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石這麼一飛,就是飛了好幾個月。具體時間張英也不清楚,反正他覺得日夜交替的時間越來越短。
剛開始還正常,後來張英在領悟完一冊典籍,或者是教導完白羽法術之後,這天空就變成漆黑一片,變成了夜晚。
有時候他也覺得納悶,難道自己教導白羽,或者看書太入迷了嗎?怎麼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於是他問赤潮:「你有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赤潮一邊嚼着蘿蔔,一邊想了一下,說:「有的時候有這樣的感覺,好像還沒有吃幾根蘿蔔,就到了白天。」
得了,問他也是白問。
這天,張英正在看書,忽然外面黑白旋轉,日月顛倒,白晝更替。
他走出小樓一看,周邊一下變得光明,一下就變得黑暗。光明和黑暗的交錯中,天地似乎變成一個大漩渦。
接着飛石一震動,這一震動可不得了,整個飛石觀都跟着震動起來。飛石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揉搓擠壓,一下就失重了!
白羽嚇得直接飛進張英的懷中瑟瑟發抖,她一隻見識淺薄的小妖,哪裏見過這樣的仗勢,一下就以為這飛石要爆炸了。
張英和赤潮也凝重起來,一人一虎靠在一起,隨時準備自救。
也就是這個時候,飛石像是被大力甩開。天空一下就變得清明。而赤潮則是大聲的喊道:「不好了!要撞上了!」
此時的張英已經發現飛石朝着地面扎去,而在他的前方則是有一個尖尖的東西。
還沒等張英做好準備。這飛石就用力的撞在這尖端上。
轟然一聲巨響。張英感到頭腦一陣轟鳴,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英總算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飛石已經停下,守護飛石的大陣發出淡淡的光,火紅色的火池已經只有淺淺的一層火氣。這一次航行,居然將一池子的火氣都給消耗殆盡!
此時的飛石觀一片狼藉,主體建築雖然沒有被破壞,但是不少磚瓦還是掉在地上。
張英摸着自己暈乎乎的頭,對着身邊的赤潮喊道:「你怎麼樣了?」
赤潮皮糙肉厚,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他甩了甩身上沾滿的灰塵,說:「我沒事!」
白羽也從天上落了下來,『咕咕』的叫了兩聲。赤潮翻譯說:「白羽說她也沒事。」
唯一有事的只有張英了!他被摔得頭痛!
「這是怎麼回事?」張英一邊摸着頭,一邊四周看去。這個時候,他忽然看見背後有一座山峰的頂端被撞出一個巨大的豁口。而這山峰的樣子,他怎麼看着有點熟悉。
想了一下,他猛然想起。這山峰的樣子不就是飛石島那山峰嗎?
他趕緊飛上天看了看,發現他正處在一片海水之上,飛石懸浮在海水上,正在緩慢的吸收水氣。藍色的水池中水氣慢慢上升,這飛石在恢復能量!
但是此時的張英哪裏有精神去關心這個,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飛石島原來叫獨峰島,千年前被一塊外來飛石撞塌了山峰頂部,為了紀念這個事情,這獨峰島改名成飛石島。」
他想起了這句話,此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詞「臥槽!」
這件事情明明是發生在千年前,但是此時他真真正正的是看見飛石撞了這山峰。
他心中有一個荒謬的想法:「難道自己穿越到了千年前?」
這沒道理啊!
張英心中大喊。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都穿越世界了,這穿越時間也不是不行吧?!
