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本-《飄》。」李曼說話聲音逐漸變低,也越來越慢。
因為柳誠高大的身影已經將她完全籠罩,從書架上拿下了那本有些泛黃的《飄》。
柳誠又拿下了一本,笑着說道:「看這本吧,《戰爭與和平》。」
李曼的家庭條件和他們老柳家大差不差,都是普通家庭,受不了《飄》裏面那股濃郁的小布爾喬亞的味道。
倒是對《戰爭與和平》、《鋼鐵是怎樣練成的》之中,達瓦里希之間的革命情誼,十分的喜歡。
「哦,好。」李曼關了電視機,坐在客廳看了一會兒書,一步步的挪到了柳誠的房間裏。
李曼試探的問道:「你能給我放首歌嗎?」
「純音樂?」
李曼點了點頭,柳誠比她想像的更加了解她,她的喜好、她的習慣、她的一切,都如同了如指掌一般。
這種感覺讓她略微有些呼吸加速。
李曼看着忙碌着的柳誠,一絲不苟的表情、全神貫注的眼神、專心致志的臉龐,像是散着光,閃在她的心底。
柳誠伸手半拉住了窗簾,光線太強了。
「你看什麼?」柳誠看着發呆的李曼,自己難道眼角有眼屎不成?
李曼抱着書,十分確信的說道:「看你好看,像是會發光。」
「下午的太陽有點毒,拉住窗簾就好了。」
柳誠沉默下來,繼續在鍵盤上飛舞,他沒有主動攻略過李曼,但是李曼顯然在自我攻略。
「誠誠,你別老是窩在家裏玩電腦,出門玩玩啊,以前來家裏的那個劉宏,多出去走走。」王懷蘭忽然回到了家中,推開了柳誠的房門。
呼呼的空調聲和輕音樂還在慢慢響起,窗外是蟬鳴不斷,柳誠還真的沒聽到老媽開門的聲音,等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王懷蘭一開門看到李曼靠在床頭上,捧着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老媽面色複雜的說道:「啊,你是?」
「伯母好,我是李曼,我和諾諾姐是好朋友。」李曼猛地站了起來,慌裏慌張的說道,連拖鞋都忘記穿,光着腳踩在了地上。
王懷蘭奇怪的問道:「諾諾不是去京城了嗎?」
柳誠看着一臉慌張的李曼,趕忙說道:「她和姐姐認識,還是因為我。」
「我們是校友,她到我們學校做勵志演講,我問她借了狀元筆記。」
「啊,你就是李曼啊,我常聽諾諾提起你,你們吃過飯了沒?我去給你們做。」王懷蘭看了看屋裏這氛圍,客氣的問道。
李曼怯生生的說道:「吃過了,柳誠做的。姐姐拜託我照顧他,他這不是有正事忙嗎?伯母,我們只是朋友。」
「哦,好,坐坐,這小姑娘長得真好看。」王懷蘭笑容滿面的關上了門,左拳錘了一下右手掌心:「這小丫頭長得可真俊。」
「你姐常提起我嗎?」李曼有些拘謹的坐在了凳子上,靠在床上也實在是太自然了些。
柳誠的雙手放回了鍵盤上,說道:「並沒有,那是我媽客氣話。」
「哼!」李曼比了個拳頭,柳誠還是不說話的好,每次說話都把人氣的人半死。
「你媽回來了,我是不是現在走啊,哎呀,好難為情,你姐說你爸媽要忙到七點多,八點才會回來的。」李曼略微有些抓狂的說道。
柳誠調試着自己的web日誌分析工具,開源之後的工具集,源源不斷的提供了大量的漏洞攻擊特徵和指紋信息,柳誠也拿了一些日誌包嘗試性分析。
不僅如此還有越來越多的掃描檢測工具,在被編入了這個開源的漏洞掃描工具集裏。
「你現在走,不是更說不清了嗎?看書吧。」他暫停了調試,訪問ip統計、訪問url統計、瀏覽器統計、爬蟲信息統計等功能已經做好了。
他要設計一個網站風險評估分數,百分制,能夠讓站長們,一目了然的看出自己的網頁,到底處於什麼樣的水平。
ui設計上,他也同樣遵從了紅色警報,黃色警告,綠色安全的傳統,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製作。
李曼想了想繼續靠在床上看書,點頭說道:「好吧。」
反正總有一天也要白給掉,也不怕柳誠爸媽看到。
王懷蘭切了個水果拼盤,送進了房間裏,依舊是滿臉的笑。
……
「那姑娘是咱們濟南人嗎?住在哪裏啊?家裏是做什麼的?」王懷蘭十分好奇低聲的問道,還專門把柳宏輝從機構早早的叫了回來。
