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鮫人的海域,當七情六慾果的效果消失瞬間,莫然眼角就流出悔恨的眼淚。
曾經有一個那麼美的姐姐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動心。直到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如果還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留在那裏不走了。
對於顏狗莫然而言,鮫女的面容是比成年之後龍芷藍還要美麗的存在。這如何不讓他心動。
張英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冷笑說道:「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說:「還是算了,等我以後強大了,再來這裏吧。」
總算還沒有傻到色令智昏,他現在回去,一定會被扒皮抽骨吃的乾乾淨淨。
一行人又飛了幾天,終於又給他們看見一個大島。從天上看去,這島佔地極大,而且島上還有一座獨峰。這獨峰也有點意思,山尖尖像是被錘了一下,打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莫然看了一下這島,對張英說:「這好像是我們龍游觀的海外諸島之一。你看,那裏是龍游觀的標誌。」
從天上看,地面有一個佔地不小的道觀,而道觀的中央廣場也有一個赤龍標誌。
就在這個時候,道觀中有人飛了出來,對着張英遙遙一拜,說:「這位道友,這裏是龍游觀地盤,如沒有什麼事,還請不要久留。以免引起誤會。」
張英一笑,將自己的身份令牌丟了出去。令牌飛到那人面前,那人一看。然後抱拳喊道:「原來是上觀的師兄!」
張英點點頭,說:「正是,那我可以下去休息一陣嗎?」
這人遲疑了一下,說:「平時還是可以的,但是最近島主下達命令封閉全島,怕是有些不方便。」
張英和赤潮互相看看,說:「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張英對他拱拱手,然後就要飛走。
但是這個時候,地面上道觀中又分出一個人,那人遙遙的喊道:「前方的道友請留步!」
他飛了過來,攔住張英說道:「道友何必着急,我去稟報一聲島主,大家都是龍游觀的人,想來也不會太為難。」
張英笑道:「如此這樣最好,我們在東海飛了好幾天,也有點乏了。」
這人笑笑,對着身邊的同門說道:「你還不下去和島主稟告一聲?」
最初那人只能無奈點點頭,看了一眼張英然後飛了下去。
不多時,又有一個新的人飛到上空,對着張英說:「是上觀的師兄吧,那請入觀休息。」
兩人隱隱夾着張英等人,張英等人自然是下降到道觀廣場。
剛剛站在廣場上,那兩個弟子就急速後退。地面的赤龍發出一道光芒將張英等人給包圍起來。
這個時候,道觀大殿中走出幾個修士。其中打頭的一個修士絡腮鬍,高髮髻。他笑着說:「這不就結束了?上觀的師兄又如何,這護觀大陣連築基期修士也能困住,我們為何要怕?」
張英心中一嘆,對着前面的人問道:「可是鎮守此島的長老回去了?」
海外諸島,都有築基期修士鎮守,而且都是上觀長老鎮守。其中最大的潛龍、翔龍二島更是有築基後期的長老鎮守。
這個島也很大,但是遠遠沒有到潛龍、翔龍二島的程度,那兩個島上可是有數十萬人口的大島。這個島上應該是一個築基前期修士駐守的。
島上的築基期修士回去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鍊氣期的修士。只是現在看來,這些修士是動了壞心思。
果然,為首的絡腮鬍說:「佛門入侵,總觀陷入危機。也不知道能不能退敵。萬一總觀陷落了,我們這些海外弟子,還需要保存修行種子。」
張英聽了他的話,說道:「所以,你們就打算趁着這次危機,將這裏給佔住了?」
龍游觀的海外諸島都是龍游觀的資源基地。每個島上都產出不同的資源。這些島源源不斷的給總觀輸血,才讓總觀能維持,才讓元氣丹的自由兌換成為可能,才讓神都繁華起來。
