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封雲天這個問題,韓紹功突然大笑了起來。
「大哥,你笑起來和張飛似的怪嚇人,我可是不想看,你倒是快說噻。」封雲天笑着調侃道。
「你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拿我的老臉開涮。」
韓紹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面色有些怪怪的說道:「你沒有看到我的名字很正常,因為只有團長才會上徵兵名冊,而我當時已經被貶成了連長。」
「上校連長?」封雲天瞪着眼睛。
「對,上校連長!」韓紹功嘴角一揚,一本正經的點頭。
「哈哈哈……」
這下輪到封雲天大笑了,笑的時候還不忘豎起大拇指:「不……不愧是我大哥,還是大哥你厲害,上校連長第一人,妥妥的就是你了,哈哈。」
同一車上的四名憲兵,聽到還有上校去做連長,也都很是意外。
不過轉念一想。
以韓紹功這種亂來的性格,當初肯定也是犯了事。
上校被貶作連長,也就能理解了。
「職務大小不影響上陣殺敵,再說,當初同為排長一起結的兄弟,這加入遠征軍同為連長,才對的上我們三兄弟的風格。」
韓紹功笑着自我安慰,隨後收起表情有感而發說道:「我們兩兄弟聚到了一起,就是不知道二弟現在如何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他的消息。」
「二哥肯定會沒事的,他行事素來以慎重為首,不像我們兩個這麼衝動,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們三兄弟就能夠重聚了。」
封雲天很樂觀,很相信二哥的能力。
「希望吧!」韓紹功期待道。
「大哥,那你這次又是咋滴了,怎麼還被帶上了手銬?」封雲天好奇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放了幾個逃兵而已,他們跟着我出生入死打鬼子,撤退途中一時發昏逃跑,我完全可以理解。」
韓紹功說的輕描淡寫,從他的眼神可以感受出,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封雲天也能夠理解!
因為他們三個對待手下士兵,都比一般軍官看得重,當成兄弟也不為過,很多事情的看法也都一樣。
就以封雲天個人的看法來說。
如果是在進攻或者防守時做逃兵,這是一件很傷士氣的事情,那軍法槍決完全沒有一點問題。
可如果已經戰敗,所有人都在逃命。
逃跑的路上做逃兵雖然觸犯了軍法,但是罪不至死。
督戰隊拿根雞毛當令箭,要處死韓紹功手下的逃兵,確實是做的有些過了,完全沒有把士兵的命當成命。
一點屁大的事,想殺就殺。
如果封雲天是韓紹功,也會想辦法保下他們的命。
要是200師的戴師長還在,韓紹功即便是私放了這些逃兵,也不會有多大事,完全能夠壓下來。
可惜戴師長在路上救殉國了,一師之長頂樑柱不在了。
加上韓紹功和封雲天一樣,都曾經得罪過不少的人,一直有人在等着揪辮子。
私放逃兵的事情經過督戰隊,傳到了重慶某些人耳中,經過他們的監督辦理,這件事也就沒有了迴轉餘地。
按照此時的國軍軍法,私放逃兵這罪名要是坐實了,會被處以三年牢獄。
當然!
如果沒人逮着不放的話,這事情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
只需要上面人一句話,韓紹功便能恢復自由身。
封雲天久病成醫很清楚軍法,心情有些沉重的問道:「這事可大可小,有人幫你在處理嗎?」
「我相信軍法處會作出公正的判決,如果要蹲監獄,我也認了,只是這三年時間裏不能打小鬼子,實在是有些可惜。」
韓紹功這話間接作出了回應,他並沒有去找任何人幫忙。
以韓紹功從不阿諛奉承任何人,不加入任何黨派之爭的正派耿直性格,哪怕是坐三十年牢,恐怕都不會去托關係走後門。
「哎~」
封雲天很清楚自家大哥的性格,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着正在離開昆明的車外風景,亦有所指的說道:「是啊,三年確實太長了,長到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三年後就是45年了,日軍都投降了。
作為一個和日軍打了半輩子的軍人,不能親眼見到小鬼子投降的那一刻,這確實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難道就這麼看着韓紹功入獄嗎?
封雲天肯定做不到。
不過,他知道韓紹功的性格,當面說出來不僅不會得到感謝,相反反而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同時作為兄弟一場,封雲天也不想讓韓紹功覺得有欠他人人情。
因此封雲天嘴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裏默默打定了主意,等回到重慶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把韓紹功撈出來。
不僅僅是兄弟情義,更是不想讓最後反攻緬甸時,遠征軍少了一名悍將。
憲兵車隊一路向前,離開昆明實現了前往重慶的路,封雲天和韓紹功這兩兄弟,也在這一路上敘述着各自的經歷。
有高興的是大家一起笑,有傷感的事互相感嘆,甚至還聊到了感情上的事情。
畢竟都老大不小了,這事也差不多該提上日程了。
尤其是已經三十好幾的韓紹功!
不過。
事情雖然說到了這方面,但是兩人都沒有說自己的女人是誰。
封雲天這邊是確實沒有,儘管合適的女人遇到過幾個,可都只是朋友關係,自然是不能說是自己的女人。
韓紹功倒是灑脫的說了自己有女人,可並沒有說女人的名字。
原因是還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說是自己的女人還有點為時尚早。
如果到了重慶有機會,到時候再當面介紹給封雲天。
「這是必須的,等到重慶一落地,我就去給大嫂買見面禮,等你出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喝幾杯,一醉方休。」
封雲天很期待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征服自家這個閒不住的大哥。
「好,一言為定。」
韓紹功沒有推脫,當場便答應了下來。
多年未見的兩兄弟要說的話很多,隨着兩人的敘舊交談,經過三天的連續趕路,終於來到了此刻中國的政治權利中心——
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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