李曼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滿臉羞紅的說道:「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
「吃了飯再走唄。」
「不了,伯母,回去晚了,我媽要嘮叨我的。」
「好,下次還來玩啊,誠誠,快去送送,快去啊!」王懷蘭樂呵呵的說道。
天空蔚藍,也沒個盡頭,太陽就像過年時候的商販,張燈結綵、拒不收攤,要一直亮到晚上十點,當每個人的皮膚都吸飽了陽光,暮色才一層一層薄紗似的,逐漸收攏。
天空涇渭分明的分成了蔚藍和火燒雲的紅火。
大明湖的湖面碎金閃爍,像是流動着的奢華無度的黃金一樣璀璨。
白雲被風捲動時,河水忽靜忽動,光影穿梭。
「呼,緊張死了。」李曼伸着手,似乎是要抓住着轉瞬即逝的清風,不遠處的柳枝打散了水面的金黃,也打散了李曼的倒影。
柳誠靠在漢白大理石做成的竹子上,看着被風打散頭髮的李曼,笑着說道:「那你還敢來我家蹭飯嗎?」
「敢呀,怎麼不敢,反正伯父伯母都認識我了。」李曼用手擋着夕陽,打在地上一個個手影,玩的不亦樂乎。
柳誠像她靠近了兩步問道:「也不怕我嗎?」
「怕。」李曼點了點頭,歪着頭問道:「可是越怕就越想靠近啊。」
柳誠招了一輛出租車,笑着說道:「早點回去吧。」
「你什麼時候和陳婉若正式分手,我可是在你這裏排了隊了,可不許別人插隊。」李曼再上車之前,笑着說道。
柳誠看着夕陽下漸行漸遠的出租車,溜溜達達的回到了家中。
「她爸在林業局就是個普通的副科,過幾年可能會當科長,不過可能會幹到退休,她媽在林壇初中教英語,她還有個哥哥,在國外留學,不過是是公費生,明年還是後年,就回來了。」
「李曼在清澤讀的是金融系證券投資專業,目前單身,性格很乖巧。」
柳誠坐在沙發上,如數家妻般,介紹了下李曼的家庭條件。這些他都門清兒。
柳宏輝點了點頭:「不錯。」
「不錯什麼不錯,這邊一個陳婉若,那邊一個李曼,我跟你說,你兒子這樣,都是跟你學的,你年輕那會兒,就這樣!」王懷蘭雖然在抱怨,但也是滿臉的笑容。
本來以為陳婉若的事,他們在棒打鴛鴦,但兒子這麼快就找回來一個新的。
他們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生子當如此的感覺。
「我哪樣啊,我那時候也沒怎麼樣嘛。」柳宏輝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當着孩子的面說這些幹什麼!」
「敢做不敢說了是吧,那個姜麗,過年的時候,你還給她發短訊,當我不知道嗎?」王懷蘭咬牙切齒的說道。
柳誠站了起來,老一輩兒的愛情故事,他一個小輩兒聽不合適。
李曼第二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着一個帶着茉莉花的連衣裙,手還提了一條鯉魚,如同進自己家一樣,拿着備用鑰匙開了門,開始在廚房張羅。
柳誠摸了摸鼻尖,他現在記性很好,昨天李曼來的時候,穿的牛仔褲,今天卻換成了連衣裙,這算是一個可以更進一步的信號嗎?
他走了過去,李曼整個人忽然繃直了身子,愣愣的轉過來,低頭說道:「能不能等你徹底分手之後?我都這樣了,我不想做小三,你給我留一絲絲的自尊,好不好。」
柳誠拿過了圍裙說道:「看電視去吧,我來做飯,我沒有試探你的意思。」
王懷蘭從主臥走出來,手裏還拿着織衣框,笑眯眯的說道:「哎呀,李曼來了呀,快來坐,和伯母聊聊天,我都不知道我們家誠誠,還會做飯呢。」
哈啊?!
李曼才瞪大了眼睛,原來王懷蘭在家,完全是她自己誤會了。
柳誠搖頭繫上了圍裙,看了看菜,確定了這次是糖醋鯉魚,這難不倒柳誠,他可是跟着李曼學了不少的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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