這其實就是殖民地經濟。為了控制海外諸島,龍游觀每年都會放出那些潛力已盡的上觀道童去島上。這並不是一個好差事。因為來到這些島相當於離開了神都的繁華,是來島上幹活的。
所以說,來到海外的上觀弟子心中是鬱悶的,他們是被發配過來的。如果是長老出海鎮守,那又是不同的待遇。
「什麼叫佔住,我們只是拿回我們應該得到的。」這絡腮鬍也懶得說那麼多,他擺擺手說:「發動大陣,將他禁錮住。」
陣法開始緩緩收縮,開始對張英等人壓迫過來。這陣法能困住築基期修士,就是能將築基期修士的道基給困住,沒有道基提供法力,築基期修士也強不到哪裏去。
但是這些人顯然是沒有遇上張英這樣的修士。
張英一道劍氣打下去,劍氣擊打在光幕上,將光幕打了一個漣漪。這絡腮鬍冷笑道:「這大陣能吸收築基期的攻擊,你要是能破了這大陣,我將這裏的石磚都吃完。」
張英一笑,說:「也不用你吃石磚,就吃我一斧就行!」他的話音落下,一柄小斧頭就從他的手中飛了出來。
這小斧頭對着光幕一撞,光幕像是一塊玻璃一樣被打碎,小斧頭去勢不減,直接對着那修士砸去,一下將他胸口砸碎。
晉升築基中期,小斧頭也得到了史詩級的加強。身上不僅僅多了兩重寶光,達到了三重寶光的地步,而且本身的重量從五千萬斤增長到了八千萬斤。
這樣的重量撞在身上,與其說是撞在一座山上,還不如說是一座小山撞在你身上。
剎那間,場上一片寂靜,仿佛風都停滯。
張英看了看四周的人,朗聲說道:「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還試圖狙殺同門弟子。你們膽子很大嘛。」
圍堵張英,這些弟子靠的就是這個大陣。但是這個大陣一下就被張英打碎。帶頭大哥也一下死在這師兄的手中。其他人一下都懵了。
其中一個弟子戰戰兢兢的說:「這不關我的事,我也是被脅迫的!求師兄饒我一命!」他一邊說着一邊後退,忽然轉身飛了出去。
但是他馬上就驚恐的發現,一道風牆將這裏給圍住了。
風捲起一道旋風,將整個廣場給包裹起來。
「如果有什麼不滿,不應該在門派遭遇大難的時候落井下石,佔住門派的產業填補私慾。你們這不是在拿回你們應得的東西,而是在謀亂。」
「既不能共富貴,也不用共患難,你們的行為我理解,但是不能容忍。最初的時候,最先出來的弟子已經讓我們走了。我已經猜到你們這裏發生了變故。但是你們的事情不輪到我來處理,以後會有龍游觀的人來處理。我當時是打算走的。」
「但是,你們後來想要將我誆騙下去,對我圖謀不軌。這就是我不能容忍的地方。縱然你們有千般理由,萬分委屈。但是想要謀財害命,這就是我不能容忍的地方。」
「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有罪。帶頭的人我已經除掉,首惡已誅。你們不管是被脅迫的,還是真心參與的,都輪不到我來管。」
張英說到這裏,手中飛出一個陣盤。這陣盤落在道觀周圍,將整個道觀給包圍起來。這是他煉製的困人大陣,在好幾次戰場上都發揮出不錯的功效。
這一次,張英將這個道觀全部籠罩住,說:「我已經設下大陣,這大陣將你們全部困在此地。你們是逃不掉的,這件事我會上報龍游觀,等待龍游觀的秋後算賬。」
「如果你們在此地努力維持下去,共同渡過難關。想來就算是後面的鎮守修士到來,你們表現良好,可能就會得到龍游觀的寬恕。」
「你們的生死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張英嚴厲的說完這些話,眼光在各人身上巡視。有的人面若死灰,有的人暗含慶幸,還有的人猶豫不決。
謀大事而畏首畏尾,死了帶頭之人,剩下的人猶如鼠輩。
這裏的事情張英會上報給龍游觀,這裏的人就讓他們好好反思。至於龍游觀對他們如何,那是龍游觀的事情。
張英對最初迎接他的弟子招招手。這弟子剛開始還示意張英他們離開,算起來應該算是被裹挾的弟子。
張英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回答:「我叫郭海生。」
他點點頭對郭海生說:「你剛開始讓我離開,表明你良心未泯。這件事情,我會向龍游觀如實稟告。想來你也不會有太大罪過。如果你在這裏受到打擊報復,將來上觀來人之後,你也可以如實稟告。」