一時之間,張英思緒繁雜,也不知道要想點什麼。
一邊的赤潮倒是沒有領悟到這個事實。他眼尖的發現一個人正趴在飛石的前端突起上。有點意外的對張英說:「張英你看,那裏有個人!」
張英凝神一看,果然有一個人趴在飛石前端突起上,而他撞在原本有石碑的地方,這石碑現在已經被撞的稀碎,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張英連忙將這個人救了過來。好在這個人也是命大,這樣的撞擊下,他也只是暈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飛石島忽然飛出幾個修士。他們遠遠的朝着飛石飛來。而飛石此時卻再次啟動,一下就升空飛走。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一下就甩開想要過來查看的龍游觀修士。
飛石在天上飛了一陣,最終停了下來隱藏在雲端。他還是懸浮在東海之上,還在不斷的吸收水氣填補水池。
張英將這個昏迷的修士帶到客房中休息,然後就打量起這個人。
他穿着一身青衣,胸口上繡着一隻龍頭。在龍游觀待了很久的張英知道,這是一個練氣七層的道童弟子。
龍頭是龍游觀上觀弟子的標誌,青衣表示他是練氣期後期弟子。龍游觀對這方面管理很嚴,這不是不會亂穿的。
這個人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修士,濃濃的眉毛,闊嘴獅鼻,綁住長發的髮帶可能鬆了,現在長發亂糟糟的鋪着。
張英對赤潮說:「你先盯着這傢伙,等他醒了就叫我。我去看看損失如何。」
赤潮點點頭。張英就走了出去,而白羽閒着無事就跟了上來。
飛石觀的主體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有些窗口被震開,有些磚瓦被震落。這是有大陣保護的飛石觀,簡單修葺一下就能恢復原狀。
五行池也沒有問題,這是飛石的核心能量供給,也是大陣重點守護的地方,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除了五口池子現在都是空空如也。
觀外就比較慘了。外面的小樹林很多樹木被連根拔起消失在飛石上,現在這裏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棵樹,顯得特別可憐。
而外面的花園和涼亭現在甚至是消失不見。地面就仿佛是被刮過一樣,花園消失得乾乾淨淨,涼亭的基座都沒有了。
除此之外,飛石也沒有受到什麼破壞,守護飛石的大陣還是很厲害的。
張英在飛石上檢查了一陣,終於是放下心來。這飛石還沒有壞,還能繼續飛行。
只是它為什麼穿越了?這就有點奇怪了。
此時,赤潮的聲音在心中傳來:「這人已經醒了,你要過來看看嗎?」
聽見赤潮的傳音,張英馬上就趕了回去。然後就看見那濃眉大眼的傢伙坐在床上,有點畏懼的看着赤潮。
張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問道:「你是龍游觀的弟子?」
這人看見張英,連忙從床上下來,對他拱拱手說:「在下是龍游觀獨峰島駐守弟子趙德柱。」
「趙德柱?你罩得住誰?」張英一聽這名字就樂了,甚至還調侃了一句。
這人摸了摸頭,似乎是摸到了傷口,他倒吸一口涼氣,然後訕訕的放下手,不敢吭聲。
「你怎麼在這裏?你知道嗎?」張英繼續問他,看他知道點什麼。
這人傻愣愣的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今天輪到我在山頂採集寒露精華,我正蹲在地上採集精華呢,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不省人事了,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位前輩在看着我。」
他指了指赤潮,有點心有餘悸的說。顯然是赤潮和他說話嚇了他一跳,這可是一隻大妖。
張英點點頭,心中想到這是個倒霉催的。
他說:「你能飛回獨峰島嗎?」
趙德柱聽聞愣了一下,說:「我這是在哪裏?」
張英直接說:「你現在在一塊飛石上,你跟我出來就知道了。」
不多時,趙德柱也被自己的遭遇驚呆了。
「我就是採集一個寒露精華,怎麼就到了一塊會飛的石頭上呢?」他也鬱悶不已,因為他發現自己回不去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獨峰島!他是從龍吸水大陣直接傳送到獨峰島的,而且他也不是長期駐守獨峰島,他只是來這裏賺一些考功的。
現在大海茫茫,他怎麼知道如何回去獨峰島。
他發現自己回不去之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張英。張英看他傻愣愣的樣子,也有點心軟。他說:「既然你暫時回不去,就暫時待在這裏。到時候我送你回神都。」
這人傻呆呆的問:「送我回神都?神都在哪裏?」
張英一愣,說:「神都不就是龍游觀所在地嗎?」
趙德柱更加迷茫了,他說:「龍游觀所在地不是叫東海城嗎?怎麼成了神都?」
張英聽見這句話,心中又是一句『臥槽』。這神都之名,是大宋建立之後建都在此改名的。原來叫什麼名字張英也沒有深究,畢竟這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馬上說:「等等,現在是什麼朝代?不是大宋?」
趙德柱一聽,又是一臉呆相,他說:「現在是大元啊,什麼大宋?」
『我勒個去,這一下就差不多回到了兩千年前啊!』張英心中只有這樣一個想法。他當初聽那弟子說是千年前的事情,但是一千九百年也是千年啊!
這裏人的數學都是這樣隨便的嗎?連具體的年代都不記清楚!
大明朝之前是大宋,大宋之前是大元。穿越前,大明已經成立一千年多點時間,不超過十年。而大宋王朝是個小朝廷,只佔據了幾州之地,國祚也比較短,只有七百多年不到八百年。
現在張英都不知道具體是穿越到了什麼時代。
而且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因為張英發現,他現在也不能控制飛石,飛石的一切活動都是飛石自己決定的!
能不能操作飛石飛到神都都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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