好施的,就不能幹掉了,如果這種人也不由分說全部幹掉,那就會寒了整個士族的心。
這會兒治理天下還是得靠士族,就算是李自成和張獻忠,手底下也請了一幫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用以治理天下,他們也沒想過要用大字都不識一個的老百姓來治理天下。
他們手底下的讀書人是怎麼來的朱器圾並不知道,不過,朱器圾知道應該用些什麼樣的讀書人,用樂善好施的讀書人肯定沒錯。
這種人就算是再有錢心裏也裝着老百姓,對於治理天下那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至於他們手底下的土地,有多少都沒關係,因為他們有資格擁有。
當然,這種人是少數。
這年頭,大多數土豪鄉紳地主那都是只管自己錦衣玉食,不管老百姓死活的,要不然,這天下就不會亂成這個樣子,更不會有如此多的饑民。
打土豪分田地這是第一步,各路義軍也都知道這一步,那麼為什麼各路義軍最終還是失敗了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你不能分完就不管了。
這會兒正是西北災情最為嚴重之時,很多地方連草根樹皮都吃光了,光把地分給老百姓有什麼用,他們別說是糧食種子了,就連草根都找不來,種什麼呢?
還有,就算有種子,種下去全乾死了又有什麼用?
那還不是浪費種子!
這個問題就比較的麻煩了,朱器圾雖說準備了足夠數百萬人吃的糧食,但是,他也不能一直養着這數百萬人啊,而且,這天下可不止數百萬人,而是數千萬甚至上億人,他不可能全部免費給人供應糧食,誰都沒這能耐養活數千萬甚至上億人,皇帝也不是這麼當的。
他得讓老百姓自己養活自己才行。
這會兒賑災的糧食已經運過來了,汝州幾乎到處都是粥棚,老百姓暫時是不用餓肚子了。
而且,那些為富不仁的土豪鄉紳地主也差不多被清理乾淨了,他們手裏頭的田地也開始分給當地的老百姓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打土豪竟然收穫不菲。
這些土豪鄉紳地主家的糧食多的,都夠汝州所有老百姓吃上幾個月了,也就是說,幾個月之內他都不用往汝州運糧食了。
還有,這些土豪鄉紳地主家裏的金銀財寶加起來足有數百萬兩,他甚至連手下十餘萬大軍幾個月的餉銀都賺回來了。
不過,朱器圾並沒有因此而開心,他還是滿臉陰雲密佈,愁眉不展。
幾個月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少意義,他要的是長治久安啊!
只有讓老百姓自己能養活自己,這天下才會太平。
問題,怎麼讓老百姓自己養活自己呢?
這天,他又帶着李岩、李精白、宋應星等人來到了汝州州城附近的田地里。
汝州州城附近的老百姓差不多都分到田地了,他們也開始在田地里耕作了,不過,他們種的並不是小麥和稻穀,而是紅薯和土豆,因為這會兒早過了小麥和稻穀的載種季節了,而且,這會兒汝州的旱情也比較的嚴重,田裏基本栽不活小麥,更種不了稻穀。
朱器圾看了看辛勤勞作的老百姓,又蹲下身來翻開地里的土看了看,眉頭不由越皺越深了。
這地也太幹了,就算是把紅薯和土豆種下去,也不會有多少收成啊!
怎麼辦呢?
他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一個乾瘦的漢子挑着一擔水吃力的從不遠處走過。
這漢子雖然步履蹣跚,雖然累得滿頭大汗,卻依舊滿臉興奮之色。
因為他有地了,以後的日子有奔頭了。
朱器圾看了看那桶里的水,下意識問道:「他這水是從哪裏挑來的?」
李精白不假思索道:「應該是從幾里外的北汝河裏挑來的。」
噢,北汝河裏還有水嗎?
朱器圾聞言,不由一愣。
他來的時候好像還經過了北汝河,不過,那個時候他急着教訓孫可望和李定國他們呢,並沒有怎麼注意河裏什麼情況。
他的印象中,河裏好像沒什麼水了啊。
他想了想,隨即揮手道:「備馬,我們去北汝河邊看看。」
很快,密衛便牽來十餘匹駿馬。
朱器圾直接帶着眾人打馬來到最近的北汝河岸。
他抬頭往河裏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這北汝河怎麼這麼寬?
他印象中北汝河就幾十步寬,但這裏的寬度百步都不止。
這會兒雖然大旱,百餘步寬的河裏還是有水的,而且水面寬度最少有二十步以上,也就是三十米左右。
他忍不住吃驚道:「這北汝河怎麼這麼寬?我們過來的時候也經過了北汝河啊!」
李精白回想了一下,隨即恍然道:「哦,王爺說的是那座橋所在的地方吧?這橋自然是修在河道最窄的地方。」
原來是這麼回事。
朱器圾聞言,不由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他的眉頭卻已經舒展開來。
這水量已經足夠灌溉很多良田了,只要想辦法把水給引上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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