張英說話聲不算太大,但是也讓周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如果其他人真的對郭海生打擊報復,以後來秋後算賬的龍游觀修士必然不會輕饒他們。
如果郭海生死了,那說明這裏的人根本沒有悔改之心,等上觀修士到了,這裏必將受到血腥清洗。
郭海生就像是一顆釘子釘在他們的心頭上,甚至是以後龍游觀修士來了,都會問他其他的人表現如何,然後按此定罪。
這可能會讓郭海生在這段時間被孤立,但是會讓他在這段時間保住性命。甚至如果他操作得好,還能拉攏一批人在他手下。
張英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勵。繼續問:「你這島叫什麼名字?」這是要問的,不然不好打報告。
「這裏叫飛石島,因為千年前有一塊飛石擊中島上的獨峰而有名。千年前這座島叫獨峰島,後來才改名的。」郭海生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生怕張英忘記,還給詳細介紹了一下島名的由來。
張英一下就好奇了:「被飛石擊中?」他回想了一下島上獨峰的樣子,確實是像是被東西打成這樣。
郭海生點點頭說:「這件事龍游觀也有記載的,萬萬不會騙了師兄。」
「我不是說你騙我,我只是對這飛石有點興趣,你能詳細說說嗎?」
郭海生遲疑一下,還是說道:「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只是島上一直有這樣的說法。說是千年之前,有一天風和日麗,忽然天邊飛來一塊巨大的石頭。這石頭朝着島上就撞了過來,當時的鎮守長老大驚,使出各種法術想要擊毀這塊巨石,但是都收效甚微。」
「當時大家都嚇壞了,開始各自逃命。這樣大的巨石砸在島上,就算是築基期修士也要完蛋的。」
「不過後來據說這飛石只是擊中了獨峰山頂,引發一陣強烈的地動,然後這飛石就打着飄一樣飛向西邊去了。島就這樣保住了,因為過於命大,這島就被更名為飛石島。」
張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天上飛石,一下就讓張英想起了風息石妖交代自己的話。這飛石會不會就是飛石觀?
飛石觀就是一顆在天上飛翔的巨大石頭。
不過也問不出更多的東西,張英點點頭之後,說:「你好好表現,龍游觀是個萬年沉澱的大觀,想要陷落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算是給了郭海生一針強心劑,郭海生勉強笑笑。
張英看了看四周,給他們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才帶着莫然他們離開。
龍游觀實在是太龐大了,牽扯到的各方面也很多。這次和尚入侵,眾多海外基地就會暫時失去控制。如果龍游觀真的落敗了,這些海外諸島一定會獨立。
不過這些事情也不關張英的事,他來龍游觀的目標已經實現,可以隨時脫離龍游觀。
倒是一邊的莫然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就有點沉默寡言了。
張英瞟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莫然說道:「我想起父親的一句話:利益是最好的連接方式,而實力是維持連接方式的唯一途徑。什麼都不可靠,只有實力是唯一的保障。」
張英詫異了一下,那個對他滿臉討好的莫然父親,竟然也有這樣深刻的領悟。他說:「所以你有了新的領悟?」
莫然搖搖頭說:「我沒有新的領悟,只是同意了父親的話。這一次要是沒有大師你,甚至是大師修為沒有那麼高,我們都有危險。上觀的身份並沒有什麼用。」
張英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總算是成長一點。唯獨只有懷中的龍芷藍迷惑的看着兩人,並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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